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現今最受官家寵愛的是安妃劉氏，兩年之內官家將劉氏從婉儀升為賢妃，又升為淑妃，現在更成了安妃，儼然是後宮第一人。
安妃劉氏出生低微，父親不過是位酒保，入宮僅為婢女，但天資聰穎，善解人意，且心靈手巧，特別喜歡漂亮新潮的衣飾。
趙楷先行製作了幾套新款衣物，茂德試衣之後，讓她送入後宮獻與安妃。
“還有更好看的呢，不過嘛……”趙楷拉長了腔調。
“狀元哥哥，快些拿出來，福金已經迫不及待想試穿呢。”對漂亮衣物女人永遠沒有抵抗力。
看着她還未長開的身子，趙楷搖了搖頭，“那些衣物，等幾年才適合你，皇妹快快長大吧。”
“哼，看一眼都不行么？”茂德撅起小嘴準備施展出撒嬌的拿手絕活，就見趙正引着官家一行人前來。
這個便宜老爹做事十分不靠譜，不過對自己到是一片真情，也罷，到時給你一片文藝天空，可以自由在藝術的海洋中遨遊，也能多給後世留下些拍賣的珍品。
趙楷由茂德扶着勉強站立起來，施了一禮。
“官家，兒臣感覺已經好多了。”
“楷哥兒坐下吧，朕今天特地請來通真達靈林真人前來開壇作法，去掉鄆王府中邪氣，楷哥兒必然大好。”
林靈素這位神棍怎麼有閑心跑這裏來？
趙楷心中嘀咕了一句，見到官家臉上興奮的表情，點了點頭，依言坐了下來。
卻見一位頭戴紫陽冠，着一身青灰色八卦道袍，腰間掛一銀制葫蘆的道長飄然上前，那道冠上的太極墜子隨着身體動作而晃動，面色紅潤，神態飄逸，很有些仙風道骨。
都是人才啊！
趙楷心中大為感慨，這老道為了在官家面前混口飯吃，雖然掩飾的很好，但頭上幾許白髮還是沒逃過自己的眼睛。
林靈素搶上一步見了禮，細細觀察一番，又閉目掐指一會，方才凝重地說道：“殿下邪氣臨身，此時不宜活動，待小道為殿下作法去邪。”
“鬼扯！”
趙楷回過味來，這位神棍和蔡太師有些關係，感情蔡老狗讓他來報復自己。
這還真是一記妙招，趙佶目前十分迷信林真人，他裝模作樣一番，自己還真會被他們聯手算計。
看着林靈素帶來的一整套做法用品，趙楷嘴角上抹出一絲笑容，欣喜問道。
“有邪氣嗎？兒臣什麼也感覺不到。”
他剛要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病體已愈，林靈素已經用十分低沉的語氣說道。
“鄆王殿下萬萬不可亂動，不然邪氣便會更加猖狂。”
刀鋒般的眼神隱於眼皮之下，趙楷看這位着蔡太師請來的強援，心中一曬，果然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多謝真人，那便屏退下人，快快開始作法，真人一到，兒臣頓覺神清氣爽，四肢湧進了不少仙力，竟然能隨意活動了。”
趙佶一聽皇兒此言，十分開心，連連催促真人快些開壇作法，林靈素見鄆王十分配合，免卻了自己大費周章，也是心喜，清退了旁人，只留官家在旁進行必要的指導，伸手拔出背上長劍。
“唰……”
秋水般的劍鋒着實將趙楷嚇了一跳，卻見官家安之如素，他不禁在心中大罵。
原來道士作法時使用的寶劍是真正的寶劍，而不是什麼桃木劍，自己差點被電視和小說給騙了！
林靈素手中長劍渾身雕刻着太極和八卦圖案，鋒芒逼眼，竟是一柄好劍。
就見他前前後後一高一低走着奇怪步伐，一眾弟子也有模有樣高低錯落的將趙楷圍在了核心，讓他感受到楚霸王垓下悲歌的意境。
這種步法在道教中稱為禹步，相傳為夏禹所創，步法依北斗七星排列的位置而行步轉折，宛如踏在罡星斗宿之上，又稱“步罡踏斗”。
這神棍還是有兩把刷子，儀式做的是有模有樣。
曬着春日暖暖的太陽，趙楷將雙目閉上，好似沉浸在林真人的法事之中。
“舉步朝金闕，飛身謁玉京。天外琳琅響，齊舉步虛聲。”
“行益三千數，時定四萬年，丹台開寶笈，金口永流傳。”
“稽首虔誠拜昊天，昊天今日赴經筵。經筵裏面金光現，光現空中寶珠懸，珠懸碧落朝元始，元始說法度群仙。群仙踴躍禮太上，太上彌羅無上天。”
聽着四周嗡嗡的咒語聲，旋律催得客人醉，要不是偷偷捏了大腿一把，趙楷快要睡著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林靈素正要收功，趙楷突然一躍而起。
林靈素見狀大吃一驚，正要說話，卻見趙楷幾步便來到香案前，手法熟練的取黃紙，在香燭上點着，向空中一灑，嘴裏一聲大喝。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眾人皆驚，又見趙楷口念咒語，手掐法決，腳踏步罡，一時間面面相覷作聲不得，就連林靈素也收了寶劍，張大嘴巴看着面前這一幕。
掐完法決，趙楷身輕如燕，那裏還有一絲病態，嘴含一口符水，憑空點划著玄奧的符籙，未久，見時辰已到，一口噴將出去，然後再行六六三十六步，這才雙掌一拍，嘴裏大念一句。
“上清有命，告下三元，十方曹治，稟命所宣，各統部屬，立至壇前，轉揚大化，開濟人天，急急如律令！”
做完這一切，趙楷盤膝於蒲台之上，調息運功……
林靈素及眾弟子呆立當場，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動作，，一旁趙佶是修道的大行家，連連擺手示意眾人不要打擾皇兒悟道。
不過盞茶功夫，趙楷突睜雙目，身子一陣亂抖，嘴裏念着任誰也聽不懂的咒語。
“九曜順行、上清徘徊、華精塋明、元靈散開、流盼無窮、降我光輝、上投朱景、解滯豁懷、得駐飛霞、騰身紫微、人間萬事、令我先知！”
他緩緩站起身來，對着虛空打了一個稽首，全身精氣一松，恢復到正常模樣。
全場靜墨，目光聚集在趙楷身上。
他緩緩走向面色激動又期待的趙佶，同時右手一擺，示意眾小道退開，場中只留官家和林靈素，輕聲說道。
“官家，天佑大宋，上清天尊頒下三道天機！”
“天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