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李老闆
其他人也跟着起鬨:“是啊是啊,教官露一手嘛。”
“都別咋咋呼呼了。”盧友國生氣的喝道:“平時不給你們訓練,你們一個個說咱們豐樂派出所不注意素質提高。現在請了教官來,你們又嘰嘰喳喳的起鬨,到底想幹什麼?”
那個四十歲左右的女民警笑道:“是啊,你們別吵了,老杜,你說這位廚師同志功夫怎麼樣啊?我邱百荷覺得他長得倒蠻帥的,身材也好,每天早上由他帶着我們鍛煉,也是件美事嘛。”
邱百荷口中的老杜就是那個中年民警,這位老同志,是幾個人中唯一沒有起鬨,一直保持沉默的老杜仔細打量着王徹,然後肯定的說道:“這位教官很強。”
說完了,老杜又補充了一句:“非常強。”
老杜在派出所似乎頗有威信,大家對王徹的態度立刻不一樣了,七嘴八舌的問老杜為什麼。
老杜上前一步,他盯着王徹說道:“你們看,教官的兩隻手掌有厚厚的老繭,這些老繭不光是分佈在掌心,食指和中指的背面也有,說明這位王教官曾經長期擊打沙袋。”
“你們再看看教官的胳膊和肌肉分佈,”老杜估計是專門搞刑偵的,他指着王徹的胳膊說道:“健身中心的鍛煉和部隊中的鍛煉,效果是不同的,教官的右肩和手臂比左邊略微發達,說明教官接受過大量的實彈射擊訓練,他的右肩和右臂因為長期對抗槍械的后坐力,所以比左肩要發達。”
老杜最後做出總結:“根據我的判斷,教官不但武術了得,而且是一名百發百中的神槍手。”
王徹也傻眼了:尼瑪這是哪來的福爾摩斯,存心揭我老底是吧?
盧友國向王徹介紹:“王徹,這位杜警官叫杜琨,是我們所里搞刑偵的老同志。”
王徹看了看杜琨,這位中年警“官”應該沒有職務在身,略顯花白的頭髮和滄桑的面容,讓他看起來頗為蒼老。
盧友國向王徹約定的時間是每天四十五分鐘,所以王徹也懶得廢話,直接開始教導這幾個民警擒拿制敵的手段。
可是剛開始教了十分鐘不到,先前那個年輕協警又帶頭挑事了:“喂,那個什麼教官,我說你教的這個擒拿有用沒用啊?歹徒又不是傻子,就你這麼一掰一摁,人家就能束手就擒?”
對於這種不聽話的傲慢傢伙,王徹的臉色也冷了下來:“那咱們倆試試?”
“試試就試試,”年輕協警挺狂傲:“不露兩手硬功夫,你就想讓我楊鷹拜你為師?門都沒有!”
王徹背着手站在場地上:“是當你們的教官,我可不願意單獨收你為徒。好了,你可以隨意攻擊我了,我只有剛才教過的兩招擒拿手反擊。”
“這可是你說的,待會受傷別怪我啊。”
楊鷹看樣子練過幾年散打,他囂張的捏着指關節,發出咔吧咔吧的脆響,然後忽然抬腳向王徹的腹部踢去——你這個鳥廚師不是練擒拿嗎?老子出腿,看你怎麼擒拿!
軍用捕俘術,主要手法是反關節技,相對於警用格鬥技巧更加狠辣彪悍,制敵效果也更加直接有效。而反關節的基本原理掌握好了,可不管你是腕關節還是腿關節,通通是一招搞定。
因此,貿然出腳的楊鷹立刻悲劇了,他眼睛一花,腳脖子不知怎麼回事就落在王徹手裏,然後隨着王徹一掰一扭,他感到腳腕上一陣劇痛傳來,痛的他哎喲一聲坐倒在地上。
王徹放開楊鷹,伸手把他從地上拉起來:“怎麼樣?服氣沒有?”
“當然不服氣,”楊鷹甩開王徹的手:“咱們再來。”
楊鷹之所以如此囂張,是因為他從少年時就參加跆拳道培訓,自詡拳頭的功夫比腿功厲害。
剛才為了出其不意,楊鷹出腿攻擊王徹,這一次他深吸了一口氣,雙拳連環打出,誓要把這個該死的廚子打成豬頭。
然而,氣急攻心的楊鷹似乎忘了剛才王徹交給他的擒拿……
伸手抓住楊鷹的手腕,王徹再次一按一扭,可憐的楊鷹痛呼一聲單膝跪在地上,一條右胳膊被王徹反扭在身後,痛的眼淚都出來了。
王徹含笑問道:“這下肯定還是不服氣吧?”
“當然不服氣!”楊鷹揉着胳膊站起來:“我承認你的功夫確實不錯,但這是你個人的水平高,我看你教給咱們的擒拿手法也就那麼回事。”
王徹向邱百荷招招手:“邱姐,您以前練過功夫嗎?”
邱百荷笑嘻嘻看了看楊鷹:“在警校練過幾個月,只能算是有點基礎吧,怎麼,你想讓我和楊鷹比試?”
王徹點點頭,他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用頗為鄙視的眼神看了楊鷹一眼,那意思很明顯:如果你連一個中年娘們都打不過,那該沒有不服氣的理由了吧?
楊鷹肚子裏早就把王徹給罵了一萬遍,所里的人都知道,邱百荷的姐夫是分局副局長,給他楊鷹現場吃個豹子膽,也不敢對邱百荷動手啊。
楊鷹不敢動手,可不代表邱百荷不敢拿他一個小小協警當沙包,這個中年女人笑嘻嘻的左一拳、右一腳,打得楊鷹心頭火起,反手一拳向邱百荷反擊過去。
雖然煩躁,但楊鷹的心裏還是有點顧忌的,他力氣用的不算太大,可是出拳之後,感到拳頭被邱百荷給抓住了。
糟了,楊鷹心裏一驚:尼瑪不會又是這招吧?
沒錯,邱百荷使的還是王徹教的那招,只不過她力氣沒有王徹那麼大,所以用兩隻手抓着楊鷹的手腕,按照王徹指導的角度,強行把楊鷹的胳膊反扭過來,還重重在楊鷹肩膀上踩了一腳。
這次開口說話的換了邱百荷:“怎麼樣?服氣了沒有?”
周圍看熱鬧的人發出一陣鬨笑,而楊鷹疼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王徹讓邱百荷放開楊鷹,然後指着肩臂部位仔細解釋道:“人的關節是脆弱的,通過螺旋運動和槓桿原理,我們可以通過擒拿使對方的關節做反方向轉動,從而產生強烈痛感甚至脫臼,達到以弱勝強的目標,希望大家好好學習。”
有了楊鷹的先例,幾個民警對王徹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小時了。說的有些口乾舌燥的王徹讓民警們自己練習,他看到陳靜站在不遠處也在比劃着那兩招擒拿,不禁樂了:“怎麼?小靜你也想學啊?”
沒等陳靜說話,一個民警滿頭大汗的從值班室跑出來:“盧科長,附近工地的李老闆又打電話來報警了,說一大群人圍着他辦公室,你看該怎麼辦啊?”
“還能怎麼辦?”盧友國嘆息道:“出警吧,總不能見死不救啊。”
盧友國偷眼看了看王徹,只見那個憊懶的傢伙笑眯眯的跟女朋友說話,似乎對自己這邊的情況視而不見,倒是陳靜好奇的盯着這邊看。
見陳靜好奇的看着自己,盧友國說道:“王徹,陳靜,我們要出警了,你們先回去吧?”
“出警?”陳靜忍不住問道:“是去抓壞蛋嗎?”
盧友國一聽喜上眉梢:“是啊,呵呵,你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我還沒看過現實中的警察抓壞蛋呢。王徹,走吧,我們去看看。”
王徹一陣無語,敢情這位大小姐只需要別人略施小計就乖乖上鉤了。盧友國你等着,居然敢利用我女朋友要挾我……
李老闆所在的工地離派出所不太遠,盧友國他們趕到的時候,只見十幾個工人圍住一件施工鋼板房,一陣陣污言穢語朝着那個房間瘋狂傾瀉。
讓陳靜害怕的是,這些人手裏都拿着鐵鎚、鏟鍬等傢伙,氣勢洶洶像是要置人於死地。
陳靜沒見過這種情景,王徹可就不同了,他抱着胳膊一副看熱鬧的樣子:只見那些工人拿着工具亂砸鋼板房,時不時撿起磚頭丟向窗子,聲勢看起來頗為浩大。
躲在房間裏的李老闆肯定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了,那間施工房堅固的很,連窗子都加了網板,磚頭砸在上面,除了發出轟轟的響聲之外,無法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看到民警來了,那個李老闆躲在房間裏發出殺豬般的叫聲:“盧警官,我是李如海啊,快來救救我啊。”
盧友國無奈的嘆了口氣,他低聲向王徹說道:“這個李老闆資金緊張,已經拖欠了工人半年工資,這是工人第三次圍堵他了。說是不給錢就不讓出門。”
說話間,一個民警上前勸阻,可是要工錢的人們絲毫沒有平息憤怒:“叫他出來,不把我們的血汗錢交出來,我們不會放過他的。”
幾個工人拿着傢伙,滿臉的煞氣,那個民警則明顯有點底氣不足——前些日子已經有同事在推推搡搡中受傷了,他可不想也受傷。
“吵什麼吵?”盧友國背着手大聲說道:“就算討要工錢,你們也可以走法律途徑,或者去勞動保護局舉報李如海,怎麼能動手打人?我告訴你們,把人打傷了,事情的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他不給錢,我們就打死他!”有人怒吼道:“大不了老子一條爛命換他李如海的那條狗命。”
隨着這個人的叫喊,討薪的工人又激動起來:“警官你別擋着門,叫他開門,不開門連你們一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