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狗三條
既然官拜三品的順天府府尹車明智沒法從戶部領到應有的經費。
那就只能朱興這位興王出馬。
將手裏的諾氟沙星膠囊交給車明智后，朱興帶着小瑤和胡默刀站在群芳閣前。
為了低調。朱興還新買了件普通藍布衣擋住T恤。
此時天已全黑，按照車明智的說法，戶部的人應該沒辦公，而是在群芳閣“開會”。
這是什麼地方？
光從名字上看就應該比較清楚了……
丹楹刻桷，碧瓦朱甍。
如果把門柱，大門，橫樑上的朱漆換成金漆。此地華麗程度直逼皇宮大內。
不愧是全國最知名的溫柔鄉，怪不得朝堂的人都喜歡來這裏“開會”。
“小瑤。你確定要跟我一起進這種煙花之地？”朱興再次提醒說。
“生是王爺的人，死是王爺的鬼。王爺在哪我就在哪。”
小瑤說這話的時候，人雖然行萬福禮，低着頭，但她身體裏有股火熱的氣勢在裏面。
“那好。”朱興打開剛從街邊買回來的摺扇，風騷地扇動，“今天我們仨也一起逛一回窯子。”
到門口，群芳閣老闆娘兼老鴇就迎上來。
雍容大雅，不落俗套。
看起來更像是貴婦人，而不是追歡賣笑之地的商人。
據胡默刀來之前所說，此女名叫曹安春。雖然出身農家，但對做生意頗有一套。而且好像還是某位大人物的情婦。
想想也對。沒點背景能在京師開這麼大一間妓院？
“三位嗎？裏邊請。”曹安春絲毫不為小瑤的存在所動搖，是見過大場面的，“吃飯的話，我建議三樓梅字號座位。那邊人少，環境清幽。”
群芳閣之所以出名，除了姑娘們的美艷，還有她們的歌藝。
偶爾會有人來此地只想聽曲吃飯，曹安春早已見怪不怪。
很明顯，帶着絕世佳人，肯定不是來找女人的。
三人由曹安春帶着到三樓坐下，隨意點了幾樣酒菜。
“這地方還不錯。能將整個群芳閣盡收眼底。”朱興的目光越過身旁欄杆，在三層樓之間來回遊走。
在早朝的時候，戶部侍郎一直幫楊廷和不斷反對自己。
所以朱興忘不了他的臉。
“二樓，北邊。”朱興眼尖，發現目標，“就是距離隔得太遠，聽不清他們說什麼。”
群芳閣不小，南北之間足有近三丈（十米）距離。而且樓距也在一丈多（四米）以上。
只能遠遠看見穿着官服的戶部侍郎鄧志文和他的兩位同僚一人抱着一位姑娘，在那高談論闊。好像撿了幾萬兩銀子，開心得一匹。
姑娘們綾羅綢緞，花枝招展。倒也配得上“群芳閣”三字。
幾人面前桌上擠滿了盤子。
虎皮肉，鹽水鴨，悶爐烤鴨，金華酥餅，魚翅……
二十多個菜與幾壇酒堆在一起。隔着老遠都能聞到那股刺鼻的香味。
就算如此，戶部侍郎鄧志文的注意力仍在身邊的女人身上。
這些個美食完全就是糞土。
不知道為什麼，朱興腦海中浮現出古冬兒衣衫襤褸地守在爺爺旁喂饅頭碎屑的畫面。
胡默刀抱拳說：“王爺放心，屬下會唇語。”
錦衣衛就是錦衣衛，這點情報技能還是被點亮了的。
“多謝鄧侍郎為屬下出氣！”陪吃飯的一名官員舉杯，“斷糧草真是高招。看到車明智那張苦瓜臉，屬下真是比死了大老婆還開心。”
另一名官員補充道：“想當初咱們楊大人有意提攜車明智，屬下前去遊說。沒想到那匹夫居然冥頑不靈，還大罵楊大人。當時屬下就想把車匹夫的頭給砍下來。
這次鄧大人神算，幫大家出了口惡氣。如果楊大人得知此事，鄧大人必定能在仕途上更進一步。屬下敬大人一杯，預祝馬到功成！”
馬屁過腦，鄧志文這位正二品戶部侍郎快飄成正一品戶部尚書了。
“這次不光能出氣。”鄧志文故作神秘，賣了個關子。
兩位屬下熟練地接上：“哦。大人還有后招？”
“剛才得到的消息，一幫流民得了痢疾。這要是一個處理不好，車明智和興王都難逃責任。興王作為皇親國戚，又救了皇上一命。估計不會有問題。
所以，全部的責任肯定由車明智來背。到時候楊大人和我們一起發力，車明智罷官板上釘釘。之後再派上我們的人，楊大人的勢力版圖又將得到擴展。”
端着酒的屬下說道：“不過素聞興王醒來后，得到仙家傳承，會變化出仙界之物。只怕他能力挽狂瀾。”
“誒，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知道的比別人多，鄧志文被優越感包圍，“興王的法術雖然厲害。但有個缺點，就是必須用大量銀子才能施法。現在，所有的銀子可都掌握在我們的手中。”
“高！鄧大人乃再世諸葛，算無遺策！那群流民臭蟲本來死不足惜，但在鄧大人的計策下，居然能起到如此效果。他們也算死得其所了。”
這個馬屁點燃了胡默刀的怒火，也讓他回到了快意恩仇的江湖時代。
“懇求王爺，讓我殺了這三人。為民除害！”
“給我鎮定。”朱興何嘗不怒火中燒，“我也想讓這仨付出代價。但再怎麼說他們是朝廷命官，還都是大員。就這樣隨隨便便殺了，會掀起多大的風浪？”
“可是。我實在是忍不了！他們為了自己的仕途，卻枉顧古冬兒他們的性命。大不了殺了他們之後，我再向皇上請求一死！！”
說著，胡默刀手上刀光寒骨，隨時準備取人命。
朱興按下胡默刀右手上的殺意：“還是交給我吧。他們要是死了可就拿不到銀子救古冬兒這些流民了。”
“可是……”胡默刀目光迴轉，被朱興手上的新鮮玩意所吸引，“王爺，這是什麼？”
那東西近菜盤大小，通體白色，外寬里窄。外表非常接近牽牛花。
朱興詭異一笑：“獅吼功知道吧？這東西相當於獅吼功加強版。就算是小孩子用，也能讓整個群芳閣，甚至整條街都聽到他的聲音。”
“哦。”胡默刀心道神器，“不過。王爺是想震死那三個狗官嗎？”
“都說了。我是和平主義者，別老是打打殺殺的。等下看我表演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