第272章：初戰得手

三艘敵船圍繞着南北竿島轉圈，顯然是在偵查，但是這三艘船脫離了大船隊耍了單。並且他們對北竿島的巡邏船開了炮，海盜的身份已經擺明。在北竿島上的三艘戰艦抓住機會出擊，對處於孤單狀態的敵船發動突襲。

展七雄站在指揮艙里，駕駛艙的玻璃窗都卸掉了，寒風吹進來冷颼颼的。艙里還有大副、傳令兵和展七雄的跟班小乙。

蒼龍號剛出海灣展七雄收到巡邏船上的旗語報告，說敵船上的人都是穿戰襖的，是軍人。

古代的軍裝雖然簡單，但是軍人穿着統一，與普通船上的水手還是有區別的。

展七雄拿起望遠鏡來觀看，他也看到了，這三艘船上的人確實都穿着戰襖，當然水兵的戰襖與陸軍士兵不同，衣着都是短的，這是為了便於船上活動。敵船上還有一個特點，就是人多，很明顯能看到甲板上到處都是士兵。

為什麼這麼多的士兵都在甲板上呢？展七雄很有經驗，知道這是為跳幫作戰準備的，他們士兵的手裏拿着的弓箭刀斧標槍，到雙方接近時就可以射箭和投擲標槍飛斧。看來不光是海盜，軍閥的水軍也是這樣作戰的：把跳幫作戰作為海戰的主要手段。短兵搏殺，冷兵器肉搏當然是人多取勝了，所以敵船上集中了那麼多士兵，他們是準備跳過來肉搏的。可想而知，可見這個時代的水戰就是這樣的打法。

看到這些情況展七雄就更能斷定他們是張士誠的余部了，他們就是以方國珍為首的海盜。敵人想憑着人多勢眾，短兵相接，展七雄可不會給他們跳幫的機會，劉家的水軍不用這種打法。

此時的距離還有三里多，幸虧有望遠鏡，才能看得這麼清楚。

蒼龍號等三艘戰艦的出現是敵船沒有想到的，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個小小的島嶼上能有這麼強的水軍。

一陣慌亂之後雙方列陣迅速進入作戰的狀態。可是現在的距離還有四里，還沒進入火炮的最佳射程，展七雄命令靠近一點再開炮，各船都全速前進，但是讓他意外的是敵艦開炮了，他們有很多大炮一起開炮，結果射程不夠炮彈都落入前方的海水中，炮彈很多，激起一排一排的巨大水柱，從水柱效果看敵人的大炮口徑不小，但是射程短，還不足三里，說明火炮的性能不是很好。這就更堅定了展七雄的信心。

劉家的船快，很快就進入了三里以內，無論是新紅衣大炮還是神機炮的射程都夠了，但是展七雄也知道，如果在近一些可以打得更准，可他還是命令開炮了。因為他知道在三里左右的距離上，自己的炮能打到敵船，而敵船剛才打出來的炮彈都不夠三里。在這個距離下的炮戰敵人只有挨打，沒有還手的能力，這種一邊倒的優勢必須要利用。

蒼龍號等軍艦的炮都在甲板上，大炮的射擊角度很少受到艦船姿態的限制，所以在前進中，除了尾炮之外中部的主炮和船頭的炮都可以開火。神機炮可以隨時移動位置，更沒有限制，同時劉家的炮射速快。所以一聲令下，三艘軍艦上的十幾門大炮一起開火，也是炮聲震天，頓時船隊被黑煙瀰漫。

現在的神機炮上又有一項改進，原來使用點火盒子的，現在改為扳機發射了。這是因為在研製三眼銃的時候做出了小型化的銅帽，可以用撞針來擊發火藥。神機炮本來就是從後膛裝彈裝火藥的，現在增加一項裝銅帽。這就免去了點火盒子的明火操作，更安全方便，並且完全不怕風雨的影響，惡劣天氣照樣開炮，同時也提高了炮擊的速度。但是新紅衣大炮不好改，依然在使用點火盒子，那是因為它的後膛是封死的，火藥和炮彈都是從炮口裝入，與老式火炮相同。

此時的火炮畢竟不是現代的火炮，即便經過劉瓔改造創新的炮準確度也是有限。如果是現代的炮，這麼近的距離可以說是彈無虛發了。可是現在十幾門炮各打了兩三發炮彈基本上沒見到效果。說“基本上”那是大部分炮彈落到了海水裏，還是有個別的擊中了敵船，但是沒命中要害。實心的炮彈就是一個鐵疙瘩，命中非要害部位只能造成局部的破壞，對於船隻沒有什麼影響。

敵方的火炮就更差勁了，它們的射程還不夠，根本就談不到效果。

作戰的雙方都在全速前進，所以距離迅速接近。劉家一方是為了更好地發揚火力，敵人一方是為了靠近跳幫拼肉搏。

“他們這麼死活不顧的往上沖，這是來跳幫拚死的呀！”

展七雄很快醒悟過來，決不能給他們跳幫作戰的機會。於是他下令：“各船停止前進，擺出橫向隊形，所有火炮全部進入戰鬥！”

把船隻橫過來，尾部的大炮也有了射擊的角度，可以發揚所有的火力。另一方面，當敵船太近的時候能夠迅速掉頭，改變航向，躲避敵人跳幫的企圖。

近距離傳達命令旗語最方便，特別是常規的動作，用懸挂令旗的方式更便捷，通信兵的旗語做輔助。此時戰場距離北竿島不遠，劉瓔可以使用燈光通信對艦隊下達命令。總之通信上的優勢也增強了艦隊的戰鬥力。

蒼龍號等三艘船慢慢停下來，轉身調整姿態，以發揚最大的火力。

展七雄再下達命令：“各船所有的炮都瞄準敵人最前面的一艘船射擊！”

於是更多的炮彈向打頭的一艘敵船傾瀉。

“打中了！打中了！”有炮手歡呼起來。

不是打中了一發炮彈，而是接連命中了三發。其中有一發150毫米的開花彈擊中了敵船甲板，給甲板上的建築造成很大的損傷，特別是主帆受損墜落下來，船隻立刻就失控了，整個船體開始打轉轉。

另外命中的兩發是神機炮的，它的炮彈小，威力有限，可是打在船頭處的船舷上，每一發炮彈都能打出半尺大的窟窿，船隻就會進水，並且影響船隻的平衡。

受傷的敵船完全橫過來了，目標更大了。現在雙方距離不足三里，敵人的炮射程也夠到了，但是準頭差，炮彈都落到了附近的水裏了。可是這樣的距離神機炮已經能夠很準確地命中目標了，幾乎彈無虛發，只不過它的炮彈小，威力小。

新紅衣大炮與老式大炮的最大區別在於準確性，雖然它還比不上神機炮打得那麼准，但是起碼有個準頭，而不是老式大炮那種炮彈亂飛，難於控制。兩里多的距離正是它的最佳射程，因此炮彈也是八九不離十地命中，十幾門大小火炮同時開火，命中的炮彈接二連三。因為距離更近了，各炮也都開始使用開花彈，霎時敵人打頭的船上連連爆炸，船體和船上的建築多處被摧毀，木料和人的肢體橫飛。因為它的甲板上人太多，都是準備跳幫作戰的，因此被炮擊的傷亡也很嚴重，到處都是倒在甲板上的死傷者，落水的也有好幾個。此時是十冬臘月，落水的人，在冰冷刺骨的海水中很難逃出活命。

因為有很多落水者，敵船放下一艘小船，搭救海水裏掙扎的同伴。以神機炮的準確度是可以攻擊這種小船的，但是沒有。古人的基本人道還是有的，不會對救生小船發動攻擊。

打頭的敵船帆索完全被打爛了，失去了動力的船慢慢停下來不能動了。很顯然它沒有致命的損傷，還能飄在海上不沉。

後面的兩艘敵船還在全速前進，可見軍隊與海盜還是不同，軍隊有更頑強的拚命精神和軍紀，沒有命令是不能後退的。

展七雄命令炮火轉換目標，所有的炮火又選擇了另一條敵船。效果是同樣的。

此時那兩艘巡邏船也加入了作戰的隊列，他們每一艘船上也有一門一百毫米的火炮和兩門神機炮，兩艘巡邏船合計有六門炮加入了戰團。頓時沖在前面的第二艘敵船遭到密集炮彈的打擊。可是它運氣不好，一發大口徑的開花彈打破甲板進入了船艙內部爆炸了。

這是因為大口徑火炮的炮彈就是一個圓球，它沒有落地就爆炸的引信，或者叫激發葯，而是像老式火炮的炮彈一樣，用燃燒的葯捻來延時。所以炮彈砸穿甲板的時候它不爆炸，到了船艙內部才爆炸。可巧爆炸的位置正是船隻的吃水線，大量的海水一下子就湧進來，船隻失去平衡，傾斜了。

戰鬥正酣，有傳令兵大聲報告：“提督大人，島上發來大少爺的命令，說敵軍大船隊已經啟動，要我們立即返航！”

展七雄的官職是艦隊提督，就是艦隊的司令。

聽到傳令，展七雄轉身舉起望遠鏡觀看，在望遠鏡中敵船隊看得很清楚，它們正扯滿風帆，全速趕來。

艦隊返航的方向正是迎着敵船隊的方向，所以撤退就是迎着敵人的方向走，稍有遲疑就會與敵人迎頭撞上。

時間是很緊迫的，展七雄立刻下令：全體升起風帆，全速向島嶼撤退，尾炮繼續開炮掩護。

——ｅｎ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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