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東京亂
趙楷搖頭，“你們跟着本王，還愁沒有官當嗎？不過嘛，以後你們忘了戒石銘上的這句警言，別說本王沒提醒過你們，好生再看看戒石銘的北面。”
眾人一看，其北面刻着，“爾奉爾祿，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難欺”十六個大字。
“殿下，關某本想讀武學以報效朝廷，不料這期竟然停辦，正準備前去投軍，得殿下看重，自然會努力，不會丟殿下的臉。”
關勝話不多，一語道盡自己的理想。
“武學？”
經關勝提醒，趙楷才想到宋朝武學是培養軍事人才最理想的場所，既可以研討兵書戰策，排兵佈陣，又可以演練刀槍，諳熟弓馬，理論上是名將的搖籃。
但事實上無論是狄青、岳飛、韓世忠等人，均非武舉出身，大宋名將無一是從武學晉陞而來。
這是一個需要細細思考的問題，要知道在後世，軍校代表的就是實力，有了軍校，就能掌握住眾多華夏精英。
大宋重文輕武，難道是這個原因……
府門、儀門、正廳、議事廳、梅花堂、獄神廟，牢獄，趙楷還沒思索出宋朝武學不昌的道理，就被扔進了死牢。
陪同他的，是張岷、鍾掌柜和李掌柜。
趙楷四人看上去人畜無害，被關押到同一間牢房，至於韓存保那三位危險人物，則是特別關押，也不知道會受多少罪。
躺在枯草上，趙楷也不閑着，招來三位股東排排坐，吃果果，繼續商量聯賽運營一事。
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就是好兄弟，而一起坐過牢的難友，關係會更加親密！
沒有風雨雷電，沒有藍天白雲，也沒有流星劃過，天象十分平常，大宋朝第一家股份制公司的雛形，就在這間牢房中誕生了。
地上幾隻小螞蟻不停抖動着觸角，想是為了大宋的新生而熱烈鼓掌。
……
寅時三刻時分，整個東京城陷入混亂之中。
宋時沒有宵禁，大街上稀少的行人被馬蹄聲碾得雞飛狗跳。
隸屬皇城司的親事官出動數百人馬，將戶部尚書王時雍，開府封尹王革的府邸圍得水泄不通。
火把照映着明亮的鎧甲，雪亮的鋼刀，冰冷的箭矢，讓兩府的下人哆嗦着走不動路。
王時雍從小妾的熱被窩中跳起，上牆看着滿街明晃晃的刀劍，殺氣騰騰的禁軍，大小便差點失禁。
西面的王革也好不到那裏去，一群禁軍毫不客氣將他堵在府內，眾情激奮，他嗓子都吼啞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亂了，東京城亂了，騷動四處擴散，無數大臣驚醒，披衣下床，吩咐下人緊閉府門，戰戰兢兢派人四處打探消息。
宣德門前守禁的親從官得到鄆王被下入開封府死牢的消息，驚得六神無主，連忙將消息送入禁宮。
官家正在神霄玉清萬壽宮閉關，太子趙桓在東宮聽說此事，差點一跤跌在地上，幸有太子妃朱璉將他扶住。
“這……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鄆王是官家最喜愛的皇子，官家閉關，太子有監國之權，趙桓嚇得兩眼翻白，正在不知所措，茂德帝姬拉着安妃來到東宮，兩人哭得是梨花帶雨，帝姬更跪在地上抱着皇兄雙膝，要他救狀元哥哥一命。
宮內沒有人說得清楚事情的真相，傳來的消息是開封府尹王革斷言鄆王預謀叛亂，於是先下手對付鄆王，將其打入死牢，此時只怕人已經沒了……
“鄆王叛亂？皇城司叛亂？”
趙桓聽到這則消息，氣得連摔了好幾盞茶杯，要是趙楷在此，一定會心疼不已，這些可都是上好的官窯青瓷啊！
隸屬官家的皇城司怎麼會叛亂？怎麼可能叛亂？宣德門那裏沒有一絲動靜，大內皇宮沒有見到一枝火把，叛亂從何說起？
“愛妃……”
趙桓頭皮發麻，已經無法正常思維，只好拉着朱璉的衣袖，聲音直打哆嗦。
要是鄆王沒了，只怕自己這東宮之位也是不保，官家雷霆之怒必定轟向東宮。
“總有刁民想害本太子！”這是趙桓此刻心中的話。
太子妃朱璉滿臉平靜，一直皺着秀眉細聽，聽太子問，她這才冷靜的說道。
“此事無妨，王尚書和王府尹不會傷害皇弟，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太子派人前去開封府一探便知真假。”
“對，對，快派人去開封府！”
東宮響起了趙桓驚天動地的吼叫聲。
……
“這個主意好！”
雖然牢房中空氣潮濕，夾雜着一股濃烈的霉味，但氣氛卻是越發的熱烈。
張岷已經完全進入了股東的角色，聽鄆王說到足球隊員的轉會費，不由大讚出聲。
“咱們籌備司訓練出頂好的苗子，如果別的足球隊想要，只要轉會費合理，便賣給他們，從中大賺一筆。”
“殿下，這個轉會費該怎麼制訂呢？”鍾掌柜興趣盎然，這可是關係到自家利潤的大事。
趙楷臉上點上幾塊血漬，看上去弱不經風，楚楚可憐。
“轉會費跟聯賽的行情習習相關，咱們只有將足球聯賽的規模做大，名氣做大，這轉會費便會節節看漲，所以，現階段咱們並不要賣任何一名球員，相反要捷足先登，立即在各地招攬好苗子。”
鍾掌柜聽到這裏，將大腿一拍，“這叫屯積居奇，只不過咱們屯的不是糧食，並不犯禁，這樣好苗子都在咱們手中，其它足球隊想贏，就只能拿錢來買。”
“高，實在是高。”
李掌柜終於插言進來，“趁着不少人遲疑殿下能否經營好足球聯賽，咱們先下手為強，李某這邊還有不少好友，再籌數萬貫不是問題，咱們一面啟動聯賽，一面派人收集足球苗子，很快就能賺得盆滿缽滿。”
“只要出了這開封府，老夫米行生意也不做了，全力運營聯賽一事。”鍾掌柜興奮的滿面紅光。
趙楷搖了搖頭，“糧食正要大量收購，本王可以給你一個包票，無論收購多少糧食，只賺不賠！”
“真的？”
三人看着頭纏白布，歪着嘴皮，臉上點上些許血漬的鄆王，突然發現他渾身閃閃發光，猶如仙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