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節 親戚

玄老太太話音剛落，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狐疑地望望阿碧和阿虎，又沉默地望望玄老太太。

“真的？”羽澤和喜雪卻是忍不住，歡喜地叫出聲來。

“她？”紅袖同時叫起來，臉色變得很是難看。這種丫頭居然也是玄府的親戚？是什麼親戚，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收到？她的心七上八下起來，巴不得立刻飛到母親月夫人那裏探個究竟。

羽澤更是直接跳到了阿碧身邊，拉起阿碧的手：“哈哈，我就知道你是我家的人！”

敏夫人眉頭微蹙。老太太老了，愛動惻隱之心，府里一直孩子較少，老太太早就想有個孫女在身邊，這兩孩子不論是真親戚還是假親戚，老太太是鐵定要跟在眼前了。兩個孩子如果真是親戚，讓他們做少爺小姐，估計下人都不會服氣；如果做下人，估計老太太會埋怨。

而阿虎看去還算老實，聽說也是會讀寫和武藝，順着老太太的意放在玄月身邊，應該還是比較放心的。只是那阿碧古靈精怪的，很有些市儈，不知道放在那個屋合適。而且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見老太太提前出個聲呢？

想到此，敏夫人有些埋怨地望望小紅和綠衣。

緒夫人杏眼一轉，心裏起了要過阿碧來的心，只等玄老太太開口。

阿虎心情複雜地望着阿碧。

阿碧拉了阿虎的手，發現他的手冰涼出着冷汗。她知道阿虎起了疑心，便在他手背上敲了幾下，讓他安心不少。

阿碧兩隻大眼睛滴溜溜地轉動着，看見紅袖的臉色霎時難看，嘴唇動動，就怕她說出難聽的話來。

她趕快說道：“誰家沒窮親戚和過過苦日子呢？其實我們也記不住了。這事比較重大，我想還是回去問問爺爺比較合適。”

玄老太太只是略微一抬眼皮，便將周圍人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揮揮手道：“此事的確是比較重大，阿碧，你爺爺此刻就在府里，和長朴在一起。這件事交給敏慧負責。你們都下去吧。我有話跟阿碧說。阿虎也留下。”

原來老爺早知道此事。看來，玄老太太說的是真的。但是，敏夫人還是拿捏不穩阿碧和阿虎的身份，只得溫和地一笑，點點頭，扶手出去，直奔外堂找玄老爺去了。

玄月看見他母親離去，也跟着告辭，拉着悶悶不樂的紅袖離去。

緒夫人一聽此話，有些不樂。原來都是明白人，就放着她一個糊塗。想着也悶悶不樂地拉了不肯離開的羽澤離去。

喜雪見狀，扶了丫頭自己回了房間。

頃刻間，房間裏只剩下玄老太太、小紅、阿碧和阿虎。

阿碧知道小紅還在為二狗的事擔憂，想她也算幫了他們那麼多忙，立刻對玄老太太扶手道：“阿碧有個不情之請還希望老太太答應。”說著，望望玄老太太的臉色，只見她胡亂點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便接下去說道：“上次老太太答應二狗哥哥進府做少爺的書童來着。這次，他跟我們一起來了，就讓他也留下吧？”

“恩。”玄老太太顯然還沒回過神來，點點頭算是答應，后又想起，此事需要敏夫人安排，又叫過綠衣來帶着二狗去見敏夫人去了。

小紅喜出望外，忙跪下，認認真真磕個頭，跟了二狗過去。一路上少不了大堆的叮囑。

阿碧此時才拉着一直發獃的阿虎，認認真真對玄老太太跪了下去：“阿碧和阿虎真的忘記了過去的事情。是否真的是親戚，還望老太太告知一二。”

玄老太太笑了笑：“其實，這事還在調查之中。你們那天剛走，莊子正巧來人，我便問了問。如果屬實，也不過是個遠房親戚。但是，我不忍看見你們如此奔波。更何況，第一堂答應來，自然有幾分把握治好你爺爺的病。你們如果留在這裏，你爺爺也能得到更好地照顧，這樣一來，且不是兩全其美？”

阿碧默不作聲，腦海里卻回想起黑虎爺爺幾次毆打她，口裏喊着的那些瘋話。雖然當時沒太在意，此刻，她卻覺得那能深深印在一個有精神病人的腦里，說不定那就是病因。就算不是病因，也是脫不了干係的。但是，總不能對玄老太太明講吧。

如果留下來，他們算什麼？寄人籬下？恐怕還不如他們的爛窩自在。

她說幻想的吃飽穿暖的生活，好像不是這樣開始的。她下意識對這種生活很是抵觸。

她糾結着該如何回答玄老太太。

阿虎卻站了起來，不卑不亢回道：“既然還沒弄明白，那還是讓我們先回去吧。爺爺一定不習慣在這裏。如果真的醫治好了，定上門答謝。我們這次上門，主要是送那些山裡捕獲的野物而來，請老太太見諒！”

玄老太太這時才真正地好好上下打量起阿虎來。

阿碧看見了她眼裏的欣賞和讚美，知道他們今天肯定能回家。

果真，玄老太太打量了阿虎片刻后，叫了綠衣進來，真的兌給他們十五兩銀子，叫了一個馬車送他們回去。但是，卻沒讓黑虎跟他們一路。而小紅陪着二狗在玄府留宿了一夜。

阿碧回到家也沒搞明白，黑虎爺爺究竟是不是真的在玄府。但是，最起碼他們可以請到那個號稱第一堂的大醫生給黑虎爺爺看病了。

或許，他們離開村莊的日子不太遙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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