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立桿舉旗
孟傾城通曉了原委,反倒安下心來。
她一方面打聽着遼東郡的消息,另一邊則踏踏實實的在公主府研製藥物。
上一世的她還是鮮少這般認真的做一件事,如今的她才明白,能為了一個人竭盡所能是一件很幸運的事。
謝瑞齊和聞希月的婚事本訂在三日後,可到底還是沒能如期進行。
聽說謝瑞齊知曉了雲台山事件的始末,去太尉府找聞希月鬧了一通,揚言要取消婚約。
可這畢竟是皇上賜婚,豈是能說取消就取消的!
謝瑞齊進宮求順成帝商量取消婚約的事,順成帝大怒,非但沒答應,還劈頭蓋臉地將他罵了一通。
眼下國事危機,這混賬兒子幫不上忙也就算了,還凈在他眼前添亂,順成帝還發出話來,等太子大婚之後,就將這兒子趕去封地,無照不得入京。
謝瑞齊聽到這句話,徹底死心了,他無故被父皇嫌棄,心中更加不忿,將這份仇全都記在聞希月頭上。
再次到太尉府,三皇子話語決絕,要求聞希月自己知難而退,否則別怪他不客氣。
尹凌眼見表哥知道了他未婚妻的醜事,也不再忍瞞,將聞希月做過的事宣揚的滿京城的人都知道。還正式提出,以後會與她勢不兩立。
還未出嫁就被嫌棄的女子也不多見了,京城三姝的聞希月竟然成了其中之一。
眾人不解,打聽后才知道,太尉府的掌珠竟然是個蛇蠍心腸的人!
聞希月一貫趾高氣揚,高高在上,從前就得罪了不少要巴結她的閨門女子,驟然間成為京都的談資和笑柄,身份從天上掉到了地下。
聞太尉聽說了這些,氣的幾欲暈厥,自己親自培養的孫女做出這種事來,開罪了三皇子和齊國公府不說,還白白斷送了的前程。
他在朝為官多年,眼看着自己鋪設多年的路斷了,面子上也下不來,回府狠狠打了聞希月一巴掌。
一向被嬌養的女子驟然之間淪落到這種地步,是誰也受不了,更何況是胸襟狹小的聞希月!
聞希月被打的當晚就悄悄離開了太尉府,失去了蹤跡。
聞太尉得知消息,病倒在床。
三皇子聽說,更是沒人沒有派人尋找她的蹤跡。
那女人的名聲已經爛了,他也徹底絕了要娶她的念頭,既然父皇不准他再拒婚,聞希月消失,剛好遂了他的意,他甚至恨不得她死在外頭,永遠不要回來才好。
直到三日以後,聞希月依舊沒有露面,更沒有消息,好像憑空失蹤了一半。
大婚現場,新娘子不在,婚禮自然是沒辦法進行,也便不得已的取消了。
與皇子的婚事,還是聖上欽賜的,聞希月竟然敢逃婚?
這簡直就是有駁皇上旨意,是抗旨!
人人都在指責聞太尉教出一個不識禮數的孫女,聞太尉被群起而攻之,不得已連忙從病床上爬起來進宮向皇上請罪。
畢竟是三朝老臣,順成帝即使氣惱,也不能在這種關頭將他孫女的過錯怪罪在他一人身上,引起內憂外患。
便間接的提起他年事已高,差不多到了致仕的年紀。
聞太尉豈能聽不出皇上話中之意,心一橫,逼不得已向皇上請辭,要求告老還鄉。
皇上准了。
可憐的聞太尉當場暈厥過去,。
他謀划這麼多年,為了家族日後的興旺精心培養孫女,卻最終將整個家族的折在這個孫女的手中。
聞太尉一把老骨頭,一病不起。
太尉的官職由蔚秋瑜的父親蔚瑞華接管。
一品大員官階更迭,這一變動實在太快了!
誰也沒想到,三皇子與太尉府的聯姻,看似是一件兩全其美的好事,居然落得這般下場!
謝瑞齊因此也動了肝火,原本覺得聞希月的失蹤是好事,沒想到卻折進去一個太尉府。
沒有太尉府的助力,他又失去了父皇的信任,僅僅憑藉一個齊國公府,他有什麼資格跟太子和謝沉舟斗。
這簡直就是斷了他的後路!
孟傾城聽說這個消息只是呵呵一笑。
一方面她恭喜蔚秋瑜的父親高遷,另一方面為聞希月的結局唏噓。
聞希月一個毫無閱歷的閨閣少女,無緣無故在京城消失,她能跑多遠?
三皇子的人找不到是因為他就不想找,可太尉府的府衛怎麼會找不到人,除非有人幫她逃離。
想不到聞希月落到這般地步后,還會有退路,看來如今還不是掉以輕心的時候。
另一邊,皇后因為秦家的罪過,自行請命要獨身前往皇家寺廟禮佛。
順成帝恩准,派了重兵在皇後身邊保護,據說,跟在皇後身邊保護的人都是皇上親派的玄甲輕騎,足可見皇上對皇后的重視。
雖然秦家倒了,但皇后卻絲毫沒有受到秦家的影響。
皇后在臨行前召見孟傾城入宮,溫言軟語地告訴孟傾城,可以與她同行前往皇家寺廟。
孟傾城拒絕了。
她想留下來為謝沉舟做些什麼,哪怕二人相隔千里,只要她竭盡所能,也總能給他提供幫助。
皇后笑着應下,眼角眉梢滿滿都是歡喜。
皇后的離開使得一團糟的京城趨向平靜,可誰也不知,這竟是暴風雨前最後的寧靜。
一月後,遼東傳來了消息,秦國達立桿舉旗,在遼北發起了兵變,指責當今聖上庸碌無能,錯信奸妄,斬殺忠臣,將秦家歷來的功勛欲為己有,他要代表百姓討伐新帝,同時要擁立安北王謝柄為帝。
戰事一觸即發!
秦國達畢竟是東陵前任鎮國大將軍,秦家軍大部被他收入帳下,舉兵向京師進攻,不過半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便攻破了越州和鍍孜州。
叛軍勢力如日中天,勢如破竹,直逼京都。
順成帝震怒,立刻派太子和懷德將軍分別率領二十萬大軍,兵分兩路剷平叛亂。
段欣送兄父出征的時候,孟傾城也趕到了現場。
恰逢太子也在,她便藉機奉上自己這幾月來的成果。
她偏頭淺笑,絕色的嬌顏上黑白分明的眸子濯濯生輝,“太子殿下此行路遠,要不要信我一次?”
她掌心攤開,放着兩個小藥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