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悲水清鸞
“等等！”如同洪鐘般的聲音傳來，不言腳步一停，和八雲斷一併轉過頭，看向了這個巨大的身軀。“八雲隊長，我沒有見過他……他是……”
比巨入道的雙眼直勾勾的看向了不言，兩人的身形差距極大，這一幕在這碩大的凈靈庭之中，更是顯得格外的滑稽。
“怎麼？我的人，還要向你彙報么？”八雲斷的目光忽然之間變得有些凌厲了起來，明明沒有使用半點的靈壓，卻能夠分明的讓人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壓制力，這就是所謂的氣勢么……不言想到，要是將來他也能夠擁有這樣的氣勢，豈不是一種裝逼的好手段，自古以來，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上之策！
“不，我只是有些健忘了，哈哈哈……八雲隊長慢走！”比巨入道尷尬的一笑，他很強，強的超乎不言的想像，然而在這個龐然大物的面前，還有着一個更強的人存在！所以即便是強如他，也不得不低頭哈腰，尷尬的避過這一場面。八雲斷冷漠的轉過頭，向著前方走去了。
比巨入道的目光還停在不言的身上，不言不敢多看，連忙是跟着八雲斷朝着凈靈庭之中走去！從外面看已經能夠感受到凈靈庭的宏偉壯觀了，可直到進來的了之後，不言才知道，這裏面究竟是何等的瑰麗。
足足有四五個不言高的牆面，將整個凈靈庭劃分的錯落有致，若是沒有八雲斷帶路，恐怕不言會在這裏迷路致死！懷着興奮的性情，不斷的跟隨着八雲斷朝着前方走去，繞過了不知道多少個彎之後，方才來到了一處大門！
不言認得這門，只是這時候還沒有番隊列號，所謂的隊長，也只是方便管理。這裏，應該就是八雲斷的番隊了！隱約還能夠聽得見裏面傳來的喧囂訓練之聲！只是隨着八雲斷的進門，這一切的聲音都是在頃刻之間全部消失掉了！
不言的表情有些怪異，應該用什麼詞來形容眼前的場景嗯？鴉雀無聲？落針可聞？噤若寒蟬？這幫人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還是那種瘸了腿的老鼠！跑都跑不動，只能在原地顫抖，瞻仰大神的風貌！
嗯，不言在身後點點頭，自己的這番點評算得上是很中肯了！
“清鸞！”八雲斷的聲音冷的像一塊冰，看都沒有看一眼整個庭院的人，直接張口叫道一名女子過來！看着模樣，大致也就十七八歲的年紀。唯唯諾諾的跑到八雲斷的跟前，生怕她有做錯了什麼事一樣。
“隊長！”清鸞站的像跟樹樁一樣筆直，沒有這個年紀的女子應有的妝容，看上去更像是一個留着長頭髮的男孩子，只不過格外清秀罷了。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身上的這個除了胸前的那兩坨，不言也不會把她當成是個女人的。就算她曾經調戲過自己，那也是被男人調戲了！
“把這小子看好，別讓他亂跑！”八雲斷直接從不言的手中將八千流接過，然而直接便是一推，將他推到了清鸞的面前。不言尷尬的朝着清鸞一笑，旋即便是立刻站到了一旁。誰都知道八雲斷這傢伙的脾氣，這時候不言可不敢惹他生氣。
“小鬼，乖乖待在這兒，不然……小心我宰了你！”八雲斷低着頭對着不言說道。
不言只感覺渾身一顫，連忙止不住的點頭，露出一副乖巧的笑容，對着八雲斷說道：“隊長放心，我最聽話了。您好好的去忙，小的一定在這兒等着你！”
八雲斷眉頭一挑，難得的沒有揶揄不言，直接離開了這裏。然而兩人之間的莫名奇妙的這種默契，卻是讓不少人吃驚了起來，甚至不言還能夠聽得見這群人的低聲交流……各式各樣的猜測立刻便是在他們中間傳遞了出來。
清鸞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帶不言去幹什麼，只當他是個小孩子。
“那個……你叫什麼名字？”清鸞彎着腰問道，不言嘴角一咧，好好的一個蘿莉，偏偏自己還比人家矮。連這女孩子都可以這麼和自己說話了……這悲催的身高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我叫佐不言，姐姐你呢？”
“悲水清鸞。跟我來吧。”
不言點點頭，盯着這些人詫異的目光，跟着清鸞走向了庭院的深處。他注意到清鸞的左臂之上，有着一塊席官的牌子……上面分明的寫着一個三！她竟然是隊內的第三席官？清鸞的年紀在這一隊的死神之中，絕對是最年輕的，可竟然能夠排到這樣的位置？
“清鸞姐姐，你是第三席么？好厲害啊……”
“對啊，說起來，你是什麼時候成為死神的？這麼小的死神，我還是第一次見呢！”
“能不能別提我小這件事，我成為死神也好些日子了呢。”
噗嗤……聽到了不言的抱怨，清鸞不禁是捂住嘴一笑。這下子不言的臉色更加難看了，清鸞連忙解釋道：“別生氣，只是想起了以前總是我被認為是最小的一個，沒想到今天來了個接班的。”
“以前沒見過你，你怎麼會跟着隊長回來呢？”
“你說八雲隊長啊，我在外面碰見了他，他就要帶我回來了。”不言說道，同時密切觀察着清鸞的臉色，見到清鸞出現了一絲詫異之後，不言意識到了一件事，恐怕之前八雲斷還沒有這樣帶過人回來！為什麼會是自己呢？以八雲斷的性格，完全會做出不理會甚至是直接宰了的事情，可他偏偏將自己帶回來了……
“在想什麼？”
“沒什麼……哦，對了，清鸞姐姐，咱們隊的第二席是誰啊……”
“第二席么……我們隊裏……已經好久都沒有第二席了。”
不言一愣，疑惑的看着她。卻是見到清鸞的臉上露出一副追憶的神色。
“這些日子，外面的流寇實力越來越強，而聽說……虛圈之中的那些東西也逐漸開始了異動，好幾次在尸魂界打開了黑腔！”清鸞的聲音越來越小，這些事情原本是不應該告訴不言的，可不言能夠察覺到她心底的這一縷恐懼，“原本我是對內的第九席，可之前的席官大人們隨着八雲隊長出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八雲隊長才把我提升到了第三席的。”
不言恍然大悟般的點點頭，這樣的話倒是能夠解釋的通了。兩人左一句右一句的聊着，不知不覺之間，就走到了房間之中。
“這裏以後就是你的房間了，既然來到了咱們番隊，那就是自己人了。隔壁就是我的房間，有什麼事的話你可以直接找我。”清鸞推開門，房間內的灰塵還有些大，“看着臟，只要打掃一下，馬上就會很漂亮的。”
不言點點頭，這對他而言，已經算得上是上天的恩賜了。而且這裏看上去，不像是普通的死神能夠住的地方……恐怕，這裏是席官的房間吧。難道是那些已故的席官？不言一邊走進屋子，準備開始打掃，一邊想着接下來的打算！
按照之前那群死鬼告訴他的消息，八雲斷的番隊，恐怕不是清鸞描述的這麼美好的地方！第一要務還是要儘快提升自己的實力，要是不想死在這裏，就要儘快變強！而且……不言望着自己這偌大的房間，心底忽然之間湧起了一絲驚疑！
這是八雲斷的意思，還是清鸞那個小丫頭的意思！初來乍到的小鬼，就住上了席官的房間！這群死神不得翻了天了？以後不言的日子，恐怕不會輕鬆了。難不成是清鸞想要給他穿小鞋？八雲斷之前可沒有給清鸞交代這些事情啊……
直到晚上，不言方才將自己的房間打掃完畢，不做這些家務的時候不覺得，真的動起來才知道這房間是真的大，甚至比之前他和新酒住的房子，還要大上兩三倍！站在門口看着自己一下午的傑作，不言甚至是笑出了聲。
“都怪你死得早，沒住上這麼好的房子。所以說，活下來倒也不是沒有好處的。誰叫你的命不好呢……”說完這話，卻是覺得心底莫名的一空……若不是那個短命鬼，哪裏還有他今日的這番際遇？
誒……長嘆了一聲，不言從眼前的院子之中找了一塊木板，拿出自己的斬魄刀簡單的雕琢了一番之後，一小塊靈位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你也不算差，還有我給你立個靈位。”苦笑一聲，不言一筆一劃的開始在靈位之上寫下了新酒的名字。說起來，知道現在他也不知道新酒的全名是什麼……他就像是一條遊走在流魂街上的野狗，哪裏有食物，他就在哪裏。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拿着刀的不言忽然之間停下了手來，靠着這條野狗，他奇迹般的在這個世界活了下來，這個充滿了強者和慾望的世界，充滿了殺戮和血腥的世界，處處都是潛伏的殺機和貪婪，偏偏是這條野狗，教會了他生存的法則，給了他活下去的希望。
“罷了……跟我一樣，姓佐好了，反正來這裏之前，我也姓佐，沒差！”刀尖劃過木板，緩緩的刻下了幾個大字——佐新酒之靈位。
滿意的看着自己的傑作，不言將其放置到了房間的正中間。旋即點點頭，這樣也算是讓你也住上好房子了。正當不言準備要睡覺的時候，卻是聽見了外面一陣嘈雜，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清鸞已經是推開了不言的房間門，焦急的說道：“快走，隊長回來了！”
不言心頭一緊，連忙穿上了自己的死霸裝，跟着清鸞一陣小跑來到了外面的庭院之中，迎接八雲斷回來！
人頭攢動的庭院之中，不言小心翼翼的來到了一旁，和清鸞站在一起，等待着八雲斷進門。不多時，番隊的大門被緩緩推開，八雲斷率先走了進來，依舊是那副睥睨眾生的裝逼目光，讓眾人帶着恐懼和瞻仰的目光看着他……可不言還未等八雲斷的身形進門之時，就震驚的發現……他的身後竟然還有一人？！
那個人是……八千流？她……她她她她她怎麼會在這裏？我去……卧槽……我勒個乖乖……這傢伙……難道是被招安了？不言甚至還看見了八千流身上的血跡！這可不是之前和八雲斷戰鬥之時留下的，這麼說，來到這裏之後，八千流又和人交戰了？
然後……就被打服了？你的脾氣呢？你的高傲呢？你的戰意呢？你的不屈呢……不言想哭了，這時候遇見這貨，他還記得之前兩人交戰之時他的立場是何等的堅定，決定了要站在八雲斷的這一邊，徹底的得罪了八千流！可偏偏……人家現在屁事沒有的站在面前來了。
一想到這件事，不言便是將自己的頭埋的更深了，絕對不抬起來。之時他的身形實在是太過明顯了，就算這裏有這麼多的人，八雲斷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來。沒有理會不言，而是直接對着眾人說道：“從今天開始，她就是第二席。”
“什麼？”“這……她是誰？”一片嘈雜再度在庭院之中響起，八雲斷有些不耐煩的撓了撓自己的耳朵，這些聲音這才小了下去。早已經預料到了這副場面的八雲斷倒是沒有生氣，而是心平氣和的說道：“你們要是不理解，不服氣的，隨時可以殺了她。當然，要是被殺了，我也不會管你們的。”
旋即，八雲斷直接便是朝着內庭走去，頭也沒有回的說道：“清鸞，給她也安排個房間。”
“是！隊長！”
清鸞走到了八千流的身邊，正想要問她名字的時候，八千流忽然之間抬起了頭，雙目盯着清鸞看了過來！這雙目光之中，清鸞渾身一顫，彷彿是感受到了洪水猛獸在朝着她襲來一般，明明沒有感受到靈壓，卻徹底的被眼前的這個人壓制在了這裏！這是……氣勢？光憑氣勢就把她給壓製成了這樣？
這個人究竟是誰？為什麼會有這麼強的氣勢？這股氣勢……甚至已經不在隊長之下了吧……清鸞如是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