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新詞曲6

太康公主道：“你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件事情會鬧得這麼大，滿城風雨，更沒有想到事發之後會牽連到宗親之中，當年宗親是如何逼迫你的母族的？又是如何逼迫先皇后的？一樁一件你可都看在眼裏，因此你忽然就感到害怕了，害怕事情查出來會牽連到你，由此牽連到阿濟，你一下子就會變成眾矢之的，還會牽連你身邊的人。所以你害怕了，想到了自殺。可是你為什麼不死得透徹一點？我真是想不明白，難不成是煙霧太大了？讓你感受到了生之歡？”

何淑嬪忽然聲嘶力竭道：“憑什麼？憑什麼我就要去死？憑什麼死的人不是你們？你們一個一個的都在陷害我。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在你們的棋局當中。”

太康公主聽了這話笑着：“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棋局當中這麼說，你承認你做的事情了，對不對？”說完四下一片寂靜，唯有大風吹起簾幕的聲響。

太康公主這時候沒有說話，任由風聲吹過，過了許久，太康公主再度開口道：“你不承認也沒有關係，我的心裏也有了答案，我來這裏也並非要追究什麼陷於死地，因為在這個時候時局已經夠亂了，若把你再牽扯進來，失去只會更亂，會無法收拾你的死，不值得。”

說完，她接着道：“我來複盤一下這件事吧。嘉國公府拒婚東宮，你對嘉國公府有了意見，想要伺機報復嘉國公，你先對沈和靖動手不成，正好這時候有人告訴你另一個好機會——這個機會可以讓嘉國公出現疏失。於是你通過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人的人把佈防圖交了出去，等着嘉國公出事。沒想到嘉國公果然出事了，而且事情還鬧得很大，鬧來鬧去又牽扯到了宗親和敬王餘孽的頭上說實話，我相信你應該和敬王的餘孽沒什麼勾連，畢竟你們家和敬王餘孽有大齟齬。你們家唯一與敬王餘孽有勾連的寧壽侯也與你不和。眼見事情越鬧越大。你害怕了，所以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放了那場大火。你也許曾經想過葬身火海，了卻此生，一死了之。可惜也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擁有從容赴死的勇氣，你沒有，你害怕了，因此逃生出來。你的心裏現在一定也充滿了疑惑，對不對？你就不想解開疑惑嗎？只要你告訴我為你傳遞佈防圖的人是誰，我保證你會安然無恙，我絕對不會追究你的，就是爹爹也不會追究你的，爹爹如果想要追究於你，那當初你迫害和靖的時候爹爹就容不下你了。當然，我對你說的話，你可以選擇不相信，畢竟我並不能給予你什麼保證。但是，如果你此番不說，以後萬一再有什麼事端應景一起發作，你會死得更慘死無藏身之地，現如今只要你肯說出來，把這個毒瘡挖乾淨，那麼一切雲散煙消。爹爹一定不會再追究於你，你也不用寢食不安，害怕自己將來沒有一個好的了局，你信不信我？”

何淑嬪問：“我憑什麼信你？”

太康公主道：“因為我賭你沒有其他的選擇。”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其他的選擇？”

太康公主道：“你其他的選擇是什麼？是繼續跟亂黨勾結在一起謀朝篡位嗎？果然是如此，那我敬佩你的武勇。”

何淑嬪仍然不答，太康公主看見他執意不說，也沒有一直逼問，於是就走開了。

隔了兩天太康公主又到的居處去，這次告訴何淑嬪道：“你不說，我也沒有辦法但是我今天來確實是好心好意想要告訴你一件事，我告訴你，那被抓的刺客活口已經招認了，說佈防圖確實是你交給他的。而從你手上取到東西的人，真是和王府的侍女。”

何淑嬪大驚失色，猶豫了一瞬，忽然站起身來厲聲指責道：“這分明就是誣陷。他胡說八道，他有什麼證據來指控我他？”

太康公主的：“我希望你先別激動。因為事情已經水落石出了，無論你承不承認都已經無礙於大局，如果爹爹想讓你死，你會死的無聲無息，我爹爹想讓你活，你也仍然可以像行屍走肉一樣的活着，我今天來實在是為了阿濟。我不知道你是想死還是想活，就算是你想活，也不可能一輩子都像現在這樣緘默不言證據，一旦找到了，那就等於找到了這件事的突破口，從今往後查出的細節只會越來越多，無論你願或者不願，你要先想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你要不要把髒水潑給阿濟，這件事情究竟是你自己所為還是阿濟指使你的？這件事不弄明白，對東宮來說將是一個巨大的隱患，我是他的親姐姐，我必須為他考慮，不能像你一樣總是無聲無息的坑害他不是嗎？”

何淑嬪頹然。其實只要她靜心想一想，就能想出太康公主的話中有許多的漏洞，根本不能自圓其說，可惜她此時此刻滿心糾結。更何況太康公主的話，句句戳中了她的軟肋，那就是東宮，她已經處於孤立無援的境地，如果此時此刻在得罪了東宮，那麼自然將來不會再有晚年了。

太康公主靜靜地看着她，良久之後又追問了一句：“你有什麼辦法能夠證明這件事情和東宮毫無瓜葛？”這時候有一個奇怪的聲音傳到了太康公主的耳邊，那個聲音急切地辯解着什麼，卻又帶着心虛，“這件事情和長哥兒無關。”

太康公主道：“你怎麼確定這件事情和他沒有關係，別人憑什麼相信這件事情和他沒有關係，爹爹又憑什麼相信這件事情與其無關？”

“是我……”太康公主與何淑嬪對視了一眼，她聲嘶力竭道，“是我，我認了，你滿意了吧，他可是你的親弟弟，你別打錯了如意算盤，先皇后早已作古，公主一味地逼迫你弟弟，你可不要覺得自己將來能夠成為鎮國太平公主！安樂公主的下場又如何，你自己心裏清楚！”

太康公主道：“早就聽聞你飽讀詩書，今日始覺你真是名不虛傳。難怪當年連母親都誇你。”說完，她停頓了一下，“說罷，具體究竟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