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出手就要將對方摁死
直到被推搡着行了兩三步，肖夫人才如夢初醒，她不敢置信地看向顧一一，怒吼着：“顧一一，你是不是腦袋被撞壞了？我可是玦哥兒的娘親！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怎麼敢……”
要知道，以前的顧一一對她可是畢恭畢敬，隨時巴結逢迎的！她讓她做什麼，她就是打落牙齒往肚裏吞也是會做的啊！！怎麼突然之間就變了？這太奇怪了！太不可思議了！！
顏嬤嬤驚得立馬捂住了肖夫人的嘴巴，拼了命將人往外推，生怕顧一一聽到了之後反悔。小姐好不容易想明白了一次，可不能再被這賤婦三言兩語給迷惑了去！
“嗚嗚嗚……你竟敢這樣對我？！天啊！顧一一……嗚嗚......你腦袋抽筋了是不是？我可是肖清玦的娘……我家玦哥兒可是秀才……今後可是要鯉躍龍門……封侯拜相的……”
肖夫人的聲音漸行漸遠，最後終於消失不見。
簡玉，就是玉哥兒抬起頭來，有些擔憂地看向顧一一。
他雖然才來這裏不久，但是已經聽了不少有關肖清玦一家人的事，尤其是肖家和姐姐之間的事。什麼顧一一喜歡肖清玦喜歡得要命啊，什麼顧一一為了嫁給肖清玦拿大把的銀兩討好肖夫人和肖思冉啊，什麼還沒過門就將肖夫人當婆婆孝敬啊……如今姐姐突然這樣待肖夫人，莫不真是腦袋被摔壞了？這可怎麼辦？家裏已經沒錢請大夫了啊……
顧一一閉着眼睛休息了一會兒，似是對肖夫人剛才的叫囂一無所知，淡淡睜開眼睛：“玉哥兒別怕，別擔心，姐姐現在很好，病好了，身上也不疼了，我們不需要請大夫了。至於銀兩……放心，會有的。”
“真的嗎？”
“嗯！”顧一一認真地眨了眨眼，“以前姨娘給了我不少錢，我擔心哪一天姨娘不管我了，於是偷偷藏了一些錢在別處。那地方很隱秘，除了我沒人找得到。現在放心了吧？咱們有錢。”
這時，顏嬤嬤悄悄走了進來：“小姐，奴婢已經把她弄走了，只不過……”
“她出去跟別人四處亂說，說我想嫁給她兒子，說他們家看不上我，說我是青樓女子的私生女，說我不知羞恥有辱肖家門風，肖家是絕對絕對不會娶我這樣的私生女進門是不是？”顧一一平靜得如同一灘碧綠池水，“沒事，讓她說。她現在說得越多越得意，將來就會破費越多。嬤嬤只管等着瞧好了。”
顏嬤嬤十分憂愁：“可是這畢竟有損小姐的名聲。”
“我的名聲已經這些了，該知道的都知道了，還怕怎麼折損？”顧一一那皎好白凈的臉蛋如同一朵潔白嬌嫩的茉莉花，淡雅美麗，“如今怎麼樣活下去才是我們最應該考慮的事情，嬤嬤說是吧？”
顏嬤嬤：“是。”
顧一一又躺了一會兒，道：“如今我休息得差不多了，嬤嬤扶我起來，替我梳妝，我要出門。”
顏嬤嬤有些遲疑：“小姐要去哪裏？”
顧一一：“縣衙，報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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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縣衙，新官上任的知縣大人聽到外面的擊鼓聲，愣了一下，隨即心中一激蕩，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官袍，踱步走進大堂。
吳知縣，原名吳蔚，盛都人氏，年二十一歲，今科進士二甲最末一名，這個成績不能說差，原本依着吳家的後台是可以想個辦法留在京都翰林院任職的，但是吳蔚堅持要求到地方上任一把手，於是便求得了這青州城知縣的位置。
這是吳知縣到青州縣城接到的第一個案子，年輕的吳知縣自然是豪情萬丈十分上心。
接過狀紙，吳蔚迅速看完，心頭已有了計較，遂命人傳原告上堂。
很快，顧一一邁着遠遠超出她年齡數倍的沉穩步伐，鎮靜地站在堂前。
十三歲的顧一一身姿纖細，一張楚楚動人的臉龐纖小而稚嫩，加上大病初癒柔弱不堪，越發顯得弱小可憐，瑩瑩如寒風中瑟瑟的嬌花。
幾乎是一剎那，堂上眾人的心都不可遏制地偏向了眼前這個柔弱幼小的少女。
雖然事先就知道原告年紀小，可真當顧一一出現在跟前時，吳知縣的心還是又軟了一軟。
“堂下何人？因何事而告狀？想要狀告何人？”吳知縣溫聲細語問道。
顧一一不慌不忙將自己的姓名年齡藉貫交待清楚，又條理清晰地將劉婆子捲走銀兩的情形說了，包括劉婆子當天的穿着、包袱顏色、時間地點等等，最後補充道：“她跑的時候似乎很着急，眼睛一直往某個方向瞟，我走到她跟前她都沒發現我。當看到我時她十分吃驚，當時我以為她是因為被抓包而震驚害怕，如今看來怕是不見得。她應該是有兩個或兩個以上的同夥，一個負責拖住我，不讓我出現，一個則負責接應。她着急，應該是負責接應她的人沒有按時出現，於是震驚慌亂前路渺茫之下她沒有在發現我的第一時間逃跑，反而是先推我……”
吳知縣聽得連連點頭，他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年幼的纖弱少女說話如此清晰有條理！家裏出了這麼大的事並不是只知道哭泣埋怨，她大大方方，目光清澈坦蕩，不遮掩不自憐，傷佛世間一切污濁醜惡不堪在她面前都會顯得自慚形穢不堪一擊一般，好一個人世間難得的佳人！
“……所以，你是要告劉婆子與人合謀偷竊財務物？”吳知縣總結道。
“是。但不全是。”顧一一嬌花般的小臉微微上抬，眸中有着與她這個年紀極不相符的冷靜與堅定，“我還要告她與人合謀，企圖殺人。我額頭上的傷就是她殺人未遂的證據。”
這少女看着嬌嬌軟軟柔柔弱弱，原以為是個軟和的，沒想到倒還有如此有決斷的時候！
偷盜錢財，不過是判杖刑再加個流放什麼的，傷害不大，若有錢打點，怕是連杖刑都能矇混過關。
可是殺人就不一樣了，殺人可是要償命的！
這少女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將對方摁死啊！
她還特意指出劉婆子有幫凶，這是要一網打盡的意思，如此一來，敵人全滅，也就斷了對方找她尋仇的可能性，可謂是斬草除根乾淨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