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切磋

秦耀宗沒有答話，他並不放心齊耀祖一個人長途跋涉地去武當，他這個三弟雖然懂些世故，但卻不曾外出去過那麼遠的地方，況且他的功夫又一般，秦耀宗可不敢讓他去。

正當兩個人在這邊商量時，秦耀宗無意中朝着兩個孩子的方向瞟了一眼，這一看不要緊，嚇得他趕忙動身往那邊去了。

“誒，你幹嘛去？”齊耀祖疑惑地拉住了他二哥。

秦耀宗示意他看向那邊的山坡，此刻秦楚楚和賀思楊正在那裏比劃着，感覺像是要切磋武藝。

齊耀祖無奈地道：“我還以為什麼事呢，看把你嚇的，人家還能傷了你閨女不成？”

秦耀宗聽后並沒有作罷，而是拍掉了齊耀祖的手，留下句話就走了。“我不是怕他傷了楚楚，我是怕他看出來。”

“看出來？看出什麼來？”齊耀祖一臉疑問地站在原地，片刻后他才恍然大悟。這秦楚楚的功夫是他二哥手把手教的，難免有些武當的影子，還是他二哥謹慎。齊耀祖連忙趕在他二哥身後跟了過去。

山坡上，秦楚楚和賀思楊此刻正手持樹枝，以此代劍在那裏比劃。方才兩個人沒聊幾句就聊到了武林各門派的功夫上，於是乎秦楚楚便咋咋呼呼地讓賀思楊展示一下武當劍法。她對這些名門正派的武功仰慕已久，現在有這樣一個能當面欣賞的機會，她當然不會放過，愣是纏了賀思楊半天才讓賀思楊答應為她演示幾招。

正當兩個人比劃得起勁的時候，秦耀宗來到了他們身後。他開口打斷了正在切磋的二人，“楚楚，別比試了，你輸了。”

聽聞此話，秦楚楚立刻停了手，轉過頭去不高興地看向秦耀宗，“爹，我怎麼輸了？我們不過剛切磋了幾招，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秦耀宗道：“不用再比了，思楊明顯在讓着你，你們比不出什麼結果來的。”

秦楚楚自知理虧，於是便改口道：“誰說我們要比輸贏了，女兒不過是想見識一下武當的劍法。”

秦耀宗無奈地搖了搖頭，他這個閨女永遠有自己的理。

“爹，你們怎麼溜達到這裏來了？莫非您也想同賀大哥過幾招？”秦楚楚眨巴了下眼睛問到。秦耀宗沒有回答，只是面帶笑意地看着她。見狀，秦楚楚還當是自己猜對了，接着道：“我就知道您也對武當的功夫感興趣，平日裏可沒少見您練劍，不如藉著這次機會您也同賀大哥切磋一下？”

面對秦楚楚起鬨似的提議，這要是換作平時，秦耀宗一準兒會喝止她，不過此刻他卻猶豫了。他確實想試探一下賀思楊的功夫底子，看看這孩子現在到底是什麼程度，他也好放心。

秦耀宗笑了聲道：“好呀，如若藉此機會能見識一下武當的劍法，那也算是大有收穫了，就是不知道賀少俠意下如何。”

賀思楊聽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拱手道：“多謝前輩抬舉，那思楊就冒犯了。”

接着，秦耀宗接過了秦楚楚手裏的樹枝。兩人向一旁的空地去了去，彼此間拉開了些距離，在互相示意過以後，兩個人就進入了狀態。

賀思楊並未先出招，而是站在原地嚴陣以待，在他的觀念里，比武這種事情應該由長輩先出招才算是合理。

很快，秦耀宗便一揮手裏的樹枝向賀思楊襲來，他這第一招只是試探，並沒有打算要先發制人。在賀思楊輕鬆躲過後，他又接連不斷地向其他方向刺去，想要找出賀思楊的破綻。幾招下來，賀思楊的表現還算令人滿意，他的反應雖然不是秦耀宗見過最快的，但是每一招都沒有露出破綻，讓人無機可乘。不過這也讓秦耀宗發現了賀思楊的弊端，他覺得這孩子在劍法的掌握上太過刻板，運用得不夠靈活，這也是他速度不夠快的原因。

在秦耀宗看來，賀思楊的一招一式都十分標準，足以見得這孩子在平時里沒少下功夫。但這習武和學習其他技巧不同，不是照着模子練就足夠的，關鍵還在於“靈活”二字，不僅要會用，還要能隨心所欲地掌控，才能做到所謂的出神入化。

兩個人一時間難分上下，秦耀宗就利用這次機會大致探了下賀思楊的底子。感覺差不多了，秦耀宗便突然改變了招式，反手揮向了賀思楊的右側。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進攻，賀思楊一時間有些慌了神，慌亂間向後撤了一步，但好在他隨後還是用一招化解了。

秦耀宗及時收了手，賀思楊朝着前輩拱手示意道：“承蒙前輩相讓，是晚輩輸了。”

秦耀宗笑着擺了擺手，“你不用太謙虛，方才你都是只守不攻，所以無需分輸贏。”頓了一頓后，秦耀宗又看着賀思楊道：“思楊，武當的劍法確實精妙，但是秦某卻發現一個問題。”

“前輩請講。”賀思楊完全是虛心求教的樣子。

秦耀宗道：“這劍法的一招一式雖好，但其本質還是在於防身。你剛才的招式雖然精湛，但是太過於注重這些外在的細節，反而忽略了它的實用性，和別人交起手來，難免會吃虧。真正打起來不用非要講究招式，能搶佔上風才是關鍵。另外，你要做到心中有譜，將這些招式融會貫通，這樣才能在對戰的時候遊刃有餘。剛才我們倆交手的時候，你明顯有猶豫過，是在想該用什麼招式來破我的劍法？這可是跟人交手時的大忌！你若是有一天真的碰上咄咄逼人的對手，那這一刻的猶豫就有可能會讓人傷了你。想來你在武當跟人比試的時候，你身邊的人使得都是武當的劍法，你自然知道怎麼破解。可是這江湖上的功夫五花八門，你很多時候根本摸不清對方的套路，更何況還有人壓根兒就沒套路，所以你一定要做到隨機應變。”

秦耀宗這邊有理有據地講了一大堆，賀思楊是虛心聽進去了，不過一旁的齊耀祖忍不住又在心裏調侃了，覺得他這二哥可真是沒少操心，說白了還是心裏太放心不下。誰能想到秦楚楚只是下了趟山，就碰巧帶回了這麼個人，讓他二哥知道了這麼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