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潛伏者（上）
貞觀元年十二月初，白馬部牙庭所在地正門大開，一隊隊其全副武裝的騎兵列隊出營。一萬騎兵出營之後隊伍前的一面青龍旗和一面分別向左右分開，龐大的軍隊也瞬間分成兩個部分一左一右在營門兩側列陣。
隨着悠長的的號角聲響起，又是五千騎兵在一面朱雀旗的引領下走出營門，朱雀營沒有分開也沒停頓，全軍在呼延海的率領下直接走向了遼闊平坦的草原。
緊跟着從大營內走出了一萬騎兵，江小白催馬走在大隊之前，在他右手邊是程處默，左手邊是色爺和昆彌力。
程處默頂盔摜甲手裏舉着飛馬旗，昆彌力也是一身鎧甲手裏舉着狼頭纛。
六大匠師率本部人馬緊隨其後，這就是白馬部的中軍，也是白馬孟和汗的本部衛軍，一萬人馬里百夫長以上的軍官全是漢家兒郎，士卒都是從小白帶回來的草原部眾里精選出來的，忠誠絕對有保證。古往今來任何軍隊的中軍都是全軍裝備最好的戰力最強的，白馬部的中軍更是如此。
只需看看他們那全身鎧甲，做工精良的武器，膘肥體壯的戰馬就知道這中軍在戰場上絕對是中流砥柱。
尤其是被護衛在中間的十架輕量版的弩炮，那是在原版基礎上減輕分量並安裝在了加長加寬的板車上，如此就能跟隨大軍遠征。當然，射程和威力比正版的減弱了三分之一，但勝在數量可觀，打那幫連皮甲都沒有的突厥人小部族那絕對是屬於戰略壓制武器的存在。
木炮也小型化了，而且正在準備從木炮向金屬炮過渡，這個耗費的時間和物資就比較長了，需要耐心等待。不過小型木炮還是沒問題的，只不過這次是白馬部的操演不是實戰，處於保密的考慮木炮沒被拉出來。
但即使如此，僅憑江小白親自統帥的白馬部一萬中軍也足以橫掃敕勒川，即便對上疊羅施的額金狼附離，在兵力相等的情況下，白馬部的中軍也有戰而勝之的絕對把握。
從古至今，中原軍隊和草原軍隊的差距就在騎射上，草原人是在馬背上長大的，騎射功夫就像融化在骨子裏的一樣，說是天生的絕不是吹牛。
而中原騎兵是靠後天訓練而成，起點就比草原騎兵低了一截。這種差距平時看不出來，可一旦到了戰場上就立刻顯現出來，中原騎兵不經過幾場血戰，那騎射功夫絕對追不上草原騎兵。
而江小白的軍隊則完全不用擔心這個差距，因為他的軍隊除了各級軍官是漢人之外，剩下的全是草原人全都是天生的騎兵。所以江小白的軍隊不僅擁有中原軍隊嚴格的指揮體系，擁有高超的戰術指揮能力，而且也擁有騎射水平突厥騎兵處在同一層次上的騎兵，這就是江小白賴以稱霸草原的本錢。
“大賀蘭！大賀蘭！大賀蘭！”
江小白領先走出營門的時候，全軍將士齊聲吶喊，雄渾之氣在敕勒川上蔓延開來。
小白的中軍開出大營之後，色爺率領五千玄武營將士開出營門，五千玄武營將士接管了營門戍衛之後，巴拉虎和胡敦圖率領青龍、白虎二營緊隨小白的中軍而去。
和中軍相比，玄武營的忠誠度更高，因為五千人中一半是漢人，這些人源自定襄軍和朔方軍中的精銳，主要負責守衛白馬部牙庭所在地，尤其是牙庭後面那些洞窟。若是忠誠度不夠，江小白絕對不會把如此重要的地方交給玄武營。
別看玄武營似乎之擔負內衛職責，但其實這一營的戰力裝備只在中軍之上，因為玄武營還擔負著一個重要職責，那就是新裝備新戰法的試驗部隊。玄武營這支用來保護老窩和守住全軍退路的部隊，不能打怎麼行呢。
兩萬五千人馬在平坦的大草原上排開陣勢。只見朔風陣陣，戰旗獵獵，人喊馬嘶，號角齊鳴，一場規模龐大的軍事演習就此拉開序幕。
按照小白的計劃，此次軍演為期三天。第一天是三大營和中軍合練防禦陣法。第二天合練突襲、奔襲中的相互胡配合與聯絡。第三天就是三大營合一對戰中軍，有點兒對抗演練的意思。
草原騎兵的戰法說起來也很單一，無非就是進攻、防守、突襲奔襲。總之就是狼群怎樣捕獵，草原騎兵就怎樣打仗，所以說狼才是草原人真正的老師。
防禦陣法其實也很簡單，就是疊羅施的軍隊和阿史那社爾作戰時才用的中路拖住，兩翼包圍的戰法。說起來簡單，但要真正做到令行禁止，如臂所指這就需要統帥、各級將領和將士們反覆的磨合。都說戰場才是最好的演練場，但上戰場是要死人的，代價太。，所以平時勤加演練，也能起到提高默契和配合度的效果。
江小白：“嗯，排兵佈陣的速度不錯，各營列陣移陣也很快。新來的已經熟悉了號令，看來眾將官平時沒少下功夫。傳令！呼延海，命你指揮中軍拖住敵軍。巴拉虎為左翼，胡敦圖為右翼，你二人都要服從呼延海號令！”
呼延海：“遵令！”
巴拉虎：“遵令，我的主人！”
胡敦圖：“遵令，我的主人！”
江小白這不是要放權，而是要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發現軍演當中的不足之處並加以改進。
要知道，不靠譜系統的所有子系統都是自動成長型的。之前的那場草原大戰已經讓小白的戰神子系統等級飛漲，如今的等級已經雄踞各大子系統之冠。帶來的好處就是，江小白無論是個人搏殺技術還是戰術指揮亦或是戰略預判都達到了驚人的程度。不客氣的說，放眼天下，能跟江小白較量的將帥已經是屈指可數了。
不過呢，這是小白第一次組織古代軍事演習，習慣了屍山血海的江小白完全把演習當成了實戰。
嘟嘟嘟嘟！戰鬥的號角吹響。
咻~~~
一整風吹過草原，吹過列陣整齊殺氣騰騰的大陣。早已做好戰鬥準備的二萬五千將士，瞪大雙眼盯着眼前空蕩蕩的的草原。
呼延海忍着笑靠近小白小聲說到：“郎君，你是不是把第三天的演練內容擱到今天了？要不把玄武營調過來進攻咱們吧。”
江小白一拍腦門：“我把軍演當實戰了，現在才想起來，不提前安排假想敵，哪裏來的敵人呢？玄武營調上來不是不可以，就是這半天功夫白費了。”
程處默：“那也比這樣大眼瞪小眼好哇！小白呀，你是上過戰場的，你可是指揮過幾十萬大軍的，咋還？”
江小白：“都說我把這當實戰了嘛。薩摩哈，別睡覺啦去看看附近有啥，不管是啥都給我趕過來。哪怕來幾隻狼也好哇！”
薩摩哈現在不能騎馬了，因為它體型大了。所以楊善經親手給薩摩哈打造了一輛雙輪戰車，那樣式和戰國時期的兵車小戎相似，是需要兩匹馬拖拽的。
剛開始的時候都是昆彌力駕車，但後來在薩摩哈學會用爪子拍馬屁之後，昆彌力就不用駕車了。
薩摩哈聽到小白的喊聲之後嗖的一聲從車上竄了出去，眾人只見一個渾身帶刺兒，身上滿是花花綠綠的花紋的小怪獸落到草地上，只縱躍幾下就消失在遠方，很多人只看到了一個影子。
剛才竄出去的的確是薩摩哈，因為薩摩哈太白了，可以說是白得耀眼，在戰場上和容易成為地方弓箭的靶子，所以小白為薩摩哈製作了一套全身首甲。
這套獸甲使用牛皮製成，覆蓋了薩摩哈的頭部背部胸腹兩側以及四肢的絕大部分。獸甲上鑲嵌着精鐵甲片，為了不妨礙薩摩哈的敏捷性所以這些甲片只鑲嵌在重要部位上，在背部中間位置從頭到尾鑲着精鐵倒刺，就連四肢靠肩部位也鑲着倒刺。如此一來，薩摩哈就從一隻雪白耀眼的大白狼變成了渾身是刺花里胡哨的小怪獸。雖說不如雪白雪白的可愛，但的確不顯得那麼耀眼了。
程處默：“二萬五千人馬，被幾隻狼或者其他不知道是啥的玩意兒攻擊，還要煞有介事的防守然後兩翼包抄，你玩的挺大呀。”
小白：“處默你知道嗎，貧窮往往會限制一個人的想像，也決定了一個人的層次。哥就是有錢，哥就喜歡這麼玩兒，哥就是這麼任性。”
程處默：“我服。”
嘟嘟嘟嘟！
一匹戰馬從地平線上蹦出來，馬上騎士一邊跑一邊吹這牛角號。
呼延海：“有人來，敵友難辨，全軍戒備！郎君後退，左右保護郎君。”
眾侍衛迅速夾着江小白迅退入中軍保護之內，那匹戰馬越跑越近，那是一個戍堡的伍長，他催馬跑到大陣前喊到：“大賀蘭，定襄來人了，來了五百騎兵，還有白十輛大車，還有一支商隊。”
江小白：“為首的是誰？”
“廉子卿！”
小白：“告訴他們直衝中軍，不要害怕，我要用他們練兵。”
“嗷！”
咵啦啦啦，伍長催馬而去。
程處默：“薩摩哈呢？”
江小白：“忘了問了，放心它吃不了虧。”
廉子卿聽了伍長的話之後，他面無表情的說到：“你家大賀蘭這是徹底變成突厥人了嗎？竟然連漢家的禮儀都不要了。這是要向我們示威嗎？”
伍長：“我們大賀蘭是除了大可汗之外最偉大勇士，也是最偉大的智者，他的話就是命令，你們定襄也歸我們大賀蘭管，所以我們大賀蘭讓你幹啥你就必須幹啥。”
廉子卿：“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今天的白馬部不是剛來草原的那副慘樣了。如今江小白位高權重，成了我們的主子，就連我們左僕射來了也得俯首帖耳更別說我這個幕僚了。告訴後面的人跟進了我們，大賀蘭想讓咱們陪着他玩，那是給咱們臉面嘞，咱可得讓大賀蘭開心。”
伍長哈哈大笑說：“你這人很聰明，今後必須對我們大賀蘭恭恭敬敬的。走了！”
廉子卿看着伍長的背影久久不說話，穆雲鵬來到廉子卿身邊說到：“先生，您怎麼了。”
廉子卿：“那人是個草原人，一個草原人居然對江小白畢恭畢敬，推崇備至，江小白大事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