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新詞曲7

何淑嬪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你在慌騙我？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太康公主笑道：“對不起，我確實是在套你的話，萬分抱歉，可是你說都說了，幹嘛不一次說清楚呢，現在我可以告訴爹爹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和東宮無關，其實也可以說和你無關，畢竟這是為人欺騙，並不想對爹爹不利。黨爭的事，和你想要謀刺陛下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不是嗎？”

對方聽了太康公主的話，咬牙切齒憤恨不已，最終無奈道：“給我傳話的侍女，叫做扶荔。她說宗親之間，對嘉國公府一直不滿。我也覺得原來和王府與嘉國府交好，這件事情有些反常，但是後來轉念一想，與嘉國公好的畢竟是老和王，如今的和王怎麼想，着實難說，我也曾經套過建安郡主的話，她的腦子裏實在是沒有正經事更對這些事一無所知，所以我也沒有問的很深。但是我確實是被他誆騙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是真的想要……”

太康公主道：“這麼說，你想的也有些淺薄，畢竟當年敬王能行刺陛下，別人怎麼就不能了呢？”

太康公主道：“我答應你的事一定做到，只要你安分守己，不再攙和東宮的事，不再放壞水，我自此之後，絕對不會在爹爹面前多說一個字，更不會閑來無事去挑撥是非。”說完起身施施然而去。

沈江東聽了今上的話瞠目結舌，今上道：“很意外，其實我也覺得很意外，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身邊的人還是有問題。”

沈江東追問了一句：“那究竟是誰在幫永安宮傳遞消息？這個人現在身在何處？”

今上道：“因為這個人在和王府出事後就自殺了。”

沈江東聽了這話，忍不住腕嘆道：“線索又這麼斷了。”

說完，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今上一眼，道：“那麼臣想請問陛下，陛下覺得這件事情與和王爺和建安郡主是否有關。”

今上道：“說實話，一開始聽完這件事的時候，我是有點懷疑和王的。但是後來轉念一想，又覺得事情有很多疑點，為什麼這個人偏偏是和王府的？宗親之中，他們府上可以說是私交最好的，偏偏選擇，他是不是為了針對你？是不是有人又下了好大一盤棋為將來做什麼準備？”

沈江東，沉默了很久沒有說話，今上還是問：“臣不明白陛下心裏究竟是怎麼看的……”

今上道：“我怎麼看不重要，重要的是和王究竟有沒有參與其中，不是嗎？”

沈江東道：“陛下應該知道熙寧二十一年，陛下北上，臣南下江左到了浙江之後江左的防線一度是十分的危急。彼時，臣無法與陛下通訊，陛下告訴臣江南沿海瀕江甚屬要緊，俱應有備，贛水路皆與楚閩接壤，尤宜固守。而在此之前，陛下的旨意是整飭令鎮將，整頓兵馬於封疆扼要之處加意探防”，臣當時覺得陛下憂心叛軍意在將左富庶之地。可是當時浙江兵丁有限，湘贛要“固守”，無法援浙。一時間閩浙人心浮動，時任浙江巡撫的喬遠圖與臣也並非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當時，臣一度覺得十分被動。在此之前，曾由余杭西去領兵險些在荊楚之地，一命嗚呼。所以臣二度南下的時候，喬遠圖一度十分憂心。當時臣實在不知如何是好。在那時也曾經萌生退意。後來陛下所料不差，叛軍果然驟然東進，一時間福建告急。臣當時節制福建的兵政，平郡王同時命福建聽其調度，雙重將令混亂無比。臣一度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後來全賴老和王從中轉圜，還記得那一年的八月末，江南降水多到處都被淹了，寸步難行。八月末平和二王在新建會是又對進剿產生分歧，會議吵得一塌糊塗，事情一度陷入僵局。那時新近入閣的原兵部尚書李元貞——也就是後來老和王妃的父親提出要讓平郡王的守軍換防，平郡王不願意，局勢一度惡化。臣最後一次接到陛下的旨意時，陛下告訴臣一定要。便宜行事不必顧忌，但當時實在是寸步難行，別說是行事，就是政令也很難離開浙江，眼見着叛軍北上進攻福建的咽喉之地……”

這時，今上忽然插口道：“當年的舊事沒想到你還記得這麼清楚。”

沈江東聽了躬身道：“生死攸關的事當然記得清楚。九月初的時候。福建淪陷，是臣最為困難的節點。臣死不足惜，但江左防線一旦二次崩潰，後果不堪設想。臣當時也曾聽聞朝中有些疑義。譬如朝中當時便有苗格之談。又聽聞先皇後言劉秉忠詩句雲。干荷葉色蒼蒼，老柄風搖蕩，減了秋香玉，天皇抖音，昨夜一場霜，寂寞在秋江上。”

今上，聽了忽然一笑，“恐怕要緊的不是這一句。”

沈江東道：“那一句，臣不敢說。”

今上聽了，道：“那一句是‘宋高宗一場空，吳山依舊……可惜了，朕是不會做宋徽宗的，她最明白我的心思。”

沈江東道：“是了，那時候局勢緊張，陛下又不知為何無法給朝中下旨——”

今上道：“那時候我被老九算計了，還蒙在鼓裏呢。可惜了，那時候什麼都沒有想清楚，什麼都沒有弄明白。”

沈江東道：“彼時。先皇后明白，陛下必然不同意苗格之談，所以堅持啟用當時，被平郡王打違叛將的孫平甫將軍，被群臣議論，處境一度有十分危急還遭遇了刺殺。臣雖然當時不在京城，但也聽聞此番着實驚心動魄。落後陛下也心有餘悸，不是嗎？”

今上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說當時在北邊皇后很難，但在江左你也同樣面臨著兩難的境地，全賴老和王幫你，你才能全身而退，守住江左防線，對不對？”

“是。”沈江東道：“臣是這麼想的。臣以為如果當初和王有二心，必然不會這麼做，只需要袖手旁觀，那麼當初說不定兩江防線已然潰敗。所以臣相信和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