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關於花澄霽的娃娃親，眾所周知，也就僅限於此，更無再多消息。

花澄霽漠不關心，一派沉穩，好似這遭婚姻與自己無關一樣。白於術倒是仗着年輕的八卦臉認認真真往下聽去，多藏些爆料好日後損他花澄霽一下。

花夫人：“我師傅仙逝時，曉天不過八九歲，真是可憐了那孩子。師傅不在了，消息也少了，也不知道曉天這些年過得怎樣。為娘的只是想早些日子把曉天接過來，也有個照應。”

花城王：“夫人說的是。曉天早些接過來你也有個伴。”

花夫人：“嗯。如今曉天也十五歲了，過幾日就要行笄禮，恰逢君憶出關，君憶可要好好準備準備，過幾日同我下江南去參加曉天的笄禮。”

花澄霽：“母親安排了便是。我，沒有什麼好準備的。”

花夫人：“這！這孩子！”

白於術：“花夫人切勿動怒。君憶長年修鍊，連女修都沒見過幾個，在這方面自然一竅不通，還能讓他準備個啥。”

花夫人：“哎，我這不是擔憂他這不冷不熱的性子誤了大事嘛。人家任曉天一個小妮子，難道還讓姑娘家主動跟他攀談不成？”

花城王：“桴薊這些時日也無事吧？乾脆過幾日同君憶一塊下江南去走走，君憶也有個伴。你們年齡相仿，興許談得來，君憶嘴笨，你從中調和調和。”

白於術：“這倒可以，我和君憶還真沒下過江南呢。聽說任府乃江南一大家，歷來都是女掌事能夠駕馭夢術，其夢術高深深不可測，無人知曉夢術最高階能到何等地步。花夫人的師傅不是任府家主么？江湖上說任府家主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怎會年紀輕輕突然離世。”

花夫人：“桴薊說得沒錯，這也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在我入花城時，師傅的身體明明好得很，即便生下曉天，往來書信看，也從未見她提到過自己身體有何異樣，我師傅性情剛烈豪爽，有話直說，她若有不適定不會藏着掖着，可怎麼就突然在曉天八九時暴病身亡。從此以後，書信中斷，無從得知其中變故。”

花城王：“如今亂世，申屠氏從未間斷的獵殺百姓，奪取心臟試煉秘術，以求永生之法。聽說任家主幾經出手阻止，會不會是與那申屠氏結上樑子了。”

花夫人：“瞧你說的，如今各大仙家，但凡遇上申屠氏之徒作亂的均會出手，與他申屠氏結下樑子的又何止任府呢。我看師傅的死必有蹊蹺，這次去看曉天，順便也會暗查此事。”

花城王：“夫人說的是，此行可要小心些。”

花夫人：“放心吧，我兒子還在這呢，還有桴薊，這兩小子雖然尚且年幼，我倒是聽說，江湖上那個什麼武力排行榜的，君憶，桴薊的排名那可是居高不下的。都快趕上他們各自兄長去了。”

花城王：“哎，你兒子也就這個能拿得出手的了。此番下江南是去討人家姑娘歡心的，可不是去動刀動槍，就君憶這性情，我看啊，有這小子苦頭吃的了。夫人可要多費些心思啊。”

花夫人：“還真是，我得好好替君憶準備準備。自從師傅走後，我就再沒下過江南，都有六七年沒見過曉天了，也不知道這姑娘喜歡啥，這事還真得好好琢磨琢磨。”

花城王：“桴薊鬼點子最多，可有什麼好的建議？”

白於術：“啊，這個，花城王這可真就為難我了。我跟君憶也差不了多少，何況花城的女徒弟比我們白仙觀還多呢。平日裏我要麼過來找君憶，要麼自行修鍊，可沒接觸過女修啊，花城王，這你是知道的。”

花城王：“有道理。對了，君憶剛出關，你且陪他下去休整吧。我與夫人好好商議此事。”

白於術：“是。”

白於術起身輯禮。

花澄霽亦起身輯禮：“父親，母親，君憶先告退了。”

花城王：“去吧。”

白於術與花澄霽並肩走出大廳，朝他花澄霽的小院而去。

白於術：“這次去見你未來媳婦，你真沒準備啊？”

花澄霽：“我能準備何物？人都沒見過，我豈知道她愛好。”

白於術：“任家主仙逝的時候你沒去？”

花澄霽：“沒有，那時我不是剛好在閉關嗎。”

白於術：“噢，也對，這事都給忘了。你媳婦也真夠可憐的，八九歲就沒了娘，你可要好好待人家。”

花澄霽：“哎……”

花澄霽一聲長嘆。人人同情任曉天，誰來同情同情他呢。想他怎麼也算是個風雲人物，儀態萬方，千人傾慕的對象。誰知道那個任曉天是何模樣，身寬體胖，滿臉麻花，粗魯暴躁……花澄霽直搖頭，越想越可怕，要與這樣的人共度一生他寧願餘生都用來閉關了。

白於術自然理解花澄霽不願表露的哀傷，不過是不想讓母親失了顏面罷了。

白於術：“你也不用這麼悲觀吧，萬一那任曉天長得貌美如花呢，你得往好的方向去想。”

花澄霽：“哎，隨他去吧，是美是丑，定局已如此，還能怎樣呢，只怕日後若是處不來……我才十八歲，若真的是那樣，我逐流江湖，斬妖除魔也未曾不可。”

白於術：“你斬什麼妖除什麼魔，有我兄長和你大哥在，都輪不到我們出手。當務之急，你還是趕緊準備準備去討你媳婦歡心吧。”

兩人談話之際，不知不覺已經走到花澄霽的居室，花澄霽的頭壓得更低了，都不情願多看院子的夢花樹以及居室上的那塊匾額。處處都透露出他的不喜歡，卻又死要面子不開口，畢竟他的母親喜歡啊。

花澄霽的居室呈四合院的形態，踏入幾級石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棵跟他年齡一樣的夢花樹。此樹又名雪裏開，是他出生時母親命人在院子裏種下的。

此前正值冬末初春時節，茁壯的夢花樹枝頭上掛滿了鵝黃色的花蕾，入了院子便是沁人心脾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