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小的願望
許何儘可能大步趕路,似乎想擺脫開這煩人的青年,不過自剛才以後,那青年便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一路跟着。
“你別跟着我!”許何忽然停住腳步,轉身指着他近乎咆哮出這一句。
卻聽青年自言自語般地道:“唔,靈覺方面也不錯。”
“什麼靈覺?神經病!”許何狠狠瞪了那青年一眼,轉身繼續趕路。
直到行至家門口,那青年仍然如同幽靈似的跟着,這時的許何已經不那麼生氣了,轉而有些哭笑不得。
而尚未回家,許何便在門口見到了自己的表哥,一個白白胖胖的小胖子。
那小胖子一看到許何,便伸出手點着手指說道:“誒,比賽怎麼樣了?你後面這個是誰?不是告訴你別跟陌生人說話嗎?”
許何轉頭瞥了青年一眼,從兜里拿出那套卡牌,頗有些不舍地遞給表哥。
但是,按照約定,比賽輸了,哪怕只輸一局,也得將牌組和徽章還給表哥。
小胖子毫不客氣地一把抄過那套卡牌,隨便翻了翻,便皺着眉道:“你跟什麼人比賽啊,怎麼把牌弄得那麼臟?呵呵,早知道便不借給你了,還有,徽章呢?”
許何頹然地從兜里拿出那枚聯賽徽章,無奈地交給了表哥,然後不發一言,轉身走進屋內。
那小胖子吹了吹徽章,就似上面有灰塵似的,接着瞥向跟在許何身後的青年:“你想幹嘛?你跟着我表弟是幾個意思?”
那青年看了小胖子一眼,視線毫無停滯地繼續看向已經走進屋內的許何,就像小胖子只是個物件似的。
‘不過,這樣跟着一個小正太,確實容易被人當成痴漢,而且還是很變態的那種。’青年扣了扣下巴,覺得確實不靠譜,便轉身離開了。
回到家中,許何悶悶不樂地一屁股坐到沙發上,這下可好,第一局比賽就輸了,而距離他自己參加比賽,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
首先,就是湊齊一套牌組,對於許何來說也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悶悶不樂之餘,許何轉動目光,看向跟着進入屋內的表哥。
事實上,許何打記事起,便一直寄住在表哥家,聽姨父姨母說,許何的父母在生下他以後,便去了一個未知的異界,至今杳無音信。
許何確實很想找到親生父母,不過,在那之前,他至少得有能進入異界的能力。
這一點他相當清楚。
但正因為寄住在表哥家,所以許何的零花錢並不多,或者說幾乎沒有,也只有在重要節日到來的時候,才能從表哥家象徵性的拿到幾十個銅幣。
每次路過卡牌鋪子,許何也只能默默看着其他小夥伴歡歡喜喜地購買心儀的卡片。
幾乎沒希望了啊。
許何捂着臉,一頭倒在沙發中。
“誒,你又懶惰了?”小胖子表哥指着他說道:“還不快去打掃房間?”
“好。”許何悶悶地答應了一聲,起身去打掃房間,而指揮他的表哥,則一頭倒在沙發上,大口地啃着那些膨化食品。
同時嘟囔道:“看你乾的好事,不僅浪費了我一次參賽的次數,還引來了那個奇形怪狀的傢伙,要不是我鎮得住,說不準那傢伙想幹什麼。”
“他只是個神經病罷了。”許何無奈地回了一句。
“喲呵還敢頂嘴?”小胖子立馬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雖說以他那重量也跳不了多高,接着這小胖子指着許何厲聲說道:“你皮子癢了是不是?還想不想去源者學院讀書的?嗯?”
源者學院?
許何頓時愣住,手中的掃把掉到地上都沒有發覺,而此刻他的內心,早已如驚濤駭浪!
如果可以去讀源者學院的話……
可是,表哥應該只是隨口一提,畢竟源者學校的學費可是不低,誰知道姨父母願不願意出這些學費,畢竟家裏並不是很有錢,供表哥一人去讀已經很拮据了。
想到這裏,許何強行將心頭湧起的那股興奮壓了下去,微微嘆了口氣說道:“不,我不想去。”
天知道他說出這句話,需要多大的勇氣。
那小胖子表哥聞言笑道:“哈哈,不錯,以你的資質,確實讀了也白讀,你還算有些自知之明,哈哈……”
許何彎腰撿起掃把,握着掃把的指節,都有一些泛白。
接着,默默打掃房間。
一個多小時以後,總算打掃完畢,許何抹了抹小臉上的汗水,連忙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間。
因為是寄住,所以許何的房間只有表哥的一半大,幾乎只放的下一張小床和一張不大的桌子,大概是因為比賽,也可能是打掃房間的緣故,許何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暫時便不想動了。
看着低低的天花板,許何一雙泛藍的清澈眼眸中仍然閃着期望的光芒,雖說他知道家裏只能供表哥去源者學院,必須做出讓步,但他也真的很想去讀啊。
只要能成為一所源者學院的學員,便能根據喜好隨意配置出一套牌組,並且隨時都可以跟各種各樣的同學比賽,光是想到這些,許何就激動得心頭髮顫。
可惜現實就是這麼殘酷。
就在這時,許何忽然眼眸一凝,他看到天花板上的那顆不大的燈泡竟然在變化。
是表哥在測試源力嗎?
正當許何這麼想着,忽的發覺那燈泡大有變成鼻涕的趨勢,他不由立刻想起了先前遇到的那個奇怪的青年。
許何心道原來如此,這就對了,他把那青年的手帕變成了鼻涕,那青年若是不還回來,那真是不正常。
不過許何可沒有傻到硬接這坨鼻涕的程度,他也抬起手掌,將自己的源力放出,控制那坨即將成型的鼻涕,變回原來的燈泡。
隨着他的源力的注入,那坨鼻涕果然漸漸開始變回燈泡,但就在燈泡的樣子即將成型時,外殼上的玻璃又劇烈地抖動起來。
看來對方又加大了源力的輸出,但此刻許何已經把自己的輸出提高到最大了,一雙眼睛不由越睜越大,眼睜睜看着那燈泡變成鼻涕,然後……
就在這時,他忽然想起了那些旁觀參賽者的嘲笑,譚未的那種將鄙夷隱瞞得近乎滴水不漏的笑容,以及現在正在將燈泡變成鼻涕的青年。
難道都覺得他年紀小,就應該被欺負嗎?
不,絕不服輸!
許何清澈的眸子驟然一凝,體內的源力驟然而出,就輸出量來說跟之前沒有區別,但是,這一次對方再沒能控制住那燈泡,只能反過來眼睜睜看着許何將鼻涕變回燈泡,並接回到天花板上。
啪。
一聲輕響,燈泡點亮了,許何看着這散發亮光的燈泡,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
這時,他的腦海中也響起了那青年的聲音:‘很不錯啊。’
許何知道這個青年最擅長說反話,因為這人從一開始就在說這些看似稱讚其實是更加鄙視的話語,還有動作也是。
所以許何對這個青年沒有半分好感。
見許何沒有回應,那青年又巴巴地道:‘別介樣啊,我是真的覺得你很不錯,就算其他人都認為你不行,我還是認為你不錯。’
真是奇怪的說話方式,許何忍不住開口說道:“你覺得不錯或者錯,還不是一樣。”
聽到他這麼說,那青年似乎笑了起來,接着在他的意識中說道:‘那可大不一樣,只要有我的幫助,就是在多元宇宙,你都可以大展拳腳。’
許何說道:“你真的願意幫助我?為什麼?”
讓許何最想不通的一個問題就是,這青年無緣無故,到底是為哪般?所以只可能是,這青年戲耍人的方式,跟那些出言嘲笑的人“大不一樣”。
卻聽那青年說道:‘原來如此,如果只是我幫你,你便覺得欠了我什麼,是這樣的對吧?’
“不錯。”許何點了點頭。
然後那青年便沒有聲音了,看來這確實是一個讓此人困擾的問題啊。
許何則樂得輕鬆,反正有一句話說得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那青年肯定有其目的在裏面,比如,更大的嘲笑,比那些嘲笑的聲音更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