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我相信他
“這是?”太子盯着掌心的小藥瓶。
孟傾城眨眨眼,“太子殿下,我覺得自己幫上什麼忙,只能盡這一點微薄之力,他與殿下是好兄弟,幫了殿下,就是在幫他。”
太子自然清楚這瓷瓶里裝的是什麼,更她口中的‘他’是誰,於是溫和的笑了。
“孟妹妹,六弟離京已經一個多月了吧,你不想打聽打聽他現在的處境?”
孟傾城在稀薄的陽光中揚起笑臉,眸色篤定,“不必打聽!他一定做着重要的事唄,既然沒有傳來消息,那說明暫時不方便暴露行蹤,可一切總歸都在計劃之中,所以,沒什麼可擔心的。”
太子輕笑,“你就這麼相信他?”
“自然相信,謝沉舟為了剿滅秦家準備了這麼多年,我覺得憑他之能,秦國達定然不適他的對手,”孟傾城笑道,“謝沉舟之能,一個他就很難對付了,更何況還有太子親臨戰場和懷德將軍助陣,安北王和秦家一定不會得逞!”
她緋紅的大氅在風中飛舞,眼眸中帶着一股篤定的自信。
太子驚得狹目泛出清光,“孟妹妹,我現在曉得六弟性子狷介狂傲,他孤身多年,為何一眼看中你了。”
“太子殿下是在誇我嗎?”孟傾城搖頭笑道,“說實話,領兵伐逆我也想,是生是死,我都不怕的!但我知曉他會在意我的安危,所以我覺得原地等待是給他最大的信任與支持。自古人心向背,本就各有所趨,安北王與秦黨固然難對付,但能預見日後的光明,一切都值了!”
太子深深看着她,眸色觸動,他沉默了半晌才道,“孟妹妹,本宮相信,六弟即便是為了你,也會儘快緝拿逆黨,平安歸來。”
孟傾城調皮的眨眨眼,“多謝太子殿下,殿下也要平安歸來才是,我昨日才與賀小姐聊過,她也很為殿下擔憂。”
太子失笑一聲,想到賀代萱,他眼中多了絲軟軟的柔意。
“多謝孟妹妹。”
孟傾城笑道,“那我們就提前恭祝太子殿下凱旋。”
太子不在多言,只肅然點了點頭。
慶豐元年,十一月末,太子謝文謹身披金燦鎧甲在承乾殿前跪受敕印軍符,率眾將乘騎,前往遼東討伐叛軍。
同月,刑部獄中秦家一族都以為逆之罪論斬,朝堂官員進行了大規模的洗牌。
待到臘月中旬,秦家餘黨陸續落網,東陵朝堂恢復了往昔的寧靜,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遼東興起的戰事上。
準確來說是投向了當朝儲君——太子謝文謹身上。
太子自領兵之後,一路向北討伐,已經月余。
眾人皆知,太子殿下從未有過帶兵的經歷,他自幼身體不好,因為母妃位份不高,也沒有機會得到很好的歷練,隨才學尚可,卻武功平平。
新帝登基元年就冊立太子,並且被立為太子的人並非皇后嫡子,這本就引人非議,如果當場儲君再沒有作為,那他的位置必然會遭到威脅。
此次太子出征也是順成帝給太子的機會,他身在其位,必然要走過泥濘,經過風吹雨淋,才能將儲君的位置坐穩。
奈何太子殿下運氣並不好,首次出征,就遇到了身經百戰的鐵血鎮國將軍秦國達,朝中官員無一不為太子捏一把汗。
但太子出征這一月余,雙方僵持不下,雖說並不是捷報頻出,但秦國達的勢力顯然也沒有繼續擴張的聲勢,顯然也沒有佔到便宜。
這對朝中重臣來說已經十分了不起了。
秦國達鎮國大將軍的位置之所以這麼多年屹立不倒,也有幾分真本事。
涉世未深的太子能與秦國達周旋至這般,已經已經十分了不起,甚至是令人敬佩的。
宮門千重如海,瑤台瓊宇。
御書房,順成帝與幾位公侯和朝中大員議事。
“對於遼東的戰事,眾愛卿怎麼說?”
事關重大,群臣深知天心難測,皆是沉默下來,都不敢開口。
盧經賦顧左右環視,終是上前一步,“皇上,太子殿下身為國乍親征戰事,能壓制住秦國的攻勢已經是東陵之福,但秦國達畢竟久經戰場,擅長鏖戰,老臣怕長此以往,太子殿下也……”
“那依盧愛卿的意思,該當如何?”順成帝諱莫如深的問道。
盧經賦沉吟了片刻,才撩袍跪倒,誠惶誠恐的問道,“皇上,老臣斗膽一問,不知……寶郡王現在人在何處?”
御書房裏瞬間沉寂下來,盧丞相的意思正是朝中大臣們的意思。
寶郡王謝沉舟作為先皇嫡孫,七歲封王,十歲就被秦國達帶到戰場歷練,直至十五歲才歸京。
少年時期的寶郡王天賦異稟、所向披靡,如同一柄橫空出世的絕世寶劍,曾橫刀策馬,斬殺敵軍無數大將,在戰場中展示出才驚絕艷的一面。
經過五年戰場的洗滌,曾經銳利的少年已經成長成高深莫測、獨當一面、令所有人都望而生畏叱吒風雲的男兒。
也只有他,掌控了秦家大半的破綻,又深諳秦國達的用兵之法,輕而易舉地掠奪秦家的軍權,是對付秦家最有利的武器!
順成帝轉着手上白玉扳指,眼眸中情緒複雜,須臾,對他問道,“盧愛卿為何問起寶郡王?”
話都說到這般地步,盧經賦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了,他心一橫,深深叩首道,“皇上,寶郡王自幼深諳用兵之道,是東陵皇室之驕傲,太子與寶郡王兄弟情深,正所謂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微臣斗膽,請求寶郡王從太子共同禦敵,剷除逆黨。”
寶郡王離開京城許久,誰也不曾知曉他的動向,雖沒有聖上的名旨,但朝中官員都知道,寶郡王的行蹤,與秦家逆黨有關,只是皇上一直不曾言明罷了。
有了盧丞相的帶動,殿中大臣左右看看,皆是不約而同的跪地拜道,“請皇上下旨,派寶郡王出征,協助太子捉拿逆黨!”
順成帝端坐在龍椅上,面容沉肅的掃過眾人,曲指在御案上輕扣,“話雖如此,可皇后與寶郡王理應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