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主動出擊

洪武元年12月7日這一天早晨，北竿島發現來了一個龐大的船隊，他們行動詭異，從各方面情況判斷，來者極可能是潰散的張士誠殘餘方國珍部。這是一年多以來頻繁活躍於南方沿海的一股最大的海盜。

為什麼說他們是海盜呢？因為他們就是以搶劫為業，無論是大海上還是陸地上，他們行動的目的就是搶劫。

北竿島上立刻緊張起來，護衛隊和民團全部集合，警惕着即將到來的危險。

劉瓔在右安門視察護衛隊和民團，有通信兵來報告說：台員傳來消息，橙龍號、黃龍號和兩艘商船，載着陸戰一營的五百人馳援北竿島，已經出發。

現在的時間是辰初（7點多），按船速，大約傍晚可以到達。這個速度已經很快了，現在也不可能有更快的交通。

又有士兵來報告說：那三艘海盜船從南竿島那邊轉過來了，奔北竿島東側而來。

外來船隊的十幾艘船都遠遠地停在十幾里之外的北邊海域，似乎在等待偵查結果，只有這三艘船圍着南北竿島轉了一圈，現在從東側奔北竿島而來。這顯然是在偵查。

北竿島也經常有外來的商船，他們都是停泊在南灣，就是長歧小島的南側海灣，那裏有兩個商用碼頭和一個小碼頭，很顯眼的碼頭遠遠的都能看見。可是這三艘船顯然沒有進港的意思，他們是繞着島嶼轉圈。

展七雄說：“大少爺，我帶蒼龍號去盤查可好？看他們到底是什麼來路。”

劉瓔說：“不必出動軍艦，讓巡邏船過去看看就可以了。”

巡邏船是福州船場造的，有300料，可以在近海航行，船速很快，可以做普通客貨船，也可以軍用。郵號使用它做主幹線的交通船，北竿島到福州間的交通也用它。這兩艘安裝了火炮做北竿島的巡邏船，在台員也是用這種巡邏船。

北竿島上的巡邏船每天都要環島巡邏的，今天還沒到巡邏的時間，它們都在北灣里。

巡邏船上是有武裝的，前部有個炮台，可以按需要安裝一門火炮，這兩艘船裝的是中等口徑的新式火炮，此外還有一門神機炮和一門虎蹲炮，士兵都裝備短銃。船上人不多，有十幾個水兵是水手也是炮兵。

一聲令下兩艘巡邏船從北灣駛出，揚起風帆快速向那三艘船駛去。這是現在最快的船，乘風破浪前進是一道絕好的風景。

為何沒有直接出動軍艦呢？這是因為他們還沒有表示出敵意。如果真的是商船呢？在島嶼附近航行，有什麼理由攻擊人家？那不成了海盜了嗎？

展七雄說：“大少爺，我現在就回蒼龍號吧，如果有什麼變故也方便出擊。”

劉瓔說：“好，你立即讓艦隊做好戰鬥準備！這三艘敵船脫離了大隊，耍單了，如果情況有變，可以趁此機會應該給他們一個教訓。三艘軍艦可以全體出擊，狠狠地教訓他們。不過你要注意，不要被敵人大隊的艦船糾纏包圍，他們船多勢眾。你看，那邊敵人大隊船隻已經楊起風帆，看樣子是準備行動了。所以你們不可戀戰，迅速出擊迅速撤回。”

敵人船太多，現在能看到的就有19艘，並且大多數都是大型船隻，可北灣里只有三艘軍艦，力量相差太懸殊，縱然火炮性能好，好漢架不住群狼，恐怕也要吃虧。

“是！”展七雄得到作戰的機會，很是興奮，他可以展示一下自己強大的火炮了。

劉瓔又補充一句：“你們撤回后要把赤龍號和青龍號停泊到南灣，以加強南灣的防禦，那裏是個弱點。蒼龍號還要返回北灣。”

劉家一共有七艘軍艦，有兩艘軍艦隨着貿易船隊出去了，另有兩艘在台員，所以北灣里現在只有三艘軍艦。他們是蒼龍號、赤龍號和青龍號。

北灣出口很窄，地形險要，容易防守。可是南灣開闊，劉瓔感覺那裏是個弱點，所以派兩艘軍艦過去與陸地上的炮台協同防守。

在敵眾我寡的情況下，加強防守是最妥穩的，不宜主動出擊。但是防守也不能完全被動，這三艘軍艦分佈在島嶼兩側就可以隨時出擊，只要敵人有漏洞，有耍單的船隻，就可以主動出擊突襲。

展七雄快步走了，返回蒼龍號去做出擊的準備。

。。。。。。

那三艘來船現在的位置在長歧小島的東南方向，距離五里左右，按此時大炮的射程這是安全的距離，看來來船也是小心翼翼的。

他們的火炮肯定都是老式的火炮。好的紅衣大炮能打四五里遠，但是一般都達不到，能打兩三里就不錯了。

巡邏船快，不到一刻鐘就接近了目標船。巡邏船上的水手站在船頭用紙喇叭喊話：“停船！停船！等候檢查！”

所謂的紙喇叭就是用硬紙卷的筒子，放在嘴上喊話用的。也可以用其他材料製作。此時沒有電喇叭只能用這個。

這三艘外來船隻都比較大，估計超過一千料。他們面對着從側前方來的兩艘小船滿不在乎，依然朝北方行駛，毫無減速的跡象。兩艘巡邏船一邊喊話一邊快速接近，雙方的距離已經很近了，在一里以內，對方船上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停船！停船！等候檢查！”

巡邏船看對方沒有反應，於是用虎蹲炮開炮示警，轟的一聲快船上冒出了黑色的硝煙，那是黑火藥的效果。

虎蹲炮射程很短，現在有四五百米的距離，它根本就打不到，並且也沒裝炮彈，是放空炮，只是警告的作用。

巡邏船上安裝虎蹲炮用於示警是它的用途之一，當近距離作戰的時候，也可以用它殺傷對方士兵，其威力總比火銃強，但是虎蹲炮對船隻沒什麼殺傷力。

沒想到這一聲炮響引發了這一場戰鬥，成了開戰的發令槍。

巡邏船上依然在喊話讓他們停船，可是在喊聲中外來船打頭一艘突然開炮了。轟轟的兩聲炮響，炮彈越過巡邏船落在海水裏激起一丈多高的水柱，看來大炮的口徑不小，炮彈很大，這要是命中巡邏船，一炮就能讓船隻重創甚至被擊沉。

來船的大炮是安裝在船艙里的，是傳統的方式，從船舷的窗口發射炮彈，因此大炮射擊就會受船隻角度的限制。

對於敵船來說，巡邏船在側前方，因此只有靠近船頭位置的炮有個很小的射擊角度，開炮很勉強。

敵船可能也知道射擊角度不好，所以只有兩門炮各打了一發炮彈，也是示威性的，可打出去的是實實在在的炮彈。

現在雙方的距離不足一里（500米），正是老式火炮的最佳射程之內，如果交火定然慘烈。

實際上敵船一開炮，巡邏船就已經達到了目的，就是要分辨敵我嘛，他們一開炮就敵我分明了。巡邏船雖然有炮，可以還擊，可它船小，對方三艘大船都是有很多大炮的戰艦，巡邏船是來偵查的不是來海戰的。因此，敵船一開炮，他們就立即調轉船頭，在水面劃了一道弧線快速撤離了。

敵船身份已經明了，岸上看得分明，劉瓔馬上下達了艦隊出擊的命令。信號兵雙手揮舞着旗幟，用旗語傳達劉瓔的命令。北灣里的三艘軍艦揚起風帆，立刻出擊。

“鍾靖安！”

“卑職在！”

“給哨塔發命令，密切注意敵人的大船隊，及時報告距離。”

“是！”

劉瓔關注自己艦隊的安全，所以要盯住敵人的大隊船隻，避免陷入敵人的包圍。

北灣是山地環抱的海灣，並且出口狹小，從外部看不到裏邊的船。當敵船看到突然出現的戰艦就顯得很慌亂，他們沒想到這個小島上還有這麼好的艦船。原本他們還在開炮追逐巡邏船，這時候也放慢了船速，似乎猶豫着要不要轉向躲避。可是劉家的戰艦速度很快，躲是躲不開的。

此時敵船的位置是長崎島的東南方，而大隊的敵船在北竿島的西北邊，如果他們選擇逃跑就會更遠離他們自己的船隊，並且從船速上看他們也跑不掉，於是只好硬着頭皮迎戰。另一方面說，他們還沒有與劉家戰艦交過手，不知道厲害。他們也是久經戰陣的了，看着對方也是三艘船，並且比自己的船小了很多，所以短暫的猶豫之後，他們擺開陣勢準備迎戰。

蒼龍號系列的戰艦都是五百料，與一千料的敵船比較明顯的小了不少，所以敵人很容易輕敵。

三艘敵船調整姿態，成斜線隊形，側面的炮位正好是射擊的角度。從動作上看也是有訓練的，並不是海盜那種烏合之眾，這也證明他們就是張士誠的余部，是正規的水軍，不是普通的海盜。

護衛隊的兩艘巡邏船也停止了逃跑，在等待自己的艦隊到達后一起參戰。

敵船距離並不遠，劉家的戰艦出港灣不久就進入了射程，但是沒有開炮，主要是顧慮打不準，白浪費炮彈。此時大炮的通病就是沒準頭，原因就是大炮太簡陋，炮彈也簡陋。相比較而言劉家造的新紅衣大炮還是最好的，但是距離太遠同樣沒有把握。

新紅衣大炮也有大小，大口徑的炮射程有三里半（1700米），這是有點準頭的射程，實際上能打得更遠。

劉家特有的神機炮最大射程也很遠，可是最佳、準確的直線射程是兩里，如果使用開花彈，射程還要近一點。

敵方肯定都是老式的火炮，能打兩里多就不錯。可是看距離還有四里遠敵方的船就先開炮了。他們的大炮多，雖然不是所有的炮全開，也是轟轟的聲勢震天。不過射程不夠，炮彈都落到水裏了。由此可見敵人有些慌亂。

這倒是暴露出敵人大炮的射程，最多不到三里（1500米），劉家火炮射程遠，把握着三里左右的距離就可以讓他們無還手之力。

——ｅｎ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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