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箱子
“張營監,你們兩個好自為之吧!平時你人五人六的,不知道敢不敢來!”麻臉瞥了一眼小鬍子,他那張麻木的臉上,除了麻子,還滿是嘲諷。
他把槍抵在自己的下巴上,扣下了扳機。
槍聲和骨頭破碎的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
麻臉不再是麻臉,他整張臉被子彈掀飛了。
血濺到了小鬍子的臉上。
但這也沒什麼了,之前倒下的那些人,早已經把屋子弄得像是一個修羅場。
“小李,我命令你,向我開槍!”小鬍子看着滿地的狼藉,他失魂落魄了有半分鐘,之後他咬了咬牙,對他身後的衛兵說。
“張營監……”一直在發愣的衛兵後退了兩步。
“這是命令!”小鬍子咬着牙說。
“不,不!我們可以活命,我不想死!”衛兵朝着門外跑去。
“啪!啪啪!”
小鬍子的槍響了,他對着朝外逃跑的衛兵連開三槍!
“要你何用?”此時,他的眼神里流露出重重的失落感。
臨死之前,被自己最相信的人背叛,是什麼樣的感覺?
“我也不是個慫包!”小鬍子打死自己的衛兵后,對着外面的常輝低聲笑着,雖然那只是一具屍體,但他還是不服。
他一直以為,常輝的營長位子應該是他的。
若常輝不是黃先生的學生,怎麼可能越過他這個營監,直接成為營長!
但現在已經不需要爭什麼了!曾經在自己面前吆五喝六的常輝,死得很難看。
他整理了一下軍裝,坐在了一張有靠背的椅子上,把槍口放進自己的嘴巴里,他又看了一眼常輝的屍體,露出一個詭異的笑。
“啪——”
如他所願,死的很體面,這次,他贏了,或者,至少沒輸。
所以,他在笑着,即使死了,仍然在笑。
“咦?你講的故事一點都不讓人感動!”說話的當然是驢童!
老頭兒沒有理會驢童,他又抽了一袋煙,抽的整個屋子更加烏煙瘴氣。
“所有的革命軍人都自決了!”老頭兒嘆了口氣,看了看在那裏跳的歡的驢童!“這個世界上哪裏有那麼多的感動?事實不需要感動,但它已經發生!
不過革命軍的信譽還是不錯的,察罕家的兵本來以為他們有可能會反抗,但竟然沒有人反抗,他們看着這些革命軍一個個的自決了,卻省了很多事情!”
“察罕軍的人竟然放過你們了?”驢童問。
“好了,驢童,你的廢話太多了,今天我們舉起酒,祭奠我們逝去的先烈。”武其陽突然插話,打斷了驢童和老沙哥之間將要進行的談話。
作死的驢童,非要問個生死,要揭破了那層窗戶紙,嘿嘿,誰都別特么的想活!
桌子上的所有人都看着武其陽,但沒有像他一樣端起酒碗。
一時間,武其陽有些尷尬了。
他手裏的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這位兄弟,先坐下,事情還沒有講完,何必先祭奠死去的人?”老沙哥在桌子腿兒上磕了磕他的旱煙袋,招呼着武其陽坐下。
“察罕家的軍隊啊,他們寧可錯殺三千,不會放過一個的!作為革命軍,作為他們的敵人,你們應該清楚,怎麼會有人問這種幼稚的問題?”
“幼稚”這個詞是指的驢童。
“那你是什麼人?”狗臉突然站了起來。
老沙哥沒有回答狗臉的問題,而是看着實萬保,又站起來,抱着拳,向眾人施了一禮:“各位,沒別的意思,我在這裏等了這三十多年,就是等有革命軍的人路過,今天終地等到了,各位,我真有一事拜託!”
實萬保趕緊帶着眾人站起來回禮:“老沙哥儘管說,凡是我們能做到的,必然竭盡全力!”
“把東西請過來!”老沙哥拍了拍手,對在另外一邊喝酒的人群喊。
武其陽偷眼觀察過,那些人似乎一直在大吃大喝,但卻沒有添過酒肉,這一點很值得推敲。
他們壇里的酒,盤裏的菜似乎永遠吃不完。
正在武其陽亂想的時候,一個粗壯的漢子提過來一口皮箱。
這皮箱很特別,上面的皮是剛剝下來的,上面還帶着血跡和血腥氣。
老沙哥接過來箱子,輕輕的撫摸了一番。
“嘎嘎——”箱子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像是一個野獸張開了它的嘴巴,箱子自己打開了。
真的是自己打開的,武其陽敢拍着胸口保證。
難道這個皮箱被遙控的?
箱子打開,露出了裏面的東西。
一面旗子,還有兩個小本子,還有幾枚徽章。
老沙哥輕輕地拿起一個小本子,遞給了實萬保。
“這是他們所有犧牲者的名單,上面有他們的死亡日期,以及一些需要死後處理的事項,不過已經過去了三十多年,這些需要處理的事項,大概不需要了。”老沙哥喃喃地說。
實萬保小心地接過小本子,打開看了看,紙張和字跡上月歲侵蝕的痕迹很明顯,使的有些字跡辨認起來十分費力,“這是第二序列,七部三營的記錄手冊!謝謝!”
實萬保站起來,向著老人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其他革命軍都站了起來,包括武其陽,都鄭重地向老沙哥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老沙哥,您是我們的朋友!”實萬保說,他輕輕的摸了摸那佈滿煙塵、彈孔和血垢的旗子。
他從老沙哥手裏,鄭重地接過了箱子。
“嗯——這箱子是——算了,算了,送你們吧!”老沙哥看着實萬保把箱子也一齊拿走了,本來很肅穆的他,臉上抽動了一下,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不會在意那箱子了。
“這也太不好意思了!”實萬保把箱子合上,交給了驢童。
驢童接過箱子,又打開,看着箱子裏面的東西。
武其陽也湊過來,他並不稀奇裏面有什麼東西,他用手摸了摸箱子。
冷汗都下來了。
真是當局者迷。
那幾位都被迷了心竅了。
那是什麼箱子,分明是一個活物。
武其陽都摸到了箱子在輕微的蠕動。
他可是強身中期的武者了,手指的敏感不亞於老中醫。
這種蠕動,要是平時,武者超人層的實萬保,早就發現了,驢童也早就發現了!可是現在,他們都沒有發覺!這些人的精力全在老沙哥那裏,全在什麼第二序列七部三營事上了。
幾個蠢貨,難道想學人家自決嗎?
或者乾脆被“自決”?
即使明鬼收拾一個沒有重武器的營,都完全不費力氣。
“眼鏡,我不信你沒有辦法!”武其陽只好把希望寄托在眼鏡身上。
“當然有辦法!不過現在是沒有辦法,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如果你有一百條靈魂的儲備,我就能讓你免於明鬼的攻擊,如果你有一千條靈魂的儲備,我就能讓你幹掉明鬼!”
“你簡直瘋了,我又不是殺人狂!你這前不是挺厲害的嗎?”眼鏡又提出來這種苛刻的條件,讓武其陽大為冒火!
真是一點兒用處都沒有!
“彼一時,此一時!我有無所不能的潛力,但這需要人來給我設置,你會設置嗎?你不會,你什麼都不會,所以我只能依靠我的基本能力來幫你!”眼鏡十分不忿武其陽這個廢物。
眼鏡在武其陽的記憶里了解到,它曾經是千變萬化的寶貝,但再一次重啟之後,它只能是一副眼鏡了。
它的製造者把武其陽收為徒弟之後,又給它增加了育徒的功能。
但這育徒的環境,可是照着地球來設定的,不是這個到處打仗的世界,所以它並不太適應這裏的環境。
“算了,你也是個廢貨!這明鬼大概也不會對我們做什麼!”武其陽賭氣道。
“何以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