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流言

第267章 流言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半年,曹家的厄運接踵而至,先是大爺死了,三爺好不容易娶了吳王的女兒,就在大家以為曹家會一飛衝天之時,三爺死於新婚之夜,大火之中,人都燒成了碳。可是人沒了,萬貫家財也夠一屋子老弱婦孺吃穿嚼用的,可是現在,曹家的家產竟然直接被吳王吞沒了,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難怪,難怪縣主會下嫁到曹家,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不論外面傳得如何風言風語,曹府還是關起門來過日子,可是,府里又怎麼可能風平浪靜呢。

此刻世安苑傳來碗碟碎裂的聲音,然後是曹老爺的呵斥聲:“我曹家廟小,容不下縣主,縣主還是該回哪裏回哪裏,莫要為難我們了。”

曹府半年之中辦了兩場喪事,白髮人送黑髮人的蒼涼無人能夠感同身受,曹老爺本就行動不便,受此打擊就更加消瘦了,滿頭白髮,搖搖欲墜的模樣,他沖一旁的韋儀說:“這丹陽你也不要呆了,去找青槐。”

韋儀蹲着身子撿地上的碎片,聽到曹老爺的話,抬頭看向站在一旁的丹陽縣主劉刖。

只見劉刖深情溫和,絲毫沒有因為曹老爺的訓斥而動怒,她一邊吩咐一旁的丫環重新擺碗盤,一邊去請坐在一旁的曹老夫人。

曹老夫人雖然受了打擊,整日不言不語,但此刻劉刖來扶她,卻被她直接躲開了。

場面一時十分尷尬,劉刖卻絲毫不以為意,她穿一身孝衣,不施粉黛,身姿筆直地立在一旁。

這時一個小廝出現在了門口,韋儀放下手上的碎瓷片,讓一旁的丫環收拾乾淨,自己出了屋子,與那小廝說了兩句話就進了屋:“縣主,花爺來了!”

劉刖落落大方地沖曹老爺和曹老夫人行禮:“那我先告退!”

曹老爺還想說什麼,但是看着劉刖離開的背影卻什麼也沒有說,這些日子,不管自己如何罵,這位縣主每日都雷打不動地過來請安侍奉,就算是虛情假意也是不容易,不管自己承認不承認,這位縣主真的就成了曹家的三夫人,如今整個曹府已經是她手中的魚肉,幸好,幸好孩子們不在。只是,大兒攢下的基業,一下子就被吳王侵吞了,他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

劉刖去了前廳見花爺,因為曹家的那三艘船,這些日子花爺也是焦頭爛額的,派了無數的人手出去,就是找不到半點蹤跡,今日,他是登門賠罪的。

“我已經向府衙遞了狀子!”花爺這次也是抱着魚死網破的決心,他自然知道那三艘船對於曹家來說意味着什麼,船是在花樓手上丟的,他們難辭其咎。

劉刖坐在首座,身側茶香裊裊,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江都是他的封地,就算給府衙遞狀子也是沒用的。”

“那怎麼辦?”

“這件事就算了!”

“算了!”花爺一向喜怒不形於色,此刻聽了劉刖的話,他不禁眯起了眼睛打量着這位縣主,難不成真的如外界所說,這位縣主嫁到曹家就是為了萬貫家財,可是,當初曹三爺活着的時候可是親口讓自己把這三艘船交給縣主處置的,難不成三爺也被縣主騙了。

看着花爺一臉質疑的表情,劉刖這才說:“此事先放一放,就算要告,也要等我去洛陽告御狀。”

“縣主要去告御狀?”花爺有些不相信,再怎麼說,吳王也是縣主的父親,哪有女兒告自己生身父親的。

劉刖根本不在乎花爺怎麼想,她知道現在要做的就是等,等一個結果。

花老闆是生意人,曹家的這三艘船價值不菲,丟了船,他只能咬着吳王不放,否則,這三艘船就要自己賠了,可是縣主現在說這件事就這麼算了,他不禁問出口:“此事我花樓也有責任,不知縣主需要多少賠償?”

劉刖搖了搖頭:“不必,花爺請回吧,此事我自會處理。”

這下,花老闆就更加疑心了,那三船的金銀器物拉出的單子都能裝滿一匣子,這位縣主卻如此輕拿輕放,還用告御狀來搪塞自己,顯然就是不想把事情鬧大,只怕曹三爺這次真的是引狼入室了,只是,既然苦主都這麼說,花爺自然就坡下驢,他起身告辭:“縣主有什麼要求儘管開口。”

劉刖點了點頭,坐在椅子上沒有起身,看着花爺出了屋子。

這時韋儀走了過來:“縣主,讓您受委屈了。”

劉刖擺了擺手:“他那裏怎麼樣了?”

“快了,說是已經有行動了。”

“那就等等吧!”

七彎巷縣尉費府,費大人一身橫肉坐在圈椅里,斜睨着束手立在一旁的孫緬:“什麼?”

孫緬緊張地吞了吞口水:“我家內人帶着孩子們在路上遭了難,我要趕過去。”

“可是,那件事情你如何跟王爺交代。”

孫緬陪着笑臉,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個匣子:“這是另外五間鋪子,權當孝敬大人了。”

看着那些契書,費大人的臉色好轉了一些,點了點頭:“放下吧。你家出了事,我自然不能攔着不讓你走,但是王家交代的事情。”

孫緬上前一步:“已經安排好了。人已經安排好了,那人與曹璋有五分相似,是絕好的人選。”

“行吧。既然人已經安排好了也沒什麼事了,待會你帶雲濤去一趟。”費大人本來想再敲打敲打孫緬,但突然想到,孫緬走了,這次的功勞王爺必然會記到自己身上,到時候肯定不會虧待自己,這樣想着心中美極了,對於孫緬,就沒有那麼執着了:“雲濤,你陪孫老爺走一趟。”

雲濤是費大人的隨侍。

“是。”

孫緬拱手告辭,領着雲濤出了費府,兩人上了馬車直接往胭脂鋪而去。

那家胭脂鋪荒廢了很久,引得左右兩家鋪子生意清淡,最後也關了門。

馬車停在胭脂鋪的不遠處,孫緬撩開車窗帘子往那裏指了指:“人安排在裏面,已經告訴他們過些日子就能吃香喝辣了,人倒是很安分。”

雲濤點了點頭:“有安排人守着嗎?”

孫緬點頭。

“現在,讓你的人離開。這裏就交給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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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下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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