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真實的噩夢（三）
”那麼。”程語墨問道：”你不討厭他，那你喜歡他嗎？”
”這個問題還真是深刻啊。”程語瀟說道：”但是就算你這麼說，我們都是沒談過戀愛的，難道我們彼此交換情報你就能提出什麼建議了？”
”呃，抱歉，真不能。”
”所以嘛。”程語瀟說道：”但是，我是有分寸的，放心好了。”
真的嗎？
但是程語墨也只能選擇相信她。
躺在床上的程語墨，突然又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
昨天的他沒有睡覺，今天的他還跑出去遊盪了那麼久...
他居然沒有猝死？！不正常，這絕對不正常，不好好睡覺就會死難道不是常識嗎？
但是，其實說起來的話，困意也是有的，很快程語墨就睡了過去。
早上起來之後，時間已經略微偏向中午了，程語瀟早就已經不見了。
啊，糟糕，昨天晚上想好的話忘記告訴她了，在戀愛中首先就不應該將自己放在劣勢的位置--呃，等她回來再說吧。
簡單洗漱過後，程語墨出發去到了隔壁，卻發現隔壁圍聚了不少人，不少都還是黑色和白色的衣服。
怎麼了...發生什麼了？
程語墨有些不明所以，拉住旁邊的路人詢問。
”你不知道嗎？昨天這裏的那位老爺子走了。”
他死了？
程語墨感覺彷彿一道驚雷劈了下來，但是他仍然保持着外表的平和，道謝過後走到了門口。
其實現在他已經心亂如麻了。
等到大多數的賓客都去做彼此的事情時，程語墨迅速找到機會進去，找到老爺子的家人詢問情況。
”唉，這也是自然的事情。”他的女兒嘆氣着說道：”他最近身體已經不是很好，醫生也說他經常出現一些奇怪的想法，說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他總是認為周圍的世界是虛假的，而且還到處外出去跟別人說。
不過，現在他已經走了，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是嗎。”程語墨點點頭：”能讓我去上柱香嗎？”
上完香后，程語墨並沒有停留，徑直離開了那裏。
晚上，程語瀟回到家裏，程語墨開口問道：”今天約會感覺怎麼樣？”
”約會？什麼約會？”她漲紅了臉：”我只是讓他先借了我一些，我工作之後肯定都是要還給他的！”
”這樣也不錯嘛。”
吃過飯睡覺，深夜，程語墨突然睜開了眼睛。
身體已經基本上恢復完全了，那麼，就該做他能做的事情了。
翻過一堵牆並不是很困難，隔壁大多數人都已經入睡，只有幾個守靈的沒有，但是不要緊，程語墨並沒有打算去到他們的位置，而是找到了老爺子的書房。
如果他留下了什麼的話，那就一定在這裏。
但是，翻找了好一陣，程語墨也沒有找到，多少有些失望，這時候，他看到旁邊桌子上的哈哈鏡。
嗯...他的愛好還真是奇特啊。
看着鏡子裏面被拉長變形的身影，不知道為何，程語墨突然想到了什麼。
”世界是虛幻的。”他喃喃的說道。
從鏡子背面摸索了一陣，程語墨順利的打開了一個夾層，從裏面翻找到了一張疊起來的紙，而後也沒有細看，就溜回了自己的家。
打開燈，程語墨開始閱讀上面的內容。
”事實上，被找到異常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異常，在虛幻的世界裏面是不允許存在的，是會被立刻清除掉的。
所以，如果你沒有找到虛幻世界的邊緣，我的消失也成了一個必然的結果。
但是其實沒有必要難過，因為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你的潛意識，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依託你而存在的，我的存在本身就是為了讓你離開這裏而存在的。
如果你沒能找到這個世界的邊緣，那就只能說明一件事，這個世界的主人創造它的時候，捨棄了它的合理性，全部用於擴張其的範圍性。
這其實不難理解，在這裏，你從最開始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這個世界充斥着違和感，因為它沒有讓一切變得合理連結，而你的潛意識，也就是我，很快就察覺到了這一切的違和點出來提醒你。
但是，走不到世界的邊界，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因為這個世界總歸是由幻境組成的，而幻境則是依託了夢境的原理鑄就的，那它的本質和夢境必定有無數的銜接之處，離開它的辦法就會和離開夢境的辦法也息息相關。
那就是--死亡。
死亡是一切的終點，也是離開夢境的辦法，也是讓你從這個充滿違和的世界脫離出去的辦法。”
程語墨合上了紙條。
而後，他拿起了旁邊的刀，猶豫了一陣后，在自己的手臂上輕輕的劃出了一道傷痕。
有痛覺，非常明顯的痛覺。
......
第二天，程語瀟早早的起來準備早餐，卻發現程語墨一早就坐在了餐桌旁邊。
”今天起這麼早啊？”程語瀟笑道。
”因為我有事和你說。”程語墨說道。
”怎麼了？”
”你覺得陸百生，他對你怎麼樣？”
”大早上起來你就問這個嗎？”程語瀟走到一旁開始準備早餐，同時說道：”你想八卦的話，一邊吃早餐一邊問也是可以的啊。”
”也是。”程語墨回道。
早餐是簡單的油條豆漿，程語墨吃了一口之後，程語瀟說道：”其實我覺得還好，他並沒有那些世家公子的傲氣，他還有一個一直打算完成的目標，我覺得並不是那麼糟糕。”
”是嗎。”
”還有啊，你應該恢復的也差不多了，差不多也可以出去工作了吧？不過也別找那麼危險的工作了，找個正常的工作，工資低一點也不是問題吧。”
”嗯。”程語墨聲音有些低沉。
”好了，我準備出去了。”程語瀟說道。她此時已經吃完了早餐。
”那個。”程語墨說道：”其實，還有一件事。”
”什麼--”程語瀟的臉色突然變得驚恐。
她看見程語墨拿起旁邊的刀抵住了自己咽喉。
”你在幹什麼？！”
”因為這個世界是虛幻的，我必須要離開這裏，在正常的世界中總歸是有誰在等待我的，但是，我又害怕其實只是我自己的思想出現了問題。
但是就現在看來，即使離開了我，你也可以正常的生活下去。”
所以，抱歉。
他必須要嘗試一下，離開這裏的那個辦法。
而且，即使沒有了他，現在的程語瀟也能安穩的活下去吧？她本來就是那樣一個堅強的女孩，也不需要他過多的擔心。
那麼，再見了，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