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法醫的調查三
“聽說這裏有出售餐券，怎麼賣的？”冷不丁傳來的問話把領班嚇了一跳。
她猛地站直身體，回答：“嗯…那個…現在只有三百、五百和一千的現金抵用券，您想買哪一種？”
“都拿來給我看看吧。”
“好的。”
一邊回答，領班一邊伸手進櫃枱裏面，拿出了一小疊用牛皮筋綁着的餐券，抽出幾張遞給莫海右。
莫海右接過來仔細看了看，抬頭說：“不是這種的，我想要玫園園小姐買的那種。”
“玫園園小姐……嗎？”領班心裏一驚，眼底也帶上了惶恐。
對於她的反應，莫海右一點都沒有看漏，他挑起眉毛，不動聲色看着對方，裝作什麼都不明白，等待下文。
怔愣了幾秒鐘，領班才掩飾起尷尬的神色，她暗暗懊惱自己今天怎麼那麼容易驚慌，聽到玫園園的名字就失態了，玫園園不管做了什麼，與她又有何干呢？
‘看來，在想起這個人是誰之前，我也該考慮是否要辭職了。’偷偷瞥了莫海右英俊的臉龐一眼，領班在心裏調侃自己，嘴上解釋說：
“玫園園小姐並沒有在我們這裏買過餐券，她手裏的那些餐券，大多數是周木文先生送給她的，周木文先生買過很多種類的餐券，有些現在已經停止售賣了，所以我不知道您指的是哪一種餐券。”
“哦，是那種邊角上帶有彩色數字編號，正副券連在一起的。”莫海右指着手裏簡易版餐券的一角說道：“我看過玫園園小姐手裏的副券，上面的編號大多是以059這幾個數字結尾，她說這種是專供給vip客戶的餐券，一般金額都比較大，最少一千，最高可達五千，現在還有嗎？”
“沒有了。”聽完，領班想也沒想，就接上話尾說：“那種餐券一個多月前就賣完了，因為買的人不多，只有幾個老客戶，所以…我們經理不打算再印，現在只有您手裏的這種小額餐券。”
女人說到‘所以’這兩個字的時候，稍微停頓猶豫了一下，頃刻間的變化並沒有逃過莫海右的眼睛，他本能的發現，對方在說出‘我們經理’時加重了語氣，似乎是故意的。
“那我不要了。”
繼續維持着冷淡的表情，莫海右轉身往電梯走去，這裏的電梯就在總台旁邊，看上去灰暗陳舊，與一邊寬敞、裝飾華麗的樓梯形成鮮明對比。
領班趕緊繞到他前面‘引路’，嘴裏還不忘裝模作樣的推薦，“其實先生您要來這裏吃飯，不用買餐券的，那個不合算，我們餐廳現在正在轉型，會推出一系列優惠服務，您只要辦理一張vip卡，就可以享受所有的優惠服務，您要不要了解一下呢？總台有宣傳冊，我給您詳細介紹一下，我們再去餐廳吧。”
“不用了。”莫海右皺起眉頭，草草回答，他似乎很討厭這種絮絮叨叨的推薦方式，順手撥開擋在他面前的女人按亮了電梯按鍵，目光卻好似無意投向一邊的樓梯入口。
看到他這幅樣子，領班也只好收聲，她低下頭，不去看莫海右的表情，心裏琢磨着接下來應該要怎麼辦。
此時，坐在一樓大廳里交談的幾個客人站起身來，有說有笑的走上了樓梯，連看都沒有看一眼電梯，這本身是件奇怪的事情，但放在這裏，又讓人覺得似乎可以理解。
莫海右揣摩，這裏的樓梯裝修如此華麗，地上還鋪着地毯，大概本身就是為了吸引客人去走的，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樓梯肯定與餐廳大門相連，而電梯上面的出口，應該在其他地方才對。
那麼眼前這個服務員為什麼要裝傻，不引領着他進入樓梯呢？難道跟剛才提到的餐廳經理有關嗎？
一進入飯店，就能發現這麼多可疑之處，確實出乎了莫海右意料之外，也讓他不自覺產生更多推斷，不過他可不像惲夜遙，想什麼就會說什麼，不得到證據的話，莫海右是不會輕易將推斷說出口的。
他假裝觀察四周擺設，不去注意領班的一舉一動，大概過了一兩分鐘左右，電梯門發出‘叮’的一聲，緩緩打開，領班趕緊說：“先生，請進吧。”並快速走進去按住了裏面的按鈕，阻止電梯關門，等待莫海右。
莫海右卻並不着急，他收回視線，氣定神閑整了整領帶，才提步走進電梯，就在電梯門即將關上的瞬間，一個穿着淡色上衣，戴着口罩的女孩從他們眼前匆匆掠過。
莫海右和領班都注意到了，法醫敏銳察覺到，身後女人傳達過來的緊張氣息，他眼疾手快，趁着對方不注意，猛地按了一下開門按鈕，幸好電梯還未向上移動，電梯門很順利就重新打開了。
“你，你幹什麼？”突如其來的舉動把領班嚇了一跳，她脫口而出詢問，連敬語都忘了。
莫海右沒有停頓，他一步跨出電梯，嘴裏解釋：“剛才那個人我好像認識，我去打個招呼，待會兒再去餐廳吃飯。”說完，就自顧自追人去了，留下領班一個人在電梯裏慌亂。
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敢猶豫太久，領班很快就跟着追了出去，她慌慌張張的來到大廳中央，想找莫海右和剛剛的那個女孩，可兩個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眼，哪裏都沒有，問總台服務員，也說沒注意到。
不過此時，站在總台裏面的服務員，已經不是領班先前看到的那一個了，她惶恐的發現，服務員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犯罪嫌疑人一樣。
“你什麼時候來上班的？早班的小黎呢？”
“小黎剛剛說胃痛，去更衣室休息了，我替她一下，怎麼了，文姐，有什麼事嗎？”
“沒，沒有……”被稱作文姐的女人掩蓋起慌張，轉頭看向飯店大門，繼續問：“你真的沒有看到剛剛從電梯裏跑出去的男人？”
“沒有，你出來的時候，我才剛到，一直在低頭收拾票夾，你看，”總台服務員拿出幾張零散的餐券說：“不知道是誰，把這些票弄得到處都是，要不整理好，少一張可就麻煩了。”
“哦，那個是我放的，剛剛客人走得匆忙，我忘了整理好，抱歉。”
“沒關係，文姐，對了，小黎跟我說，剛剛經理打電話來找你，大概有什麼急事，你還是先回餐廳去吧，客人走了就走了唄，反正飯店生意清淡，也不會扣我們工資。”
“……說…說得也是啊！”
文姐抹着冷汗，回答總台服務員，一雙眼睛卻還是在圍着大廳滴溜溜打轉，幾分鐘之後，她也沒有理由再站在總台消磨時間了，於是只好一步三回頭的向餐廳走去。
大家也許不記得文姐這個名字了，可我的確在文中提到過一次，就是以沫頭回出場的時候，那時以沫跟餐廳領班提到過，文姐就是接待繆霆的那個包間服務員，她現在為什麼變成餐廳領班了呢？
而原來的領班又去了哪裏呢？還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以沫後來幾次見到領班，為什麼沒有發現，或者說拆穿領班的身份呢？這同時也可以說明，在栽贓繆霆之後，以沫和文姐兩個人有可能都參與過什麼事情，也許，這裏面根本就沒有無辜的人。又或許，最最無辜的人，恰恰是我們到現在都一直在懷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