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三章 你就這麼恨朕?
聽到蕭賢睿這話,慶皇臉上的表情依舊平淡如常:“是你讓姚妃把朕身邊的宮人都支開的?”
慶皇這話雖然用的是問句,可他的語氣聽起來卻篤定無比。
好似就算蕭賢睿沒有給他答案,他心裏也已經清楚了。
“……”蕭賢睿的臉色微變了幾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慶皇不僅知道姚雪兒是他的人,還已經知道了一切。
不過,慶皇究竟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一切的?
是剛剛反應過來的?
還是……早就已經知道了?
可如果說,慶皇早就已經知道了這一切,那他又為什麼要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他……
蕭賢睿的腦海里突然快速閃過了一道精光,只覺得連身子都不由得顫抖了幾分。
難道說,慶皇之所以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將他引出來,甚至……
這將他手中所有的勢力都引出來?
“怎麼不說話了?你讓姚妃將朕身邊的宮人全部引開,不就是為了有一個可以跟朕單獨對話的機會嗎?
如今你想要的機會已經有了,又為什麼反而沉默了?”見蕭賢睿遲遲沒有開口,慶皇便挑眉問道。
蕭賢睿被慶皇的聲音拉回神,卻也並沒有流露出過多的慌亂:“父皇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知道什麼?知道姚妃是你的人,還是知道你今晚要做的事情?”慶皇挑眉。
聽到這話,蕭賢睿全身的血液就徹底凝固了:“您……”
蕭賢睿覺得自己現在應該說些什麼,可張了張嘴,卻又一句也說不出口。
見他這樣,慶皇就立刻輕笑了起來:“現在才覺得害怕,未免也太晚了一些吧。”
“是啊,太晚了。”蕭賢睿愣了愣,卻也很快的勾起了唇角:“看來辭鏡今天有一句話說對了,那就是,果然什麼事情都瞞不過父皇。”
慶皇輕輕頷首,算是回應了蕭賢睿的話。
見此,蕭賢睿便又接了下去:“如果兒臣沒有料錯的話,父皇應該早就知道姚妃是兒臣的人,也早就知道兒臣在背地裏計劃着什麼了。
可父皇卻沒有揭穿兒臣,而是放任兒臣一步一步的走向這個深淵……
呵,在父皇心目中,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挽回兒臣,要救兒臣一命。
甚至,父皇從始至終都沒有相信過兒臣。
正因如此,父皇才會設下這個局,讓兒臣傾巢而出,再將兒臣一***打盡。
兒臣說的沒錯吧?”
“朕的確早就知道姚妃是你的人,也早就知道你的計劃,包括你剛剛所說的,放縱你,也的確是為了將你一***打盡。
可如果朕告訴你,朕從來沒有不把你當做自己的兒子,甚至……
從始至終,這個皇位都是為你留着的,你可相信?”慶皇說道。
“父皇認為您現在說這種話兒臣還會相信嗎?”蕭賢睿略帶嘲諷的輕笑了一下:“的確,兒臣的計劃都已經被父皇識破了,或許,連兒臣安排在外面的人馬,如今也已經都被制服了。
可那又怎麼樣?
父皇別忘了,如今這房間裏只有你我父子二人。
如果兒臣真想殺父皇,恐怕也不算太難。”
“你以為你殺了朕,這能順利登基,取朕而代之嗎?”慶皇搖了搖頭:“你太天真了,你以為,在你手頭的兵馬都被朕制服的情況下,皇后和修兒會放過你?”
“難道在父皇眼中,兒臣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又或者說,難道父皇認為,兒臣現在立刻跪下認錯,皇后和皇兄就會放過兒臣了?”蕭賢睿哈哈大笑道,眼角分明多了幾分晶瑩。
那不是失敗者的眼淚,而是感慨的眼淚。
他們父子終於走到了這一步,終於……
不等慶皇開口,蕭賢睿便又接了下去:“不妨實話告訴父皇,兒臣既然敢做這件事情,就敢承擔失敗的後果,也早就已經做好了必死的心理準備。
所以父皇剛剛的話,對兒臣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兒臣現在就能殺了父皇,然後自刎於此。”
一聽蕭賢睿要自刎,慶皇的眉頭就立刻皺了起來。
而蕭賢睿見他這表情,還以為他是怕他真的會殺他,唇角的笑容頓時就更甚了幾分:“不過父皇不必擔心,兒臣就算要動手,也要把話說完了才動手。
畢竟,我們父子可是十分難得才有這樣的說話機會。
今日之後,若再想像這樣好好坐下來聊一聊,恐怕就得等下輩子了。
但很可惜,兒臣下輩子並不想當父皇的兒子,兒臣就是做豬做狗,也不願意再遇見父皇了。”
慶皇隱藏在袖袍下的手微顫了幾分:“你就這麼恨朕?”
“父皇覺得呢?從小到大,兒臣就一直是皇兄的陪襯,父皇幾乎沒有拿正眼看過兒臣,好似在您膝下只有皇兄一個兒子,而兒臣不過是不知道從哪裏撿回來的Za種而已。
人都說母憑子貴,可母妃卻是母憑子卑。
因為我這個兒子不得寵,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活在皇后的陰影之下。
兒臣的心也是肉做的,也會想着應該幫母妃打抱不平。
可母妃每次卻都勸兒臣,不要緊的,皇后不過是想樹立自己大夫人的威嚴而已,並不會真的對她做什麼。
母妃一再的隱忍,她以為,她只要足夠隱忍,就能讓皇后明白,她對她是沒有任何威脅的,她實在無需處處提防着她。
但事實證明,這一切都不過是母妃的一廂情願而已。
父皇登基之前,皇后或許像母妃所說,只是想樹立一下自己大夫人的威嚴,而父皇登基以後,這一切就都變了。
皇後為了皇兄可以坐穩太子之位,為了幫皇兄剷除兒臣這個障礙,可以說是不擇手段的對付母妃跟兒臣。
雖說在小丸子的幫助下,母妃也算打過幾次翻身仗,可……”說到蘭貴妃的死,蕭賢睿的眉眼就立刻泛紅了一圈:“母妃最終還是死了,死在皇后和林娉月的手裏。
而那麼多年來,我們母子在皇後手下吃了那麼多的苦頭,父皇不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