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約會
兩天後，白芍接到姜彤的電話，說陳旭那邊已經有轉機，不用擔心。
有姜彤這句話，白芍自然不會多慮，只是現在她和沈梓誠之間有些奇怪。他們是已經在一起了，但是卻比沒在一起時更冷淡，沈梓誠那麼聰明，肯定是知道了她做自己女朋友的目的不純。白芍將臉埋進雙手，自責道，梓誠，對不起！我會儘力去彌補。
白芍發了信息給沈梓誠：我明天去香都看你，有時間嗎？
畢竟是她傷害他在先，第一步理應她去走。於是在還沒等到回復的情況下，白芍已經訂好了明天一早去香都的機票。
直到白芍登機的那一刻，白芍依然沒有收到沈梓誠的回復和電話。白芍突然打退堂鼓，但已經到了機場，哪怕硬着頭皮也得去。
三個小時的旅途，白芍腦子裏的問題像個編織的雜亂無章的蜘蛛網，沒理出個所以然來。
下飛機、開機，依然沒有任何未接來電和未接收消息。她就那樣愣愣的停在機場，頭腦發矇，這下要去哪兒？然後她又給他發了消息：我到香都了。
在機場隨便吃了點午飯，手機像死了一樣沒有任何響動，白芍不禁有些煩躁，他這是什麼意思呢？是她有錯在先，那要判什麼刑是不是給她說一聲？他這樣是默認分手還是故意報復她？白芍開始編輯短訊：不回消息是在忙嗎？還是說你後悔了？消息還未發出，沈梓誠的消息便過來了。
我這會兒在公司走不開，我讓助理過去機場接你來公司。他應該快到了，這是他電話12……67。
好，你先忙。
發完消息后的白芍有些後悔，後悔這麼貿然來香都看他。或許在她拒絕他后，他已經不喜歡她了，之所以答應她只是為了給她面子，畢竟他一直很紳士。
在白芍的胡思亂想中，肖助理到達機場。
“白小姐，這兩天公司在談一個大項目，沈總的手機基本在我這裏，沒及時回復您消息，不好意思。”
“沒關係，應該說抱歉的是我，這麼貿然來，給你們添麻煩。”
“怎麼會，您能來，沈總很開心，這不，他自己去送客戶，讓我來接您了。”
“哦，那我們去哪兒？”白芍的心總算安穩了些，他不是故意的。
“先去公司。”
“這不妥吧？”
“沈總已經安排好了，您不用太擔心。”
“好吧。”
他們是從沈梓誠專屬停車場到專屬電梯，一路直達最頂層沈梓誠的辦公室，一路上沒見到第三個人。
肖助理將白芍帶到沈梓誠的辦公室便退了出去。沈梓誠還沒回來，白芍閑來無事便仔細觀察了起來。整個辦公室風格是簡歐式，色彩搭配不是沉重的黑白灰，而是比較時尚的灰黃色調，給人感覺很舒服。房間最吸引人的便是臨路的落地窗，整面牆都是，可以俯瞰大半個香都。落地窗左側是一個百米長的U型大書架，放着各類書籍，古書、歷史地理、人文科學應有盡有，白芍一眼便看到她的《雨夜》和《殤殃》，還真是她的書迷，書架前是一個簡單的黑色辦公桌，落地窗右側牆掛着巨副梵高的星空畫。畫的右側是一扇門，白芍猜想是沈梓誠的休息地，沒有打開，落地窗前面是個幾何圖形的會客沙發茶几，黃灰色調，很雅緻，落地窗正對面的牆掛着投影幕，投影前面是個灰色長型儲物櫃。諾大的辦公室，東西很少，什麼都不缺，也沒有一點兒多餘的東西，恰到好處。
白芍突然被門後面的一個小掛件所吸引，剛走近時門突然被推開，沈梓誠手在門把手上，頭扭向身後：
“沈總，那方案……”後面的人手裏拿着方案，頭剛抬起便注意到門后的白芍，白芍自然也感受到了對方的目光，立刻閃向一邊。
“按會上說的修改完再給我。”沈梓誠的聲音帶着明顯的不悅。
“是。”
門關上后，沈梓誠這才轉過身來。
“對不起，這兩天正在處理幾個事情，比較忙，沒及時回復你消息。”沈梓誠拉起白芍的手表示歉意，他很驚訝白芍能親自來香都看他，不感動是假的，之前因為陳旭的不滿也消減了大半。
“不，是我來的太突然。”白芍被拉起的手有些不自然，才剛確定關係，突然這麼肌膚接觸她有些不適應。
“你能來我很開心。還沒吃飯吧，先一起去吃飯，我都餓了。”
“好。”
出公司的路線和來的時候不一樣。沈梓誠特意牽着白芍從公司大廳走過，雖然頂層只有幾個秘書室，人不多。但是被一個人看見就相當於昭告全公司，白芍不好意思的想抽出自己被牽着的手，奈何抽不出來。
“沈總好！”一個身着職業裝的美女向沈梓誠點頭問好。還衝着白芍笑了笑，白芍也回了微笑，不用看，她都能想像出自己的笑多尷尬。於是打完招呼后立刻加快腳步，還好到電梯的這段路再沒碰見人。
電梯裏只有他們兩個的時候，白芍明顯吐了口氣。
“怎麼還緊張了？”沈梓誠捏着手掌里的小手指玩味道。
“才在一起就被你的員工看到，不太合適。”
“沒有職業道德的嘴碎人士不會輕易坐到秘書室。話說回來我們是光明正大談戀愛，又不是地下戀情，怕什麼？”
“你是多半個公眾人物嘛，商界和娛樂圈一直聯繫緊密，媒體記者最關心富商的感情生活不是嗎？我只想談個普通的戀愛。”
“我雖然偶爾出入大眾視野，但戀愛自由還是有的，在你沒點頭之前我會保持沉默，不對外宣佈戀情。戀愛期間，也不會讓你上新聞的。”
“好。”白芍這才放心。
沈梓誠一直牽着白芍的手沒有放開，白芍的不自在倒是沒了，卻沒有悸動、心跳加速和幸福感，反而還有一種壓迫感。
兩個人在餐廳等飯期間，氣氛有些沉默，略微尷尬，沈梓誠邊燙碗筷邊看着對面不太自在的白芍，輕聲道，
“怎麼不說話？”
“角色突然轉換有些無所適從。”
“和以前一樣就好，不要在乎角色。對了，最近有沒有寫新作品。”
“最近遇到創作瓶頸，什麼都寫不出來。”
“每個藝術人士一旦出現巔峰作品，後期作品想要超越會困難一些，所以不要着急。”
“嗯。”
晚上，沈梓誠帶白芍回了自己的私人別墅。一路上白芍都一副心事重重、視死如歸的模樣，他們才在一起，這節奏快的太詭異了吧，感覺不像談戀愛，像在玩。她這是在賣自己啊！這就是代價嗎？是不是太大了點兒？儘管剛開始她是為了陳旭才答應和沈梓誠在一起的，但是她是打算好好和他談戀愛的，並不是想利用完他，然後再一腳踹開。只是，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哪怕是要讓她通過這種方式償還，為什麼不能提早說呢，好讓她有個心理準備，這點尊重都不能給她嗎？這麼想着，白芍竟然流出了屈辱的眼淚。坐在一旁的沈梓誠着實被嚇住，將車停下，
“白芍，怎麼突然哭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梓誠，你並不是想和我談戀愛，只是想玩玩對不對？”
“你怎麼會突然這麼想？是不是我做了什麼讓你不開心的事情？”沈梓誠問着，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笑了起來，
“傻姑娘，你是我女朋友，大老遠來香都看我，讓你住酒店不合適，你放心，別墅有很多房子，我們分開睡。”隨即，沈梓誠嚴肅認真道，
“白芍，你是第一個讓我這麼小心翼翼、想要用心呵護一生的女孩，我知道你是第一次談戀愛，當然會按照你的節奏來，不會越雷池一步，也請你相信，我不是拿感情玩的那種人，是真心想要好好和你在一起。說出來不怕你笑話，在遇到你之前，我以為我這一輩子都不會結婚，但是遇到你時，我有了想要結婚的想法，我會在以後的相處中讓你感受到我的真心誠意。”
“梓誠……”是她小人之心了。
然後沈梓誠拉起白芍的手貼在自己胸口，“感受到了嗎？這顆心只為你悸動、懷揣不安。”
白芍感受到了那強有力的心跳，心突然安靜了下來。
別墅很大，是那種歐式的，在夜晚的靜謐中更顯神秘，白芍跟着沈梓誠進門。讓白芍驚奇的是，這偌大的別墅只有五個傭人，一個管家，一個廚子，兩個清潔。
“白芍。晚上你睡二樓主卧，我睡一樓客房。睡衣、洗漱用品管家已經準備好，洗澡水已經放好了，你先去洗澡。”
“嗯。那我先上去了。”雖然已經確定不會怎樣，但是對於白芍這樣從小都很少在親戚朋友家過夜的人來說還是不習慣，更何況是剛確定關係的男朋友家。可是她之前去陳旭家沒有這種壓迫感，反而很自在，有一種期待，是因為她對沈梓誠沒有愛的緣故嗎？
看着那個深情慌亂的身影，沈梓誠再次忍俊不禁。現在怎麼還會有如此純情的姑娘，他真是撿到寶了。
白芍洗完澡，頂着濕漉漉的頭髮來到客廳，水果以繽紛果盤的樣子擺放在茶几上，藍莓、黑莓、馬**、牛油果、百香果、萊姆，還有一些她不認識的種類，目測也有個二十多種，這些水果到了白芍眼裏全是閃着能量光的微量元素。這會兒管家不在，沈梓誠在洗澡，白芍放開了一些，邊看手機邊吃水果。
這時，突然傳來音樂聲，白芍聽着那聲音離自己不遠，找了找，在沙發角落看到沈梓誠的手機，來電顯示是肖助理。
“梓誠，你的手機響了，是肖助理。”白芍扯着嗓子喊，也不知道沈梓誠在哪個房間。
“你幫我接下。”沈梓誠的聲音從某個房間傳出來。白芍應聲接起，她還沒說話，那邊卻先說開，
“沈總，您明天晚上去加拿大時間是否需要變更。”
“肖助理，我是白芍。沈梓誠這會兒在忙，你等會兒再給他打過來吧。”
“好的，白小姐，打擾了。”
沈梓誠收拾完出來，簡單的家居服被沈梓誠穿出了貴族王子的氣質，頭髮也已吹乾，整個人像雨後春筍，神清氣爽，再看看自己，同樣的家居服穿的歪歪扭扭，頭髮濕漉漉的貼在頭上，肩膀處的衣服也打濕了一片。慘烈的對比，白芍立刻收回目光，繼續吃水果。
“怎麼頭髮都沒吹乾就下來了？”沈梓誠緊挨着她坐下，白芍身體一瞬間有些僵硬。
“我頭髮太干，不能吹，只能自然干。”
“那用干毛巾包下吧，乾的能快些，不然這樣容易感冒。”說完去取了干毛巾，親自給白芍包好。不緊不松，剛剛好。
“天哪，我包頭髮從沒包的像你這麼好過，不是遺漏就是中途掉。”
“醫不自治。”
“好像有道理。對了，我明天回C市。”
“才剛來怎麼就要走？”
“剛才肖助理來電話問你明天去加拿大談判的事情，應該很重要。我這次來就是看看你，也沒什麼重要事，你出差，我回C市，剛剛好。”
“那樣你會很辛苦。”
“我一個無業游民，不辛苦。”
“不對，是自由工作者。”
“性質一樣。”
“那好吧，下次好好陪你，我讓助理給你訂機票，到時候一起去機場。”
“好。”白芍不是粘人的性子，而且單身26年早已經獨立慣了。
白芍是個不認床的主，一覺睡到日上三桿，硬生生被沈梓誠叫醒，兩人十一點左右的飛機，沒有太多充裕時間睡懶覺。
匆匆忙忙吃早餐，匆匆忙忙趕往機場，匆匆忙忙辦登機，過安檢、候機。白芍的飛機早一些，兩個人沒來得急上演機場深情分別的戲碼便匆匆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