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紅顏
“少爺，什麼事？”那少年探頭探腦地走了過去。看着自家少爺偷偷摸摸的樣子，他猜測准沒什麼好事。
趙書霆把人拽到了牆角，開口道：“明旭，少爺我平日裏待你怎樣？”
那孩子聽后立刻應道：“少爺待小的一直都不錯。”
“只是不錯？”
“不止不止，就跟親兄弟似的。”明旭趕忙改了口。
但趙書霆卻瞥了他一眼道：“誰跟你親兄弟了，少跟我套近乎。我問你，今日下午一直守在書房門口不讓我出去的人是你吧？”
明旭一聽慌忙解釋道：“少爺，這事兒您可不能怪小的呀，小的都是聽老爺吩咐的。”
看到面前的人因為害怕而糾到一塊兒的眉，趙書霆很是滿意，但他還是繼續生氣地道：“別管什麼理由，反正我今天下午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我總不能去我爹那兒發吧？”
“那……那少爺您也不能拿小的撒氣吧？”明旭哭喪着臉很是委屈，“小的這是替老爺辦事，合情合理，您要是因為這個把小的打了，這要是讓老爺知道了，那也不合適是不是？”
“你還敢讓我爹知道？”趙書霆用威脅的眼神瞪着明旭，嚇得他急忙搖了搖頭。“我告訴你，這事兒我可不想就這麼算了，不過我也不至於傻到現在就動手，你說得對，這要讓我爹知道了也說不過去。這樣吧，過幾日我爹打算教我拳法，正愁沒個陪練的，我看明旭你條件就不錯。”
明旭一聽都嚇傻了，他從小沒練過半點功，這要是讓他陪着練武，那還不要了他的命。“少爺別呀！小的什麼都不會，陪不了您。”
“什麼都不會也無所謂，你扛揍就行。”
這下明旭被嚇得直接給趙書霆跪下了，“少爺，您別這樣，我家裏還有個老娘呢，我要是殘廢了，那可就全完了！”
見狀，趙書霆心裏愈發高興了，他順水推舟地道出了真實目的：“明旭，你要是實在不想做這個陪練也不是不行，除非――”
趙書霆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明旭立刻就懂了，認命地回道：“少爺，您想吩咐什麼就直說吧，只要不是要了小的的命，小的一定都替您辦到。”
聽了這話，趙書霆滿意地送了他“聰明”二字，接着便湊近了他，在他耳邊吩咐了自己要他辦的事。趙書霆說完后，明旭明顯就後悔了，但是趙書霆可沒給他反悔的機會，直接把他拖回了自己院裏。
這天夜裏二更剛過，一個身影就偷偷摸摸地從後院裏翻了出去，然後朝着城東街的沁春苑方向去了。
這個時候普通人家都已經休息了，但那些勾欄卻依舊燈火通明，樓里儘是歌舞昇平，夜夜笙簫。
趙書霆一進門就忽視了那喧囂香艷的場面，徑直上了樓。這裏的老鴇見趙書霆是熟客，也就沒派人去招待他，知道他一準兒是來找如萱的。
只見趙書霆輕車熟路地來到了一間名為沉香閣的房間前，稍微調整了一下后，他便抬手叩響了門。屋裏的人並未詢問，而是在片刻后就走到了門前。門開后，兩人皆是相視一笑。
屋裏的女子身姿婀娜，皎若秋月，樣貌雖不似傾城般明艷絕色，但卻讓人看了十分舒服，給人溫柔雅靜之感。
進屋后，如萱便引趙書霆在椅子上坐下，接着又差人去拿了一壺酒來。
“趙公子今夜出來，可是得了你父親的准許？”如萱開口和趙書霆說話時，雖喚了他一聲“趙公子”，但語氣卻並不奉承也不嬌媚，就像是在同一位故友敘舊。
趙書霆不想說實話，只得掩飾地笑了笑，“你問這做什麼，我人來了不就行啦？”
聽他這樣回答，如萱便也猜到了真相，只好勸道：“趙公子，你不能總是違背你爹的意思過來這兒，你這樣做，真的會讓如萱為難。”
趙書霆朝她笑笑，迴避道：“行了，我們不聊這個，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你陪我說說話吧。”
如萱只好無奈地在趙書霆身邊坐下，替他斟了杯酒。
“如萱，這幾日你們管事的沒再逼你去彈琴吧？”趙書霆關切地問到。
如萱搖搖頭，“自打你那日給了管事那麼些錢后，他便再也沒有為難過我。這幾日我一直待在房裏哪兒都沒去，你不必擔心我。倒是你自己這幾日可還好，上次你將人打成那樣，可有受連累？”
趙書霆擺手道：“我沒事兒，我爹全都給擺平了，以後要是再有人敢對你無禮，你儘管告訴我。”
聞言，如萱很是過意不去，“趙公子，如萱實在是沒有道理受你這些好處，你因為我的事惹了禍，還替我還了一筆債，欠你這麼多，你叫我如何是好？”
趙書霆笑而不言，他並未想過要什麼報答，他是心甘情願幫如萱的。
見趙書霆不說話，如萱低垂眼瞼，輕聲道：“趙公子，你知道的，如萱給不了你什麼回報。”
趙書霆知道如萱是什麼意思，想來她今日跑去趙府解釋也正是因為這點。不過趙書霆並沒有詢問她今日之事，而是回道：“如萱，我並未圖你任何回報，只是覺得你我有緣罷了。今後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你不必跟我客氣。這不過是舉手之勞，江湖人講究得就是個‘義’字，我把你當朋友，自然肯為你兩肋插刀。”說完，他又輕輕一笑。這笑容既是讓如萱安心，同時也是安慰他自己。
趙書霆的話讓如萱無言以對，只能默默地又替趙書霆添了杯酒。趙書霆的話她不懷疑，也相信趙書霆的為人，但是在她心裏卻還是有想不明白的事。
燭燈熠熠，杯盞交映，佳人在側，良宵勝景。趙書霆很是珍惜當下的光陰，但是令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是，此刻，原本已經夜深人靜的趙府，卻被折騰得像是炸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