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先人種樹,後輩掘墳
宴會之前,專門的化妝師,為李慕收拾行頭。
短短二十分鐘,李慕身着銀色禮服,髮型一絲不苟,修剪眉鋒,更顯面容輪廓稜角分明。
一雙深邃眼眸銳利如電,似能直視靈魂。
參加宴會錢,李慕尤其注意姿態。
這番打扮,不為討好任何人,僅僅是李慕個人修養罷了。
蘇東海先行一步,打點飯局,李慕隨後就到。
岳陽樓,是慶州第一飯店,設一二三四特等包廂,最便宜的包廂,也要上萬。廚師來自天南海北,無需菜單,菜肴包羅萬象,但凡叫出菜名,岳陽樓便能做得出。
此番來到岳陽樓,李慕對其中菜肴,也頗有興緻。
……
此時,岳陽樓外,停下一輛路虎攬勝。
黃鶯下車后,使勁的吸着鼻子,“嘖嘖,不愧是慶州第一飯店,這味兒就是不一樣!”
孫仲全呵呵一笑,“這次我們來的,可不是普通房間,而是岳陽樓大名鼎鼎的一等包房!”
“只有少數擁有岳陽樓銀卡的頂尖家族,才有資格預定。”
炫耀時,孫仲全有意無意的將目光落在趙傾黛的身上。
趙傾黛尷尬的回了一句,“讓孫少破費了。”
“區區五萬塊包房費,洒洒水而已。”
孫仲全豪氣干雲的道,“等繼承了我父親的位置,我帶你和伯母去特等包房,享受最頂級待遇!”
說話間,四人來到大廳,正撞見從廁所出來,要上電梯的李慕。李慕並不奇怪,因為之前聽孫仲全說過,他要請趙傾黛來岳陽樓吃午飯。
黃鶯臉色像是吃了死蒼蠅一樣難看,“廢物,你來這裏幹什麼?”
李慕眉頭微皺,並未答話。
孫仲全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鄙夷說道,“你該不會是跟蹤我到這兒,想蹭飯的吧?”
見到孫仲全,李慕不免一笑。
因為今天請客人中,就有孫仲全的父親,孫家主人孫振邦。
李慕說,“有人請我吃飯。”
“哈哈,就你這熊樣,還有人請你來岳陽樓吃飯?怕是做你的白日大頭夢!”
孫仲全嗤之以鼻道,“請你這種窮逼吃飯,還不如施捨給路邊的乞丐。”
黃鶯陰陽怪氣的說道,“如果你好好說話,我們說不定會給你吃帶你剩飯剩菜。”
“可惜,你頑劣成性,連吃剩飯的資格都沒有。”
李慕被侮辱,趙傾黛背過身去,有些目不忍視。
不管怎樣,李慕都是她還未離婚的丈夫。
且透過電梯門,趙傾黛偷偷瞥到李慕冠面如玉,衣着不凡的模樣,不由得心神一陣動搖。
以前怎麼沒發現,他生得如此好看……
電梯已到,一行人魚貫而入,李慕也躋身其中。
孫仲全按動十二層頂樓按鈕,趾高氣揚的道,“一等包房與特等包房,都在頂層,能俯瞰整個岳陽樓。”
“可惜,一等包房沒有觀景台,檔次差了些,但也不是下面的房間能夠比擬的。”
黃鶯眉開眼笑,“要不怎麼說孫少有本事呢。”
說話間,電梯直上,李慕遲遲沒有按動。
黃鶯挑起眉頭,“李慕,你該不會真的想蹭我們的飯吧?”
李慕說,“請我吃飯的人,剛巧在頂層設宴。”
孫仲全冷哼一聲,“你吹牛可以,但也該事先打聽一下。一等包房我已經預定,且僅此一間!”
電梯到達頂樓,李慕順着走廊直行,全然不理會孫仲全的嘲諷。
像孫仲全這等人,還沒有資格勾動李慕的心緒。
趙傾黛疑惑,“那邊是特等包房,他去做什麼?”
“估計是被我揭穿,不好意思面對我們,偷偷躲進了樓梯間。”
孫仲全得意的道,“等咱們進門以後,他估計得灰溜溜的從電梯下去。”
話音未落,李慕於特等包房前停佇,輕敲了兩下門。
孫仲全嚇得瞪圓了眼,“這傻逼瘋了么?為了裝逼,萬一得罪了特等包房前的人,他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黃鶯怨毒的道,“最好碰見一些大人物,把這不懂規矩的廢物給整死!”
可是,紫檀木大門緩緩打開,李慕走入其中,便再度關閉。
久久過去,不見聲音。
黃鶯瞪圓了眼,“這……這怎麼可能!”
孫仲全呆若木雞,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特等包房,只有一流家族與某些權貴,才有資格進入。
單是包房費用,就高達十萬之巨!
哪怕是孫仲全,只是聽說過特等包房,但從來無緣進入。
不對,連自己這個孫家大少爺都沒有資格進入的地方,李慕是怎麼進去的?
苦思冥想許久,孫仲全腦子裏靈光一閃,驚聲道,“李慕一定是冒充服務生,騙了房間裏的人!”
“我這就下去告訴前台,帶着保安一起去揭穿他!”
……
包房內,李慕只聽外面喧鬧,並不知發生了什麼。
蘇東海知道,李慕不喜吵鬧,於是僅邀請了一流家族的兩個代表,與二流家族的一個代表。
三人分別是劉家掌權者劉春和,張氏財團董事長張玉勝,以及孫家主人孫振邦。
從外表能看得出,三個中年男人大氣沉着,不怒自威,頗有上位者風範。
饒是這些上位者,待李慕落入,三位家主齊刷刷站地筆直,端起酒杯恭敬道,“劉春和張玉勝孫振邦,見過李先生!”
李慕微微點頭,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三人齊齊敬酒後,又分別說出一番恭維的話來,挨個敬酒。
劉春和與張玉勝的面子,李慕稍給了些,端起酒杯淺嘗則止。
直到孫振邦端起酒杯上前,笑呵呵的說,“李先生器宇軒昂,儀態不凡。又年輕有為,我等老朽之材自愧不如。”
“以後慶州的發展,全仰仗着先生。這一杯,我替慶州的行商者敬您。”
如果不是孫振邦這番話,就憑孫仲全的作為,自此後,慶州已無孫家立足之地。
即使一番恭維,李慕仍未端起酒杯。
孫振邦心裏咯噔一下,端着酒杯的手,也僵硬在原地。
李慕作漫不經心姿態問,“你可認識孫仲全?”
提起孫仲全,孫振邦頓時心如死灰。
作為孫家長子,孫仲全吃喝嫖賭無所不精,為人囂張跋扈,更是為孫振邦惹出無數禍端。
如果不是孫家勢力龐大,外加上孫振邦為人圓滑,處事老練,孫仲全早就被仇家給剁碎了喂狗!
如今李慕不喝這杯酒,又忽然提起孫仲全,孫振邦心裏便知道了大概。
他惶恐的道,“倘若犬子得罪了李先生,改日我將他綁了,親自上門賠罪!”
李慕聲色微凜,“我只是提醒一句,自家的兒子,自家管好,否則自然會有人替你管。”
不輕不重的責備,卻讓孫振邦面如土色,慌張從椅子上站起,“我教子無方,請李先生責罰!”
說罷,孫振邦竟要直接下跪。
倘若一跪,能拿到天暢集團的合同,寄身一流家族,孫振邦在所不惜!
蘇東海神色冰冷的站起身。一旦李慕發難,不管孫振邦再怎樣跪地哀求,他也會將孫家在慶州的勢力一掃而空!
氣氛僵硬至極,身為一流家族的張玉勝與劉春和,連大氣也不敢喘,更不用說替孫振邦求情。
見孫振邦卑微成這番模樣,李慕不願計較,便將杯中酒水喝下,“我提醒一句而已,不必緊張。”
這一剎,孫振邦才癱在椅子上,短短几秒鐘,他已冷汗打濕脊背。
“李先生寬宏大量,我自罰三杯!”
孫振邦端起酒杯,強忍着白酒嗆喉,連吞滿滿三杯,長出了一口氣。
李慕微點了點頭,事情就算這麼過去。
就在這時,門忽然被保安推開,孫仲全趾高氣揚的走上前喊道,“李慕,你裝逼的時間到頭了,快給我滾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