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立威之戰
這是一場作戰目的、作戰手段、就連發起進攻的時間都無比清晰地戰鬥,白馬部防禦各部聯軍進攻。兵力對比為白馬部五百部眾對戰各部聯軍三千壯漢,白馬部在地利上佔據優勢,各部聯軍在兵力上佔據壓倒性的優勢。
突厥人的戰鬥一點花架子都沒有,就是大吼一聲沖沖沖,定於黎明時分發起的進攻,連一點掩飾的意思都沒有,三百多人就那喊着沖向白馬部的營門。
突厥人善於馬戰,只要是能夠騎馬的地方他們絕對不會憑兩條腿在地上跑。
兩里地的距離,戰馬從起步到衝到營門前的時候恰好可以達到最高速度。話句話說,這三百人就是敢死之士,他們要用自己的還有戰馬的血肉之軀撞開白馬部的營門。
這三百騎士是從地勢低的地方衝擊地勢高的營門,所以從一開始衝鋒就拼了命的抽打胯下戰馬,試圖儘快提高馬速。
三百騎士中跑在前面的舉起了用木頭臨時打制的盾牌,這種粗製濫造的盾牌就像是一塊門板,由於體量夠大基本上能夠遮住騎手的上身。只不過這門板並不密實,更像是一扇柵欄門。在箭枝不太密集的時候能夠抵擋一陣,但若是碰上密不透風的箭雨,這盾牌基本上聊勝於無。若是碰上臂張弩、蹶張弩射出的弩箭,這種盾牌也就是個心理安慰。若是實在太倒霉碰上了八牛弩射出的弩槍,那就只有聽天由命了,因為八牛弩射出的弩槍沒得可擋,除非你能端着一塊一人高的岩石衝鋒,或者你的動作夠敏捷能夠在弩槍射來的一剎那改變方向。
白馬部沒有八牛弩,但是蹶張弩和臂張弩還是有的,中原部眾除了能使用普通的弓箭之外,每人都根據自己的喜好配備了一把臂張弩或者蹶張弩,只是弩箭太過金貴輕易捨不得用。
至於八牛弩,白馬部是沒有的,而且自打有了弩炮和木頭炮之後,小白就對巨大而笨重的八牛弩嗤之以鼻了。那玩意威力是不小,可是裝填在發射的間隔太長,那就是個只適合攻城的玩意,用八牛弩來打發起衝鋒的騎兵,那純粹是嫌自己命太長的做法。所以來自白馬部的阻擊都是弓箭。
嘶,噗!
一根鵰翎箭在空中劃出一道虛影準確的射穿沖在最前面的那個突厥兵的腦袋,那個突厥兵腦袋猛地往後一仰,屍體從馬背上翻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
嘶,噗!
碉樓上的江小白一箭接一箭,箭箭射穿突厥兵的腦袋。江小白的射箭速度不是很快但也絕對不慢,最主要的是很有節奏感,基本上是前一支箭剛射穿突厥兵的腦袋,后一支箭已經離弦而去。短短的衝鋒路上每時每刻都有突厥人從馬上栽下來,死在江小白箭下的已經不下三十而且這數量還在快速增加。
除了江小白之外,白馬部也不缺少好射手,他們憑藉精湛的箭術和居高臨下的位置優勢,僅用密集的箭雨就把三百突厥兵阻擋在距離營門一里地的地方。
死人死馬堆成了一道坎兒,前面的死了後面的還沒來得及調轉馬頭就被利箭射中栽下馬來。這不是一場戰鬥,這是一幫古代的精銳軍人對一幫烏合之眾的呃屠殺。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各部聯軍發起的攻擊便被挫敗,三百多突厥兵能逃回去的不足一百人馬,剩下的全都躺在白馬部的營門前了。
小白收起長弓說到:“以下攻上,防護不足,焉能不敗。”
色爺:“郎君啊,這一仗打的痛快,可箭枝消耗也不少。除了郎君箭不虛發之外,其他人好的兩箭射死一個,一般的三四箭射死一個,差一些的七八箭才射死一個。我們的儲備可經不起這樣的消耗哇。”
小白:“莫擔心,接下來咱們的大殺器該上場了。楊善經!”
山下,各部共推的首領也就是那位只有一隻眼的大首領被剛才這一戰給驚住了。
他實在沒想到,三百人居然連一炷香的功夫都沒撐住就死的死逃的逃,這還怎麼打了。
一隻眼也不搭理圍在他身邊呱噪不止的各部首領,他摘下長弓彎弓搭箭一箭射出,那跑在最前面的逃兵被一箭射落馬下。
一隻眼收回長弓拔出彎刀吼到:“誰再敢跑,我就砍了他!等打下白馬部之後,逃跑的多的部族別想分到一點物資!”
眾首領一見紛紛垂下頭去不敢再鬧,一隻眼一見各部首領被鎮住了,心中暗自得意。
一隻眼:“怕什麼!這三百人本來就是送死去的。他們不白死,好歹讓我們知道白馬部不好惹。可話又說回來,我們有三千人呢,就是兩個換一個都有富裕,怕什麼!”
一個首領說:“大首領,從這到腦包上就這一條路可走,兩邊太陡別說跑馬就連人上着都費勁。咱們以下攻上本來就不佔便宜。我看不如這樣,把所有的牛馬全都趕過來,讓它們走在最前面,咱們的人藏在牛馬群中慢慢靠近營門。只要咱們的人靠近營門就猛抽牛馬讓它們猛撞營門這不就可以殺進白馬部了嗎?”
一隻眼:“好主意!”
嘟嘟嘟嘟!
山下響起了牛角號聲,江小白手扶欄杆用望遠鏡仔細查看一番之後對楊善經大喊:“老楊,弩炮就位,打出最遠的射距,用火彈!”
楊善經:“喏!”
喀啦啦啦!四門弩炮揚起了導軌,發射板被壓縮到位,石頭彈裝進鐵藍裏面,炮手們快速的在石頭彈上抹上了油脂。
色爺:“郎君!對家把牛羊轟在了最前面,他們的人藏在牛馬群中!”
小白:“顧不了那麼多了,對家人太多,不一下把他們打怕了,咱們就危險了。老楊,給我打!”
楊善經舉起紅旗猛地一揮。
“放!”
嗵嗵嗵!
一枚石頭彈拖着烈焰和濃煙騰空而起,狠狠砸向已經發起進攻的各部聯軍。
轟的一聲巨響,只見距離白馬部營門五六里遠的地方疼起了一道火焰,密密麻麻的牛馬群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缺口,牛馬的慘叫聲響起。一隻眼拔出彎刀指着白馬部吼到:“沖!給我沖!誰第一個衝進白馬部,錢財女人就讓誰先挑!”
“殺!”
三千多突厥兵徹底瘋了,他們瘋狂地驅趕着牛馬沖向腦包頂部。
小白:“剛才那三百人連小菜都算不上,現在的才是大餐。兄弟們,給我狠狠的打!廚子,告訴我師尊把輪換替補的人準備好,這一戰不到天黑怕是完不了!”
廚子:“喏!”
呼呼呼!
四門弩炮接連發射,此時此刻就凸顯出了這種以壓縮彈簧為動力的弩炮的優勢。射距遠,威力大,裝填快,再加上楊善經無師自通的發明了兩炮一組交替轟擊的戰術,這就讓冒着火的石頭彈幾乎是無間歇的砸在突厥兵群中。石頭彈本身的動能就不小,再加上表面塗著被點燃的油脂,那威力成倍增加。
每顆石頭彈落地都會掀起一片血雨腥風,四散飛濺的碎石用極快的速度射入突厥兵的身體裏,四濺的火苗一沾到突厥兵的身上就呼的一聲冒出了火焰。
普通突厥人可不像突厥貴族那麼講究,也不會像白馬部的部眾那樣飯前飯後都需要洗手。普通突厥人吃完肉之後會把手上的油擦在自己的袍子上,所以普通突厥人的袍子的前襟、下擺、袖子上都是厚厚的油脂已經被磨得烏黑髮亮,這時候的突厥人就像是一根活着的火炬,稍微有點火星立刻就會被點燃。
接連不斷石頭彈落下根本不給各部聯軍半點喘息的機會,距離白馬部營門五里的地方變成了火堆,正在衝鋒的突厥兵就像是被任用釘子釘在原地一樣不能向前寸步。
巨大的火勢也阻擋了突厥兵們衝鋒的腳步,這裏不缺燃料,而且這燃料飽含油脂燒起來之後猛烈而持久。只是這味道實在不敢恭維,白馬部的部眾有不少被熏得當場吐了出來。
小白:“都傻了,不是每人發了條汗巾子嗎,都給我用水泡濕堵住口鼻!堅持住!”
小白的指揮鎮定自若,可山下的一隻眼卻暴跳如雷,他揮舞着彎刀接連砍死幾個畏縮不前的首領之後,率領本部人馬向山上猛衝。一隻眼也不傻,他在率隊衝鋒之前下令讓自己的部下把斗篷扔進水裏浸濕,在這時候這濕漉漉的斗篷起作用了,一隻眼和他的部下就靠着濕斗篷衝過了濃煙烈焰的阻擋,快速的殺向白馬部的營門。
其他首領一見一隻眼順利突破,頓時都紅了眼,他們各自去干自己的部眾向山上猛衝。
楊善經:“郎君,敵軍進入最短射距啦!”
小白:“換木頭炮!”
“喏!”
哐哐哐哐!
四門木頭炮被推到了營門和木牆上預留的射擊孔的前面,木匠、石匠、鐵匠、銀匠各自盯着一門木炮,指揮炮手將裝滿火藥的紙包從炮口塞進炮筒內,然後用長桿杵緊之後又將用紙包好的碎石從炮口塞進炮筒內再壓實。
木匠:“裝填完畢!”
楊善經:“木炮就位,準備!”
木炮的炮口從射擊孔內伸了出去,炮身後面已經插上了引線,點燃的火把就在引線附近。
“殺!”
數不清的突厥人吶喊衝過來,很快的他們距離白馬部營門的距離及縮小到了一里之內。
小白:“等等,再等等!放!”
楊善經:“放!”
轟轟轟轟!
四門木炮接連發射,碎石被火藥爆炸的推力退出了炮口,紙包瞬間化為灰燼,失去束縛的碎石以極快的速度四散開來。
嗖嗖嗖嗖!噗噗噗噗!
剛才還是氣勢洶洶,猶如潰堤洪水般湧來的突厥兵瞬間就被放到了一大片,草草一看死在炮口下的不計其數。七八百步正是木炮發射的霰彈碎石威力最大的距離。再加上突厥兵的隊形太過密集,無形中讓木炮的威力發揮到了極致。
嗖,嚓!
一塊菱形碎石擦着一隻眼的右耳飛了過去,一隻眼只覺得右耳一熱一痛,他伸手摸了一下右耳當他收回手再看的時候,區看到滿手的鮮血。就這麼一塊菱形碎石,就愣是把一隻眼的耳朵削掉了一半。從沒見過這種武器的一隻眼頓時傻獃獃的站在原地。
嘶,噗!
一支鵰翎箭電射而至,沒等一隻眼做出反應,這支鵰翎箭就已經破開一隻眼胸前的牛皮甲狠狠的撕開皮肉撞斷肋骨狠狠扎進一隻眼的呃心臟。
一隻眼就覺得好像有人在他胸口上狠狠打了一拳,呼吸頓時停止了。當劇痛來臨之前,一隻眼栽倒在地沒了動靜。
首領:“大首領死啦,白馬部會發雷火,我們打不過他們,快跑哇!”
呼啦一聲,沒了勇氣的突厥兵們轉身就逃,所有逃跑的人沒一個再看一眼死了的一支眼。
小白:“開營門,隨我殺出去!”
色爺:“郎君鎮守老營不可擅離,老漢領着兄弟們衝殺一回!”
小白:“色爺,不留活口,一律殺無赦!記得放幾個人跑出去!”
色爺:“郎君放心,老漢明白!”
戰鬥是在午時結束的,但當戰場打掃完畢的時候已經到了傍晚,白馬部大獲全勝,斬殺各部聯軍兩千五百餘人。剩下那不到五百人都四散奔逃,他們不僅保住了命而且也把白馬部的赫赫威名傳遍敕勒川,傳遍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