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多次交戰 孟起未在
孫子曰：凡治眾如治寡，分數是也；斗眾如斗寡，形名是也；三軍之眾，可使畢受敵而無敗者，奇正是也；兵之所加，如以碫投卵者，虛實是也。——《孫子兵法.勢篇》
張掖城中，梁興甚是煩悶，周不疑等人皆在左右，並未說話，畢竟兵是黃衍的兵，城是梁興的城，總體來說好像和他們沒關係。
在良久的沉默中，梁興先是嘆息一聲，隨即有些無奈地說道：“吾等最先出兵為韓遂報仇，未曾想卻遭遇如此劫難，馬超不去攔截夏侯淵等人，竟然先發兵與吾等決戰，萬一涼州城有閃失，我們堅守住張掖，那馬超豈不是喪家之犬？”
不等眾人發言，那楊秋亦是接著說道：“的確如此，而且吾等與李堪馬玩多有來往，他們用兵不過是匹夫之勇而已，未有謀略，若有良將指揮也能上陣殺敵，若是單獨領隊，恐無大用。”
隨着楊秋的聲音落下，客廳內又沉寂起來，司馬懿在旁有些疑惑地說道：“是不是武威郡的隘口易守難攻，所以馬超才會如此放心？”
梁興稍微抿口溫茶，故作思量地說道：“武威郡有兩座重城，一座便是軍營防衛的涼州城，一座便是武威城，用來防守鮮卑羌胡叛亂的，其中也多是精兵，要是地理險要，到沒有什麼，不過一城而已。”
曹彪在旁邊根本不想聽他們廢話，如今兵臨城下，卻在這裏討論一些沒用的東西，當即起身道：“諸位且安坐，我去會會那馬超，看他到底有何能耐，致使得各位如此煩憂！”
楊秋知道這是曹丞相的兒子，立即阻攔道：“小將軍年紀尚小，不足以迎戰，還是末將前去吧，萬一小將軍有什麼閃失，吾等擔當不起呀。”
“沒錯，小將軍且安坐，讓楊將軍去吧。”梁興亦是說道，唯獨司馬懿沒有說話，一直再擦額頭上的汗水，畢竟曹彪是他學生，出了事他的命也沒了，所以嚇得直出冷汗。
張掖城外營帳十來處，距離城池三里，楊秋趁着夜色，先去劫營，小有成就，但是並沒有遇到馬超，次日清晨，又在城門前叫陣，只有李堪前來迎戰，兩人交戰三十回合，不分勝負，各自退回營中。
這下事情更加疑惑了，從始至終涼州軍似乎並沒有進攻的意思，只是在城外與梁興軍隊周旋，也不知道為了什麼，楊秋從戰場上回來，換了便服，直接去了軍營，眾人都在等待消息，尤其梁興最為著急。
不等楊秋行禮坐下，便急切地問道：“城外事情如何？”
楊秋臉色沒有多大變化，稍微喝了一口涼茶，這才對着眾人說道：“昨天劫營並無阻攔，殺敵數百，今日與之交戰，迎戰的乃是李堪，並非馬超，他們似乎並不想攻城，意欲何為，實在不知呀。”
“從始至終都沒見馬超嗎？”司馬懿好奇地問道。
“沒有，只是營中豎著馬超大旗，但其人並未見到。”楊秋放下茶杯說道。
坐在角落地周不疑突然放下手中自製魔方，撓着頭說道：“或許馬超並不在軍中，而是狐假虎威之計，只留下李堪等人在這裏也不是沒有可能。”
眾人恍然，皆是頷首，梁興最為認同地說道：“應該如此，張掖城乃是小城少兵，若是親自前來，未免有些大題小做，絕對是用李堪為疑兵，防止馬超用兵安定之時，吾等在後方偷襲，今日且休息，明天我親自出城迎戰！”
曹彪在旁很是無奈，他們只是把他當做小孩子對待，心中十分苦悶，隨即高聲道：“明日我去迎戰，諸位不要再多說口舌。”
“公子莫要衝動，那馬超非等閑之輩，還是在城中安全。”司馬懿最先勸慰道，周圍幾人則是連連稱是。
唯獨周不疑打了一個哈欠，有些慢吞吞地說道：“你們剛才不還說馬超沒有在軍營之中嗎？況且小將軍身懷膂力，若是與其他將軍相對，未必會敗，他要去便去就是，有什麼大不了的，讓他去吧。”
“沒錯，明日我便去也！”曹彪說過直接出了大營，眾人沒法再多說，只能各自默然回營，唯獨周不疑又去演武場，看自己用火藥所研製的炮竹，威力已經小有成效，眾多軍將皆稱之為雷炮。
次日辰時末，梁興便開始排兵佈陣，與涼州軍對戰，曹彪按待不住自己的興奮，首先策馬上前，司馬懿在後面攔都攔不住，周不疑則是在中軍之後看着，並沒有上前的意思。
兩軍陣前，曹彪手持長槍，當即高聲喊道：“誰敢與我對敵！”
敵軍看一小將，不覺恥笑，李堪副將尹奉便提槍上馬而戰，尹奉年已中旬，身體偏弱，兩眼有神，以槍指曹彪問道：“如此小將，實在欺人太甚！吾乃涼州副將尹奉，爾是何人！”
曹彪面露哂笑，很是不屑地說道：“我乃曹丞相之子曹彪是也，汝且拿命來！”說罷便策馬上前，長槍直指尹奉，尹奉立即上前格擋，儘管如此手臂也為之一麻。
心中暗想這小子竟然有如此膂力，實在嚇人，不敢掉以輕心，兩人來來往往二十回合，雖說是秋天，但尹奉已然渾身冒汗，可此刻的曹彪像是剛熱身完畢，愈戰愈勇，又是十多回合，尹奉體力不支，被曹彪一槍挑下馬來。
尹奉見情況緊急，側身躲過曹彪長槍，狼狽而逃，被士卒攙住回營，梁興在後方見狀，立即擂起戰鼓，左右士卒奮力衝上前去，往涼州軍處殺去。
兩軍就此展開廝殺，曹彪如入無人之境，左沖右撞，遇人便是一槍，不覺間已斬殺敵軍數十人，李堪見張掖城軍士勇武，只得鳴金收兵，此一戰梁興大勝，曹彪當記首功，不過唯一不同的是，馬超確實沒有出戰，這就意味着馬超沒來。
涼州軍營中，李堪帶來一萬士卒，全都是自己的老部下，其中不乏老弱士卒，僅有馬超撥過來的三千精兵，其實營中也確實沒有馬超，當初涼州城馬超出戰的時候對外放出風聲，說自己帶領一萬士卒前來攻打張掖，實則自己暗暗將兵埋伏在武威城西二十里，馬超並不傻，他知道夏侯淵才是主力，沒必要將所有的兵力放在張掖城，只要防止梁興不搞背後偷襲就行。
李堪端坐在營中，馬超的大旗還在外面插着，尹奉略顯狼狽，兩人相對而視，並沒有說話，沉吟良久，李堪方才說道：“想來張掖城已經知曉馬將軍不在，你我該當如何？”
尹奉稍微嘆息一聲，隨即沉聲道：“我們就在這守着！當初馬將軍有言在先，無論如何都要阻止張掖城出兵，否則軍法處置，我觀此城中並無能人異士，你我只需多加防備，以免他們從城中偷襲即可。”
“想來馬將軍不久便要能大獲全勝夏侯淵軍隊，切不可因小失大。”
本來有些動搖的李堪，心中多了幾分堅定，隨即頷首道：“汝所言甚是有理，此番行事絕無差錯，我這就傳令下去嚴防死守！命士卒多采樹枝圍坐柵欄，多挖壕溝，以免騎兵衝鋒而來！”
“如此最好。”尹奉頗為認同地說道。
而鳴金收兵的張掖城，已經備好酒宴，為的就是慶祝此次勝利，斬殺敵軍一千，已經殊為不易，最重要的是已經證明馬超並不在城中，僅此一點，梁興心中便不在有恐懼之感，他準備過些時日，直接突襲李堪軍營，將其一舉拿下。
酒過三巡，楊秋微醺道：“昨日偷襲，今日取勝，依我觀之，再次偷襲定然難以成功，不如找機會尋其糧草所在之地，用火燒之，如此一來，那李堪不戰自退矣。”
司馬懿也略微同意地點了點頭，這時旁邊的周不疑神色陡然認真，“仲達，你說馬超會在哪裏？難道埋伏曹沖公子去了，這樣的話曹沖會不會有危險啊！”
端着酒杯的司馬懿愣在了原地，這邊的曹彪暫時沒有閃失，可是遠處的曹沖就不一定了，馬超不在這裏出現，那麼肯定會在夏侯淵的軍隊前出現，亦或是從中偷襲，如此一來曹沖危險矣。
“不行，事有輕重緩急，這裏已經沒有什麼威脅了，我夜裏從東門出城，前往安定軍，想必時間來得及，周不疑你在這裏應該沒問題吧？”司馬懿快速地說道。
“倒沒有什麼大問題，另外曹沖的安危你得第一時間寫信告訴我們，我這裏還有許多問題要請教呢！”難得見周不疑這麼慌張過。
畢竟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似乎也只能和曹沖說說話，在他看來這些人平常只會打打殺殺，然後用一些拙劣的計謀，有時還分不清形勢，這些周不疑想的只有一個錯誤，那就是他目前還沒有接觸真正的頂級謀士，否則哪有他周不疑說話的份。
司馬懿不敢多做停留，立即向著安定郡趕去，張掖城目前來說已經脫離危險，而安定郡已經駐紮三萬兵馬，曹沖率領了三千兵馬，本來是一千的，但是鍾繇不放心，現在亂世之時，若是出個山賊什麼的，一千士卒也有點懸乎，所以索性撥出來三千兵馬給他，成宜駐守西平郡，曹沖前往隴西郡，隴西說是張魯的地盤也行，不過經常換主人，目前來說是馬超管轄，之後投降曹操，就在前些時候聽說梁興侯選反叛曹操之後，隴西太守也降，曹沖便在隴西西北一百里紮營，同時與隴西太守聯絡，查探周圍情況，以待馬超。
當然了，曹沖計劃的很好，唯一他不確定的是鍾繇和夏侯淵是不是馬超的對手，這點就比較麻煩了，所以前方戰報要時刻送到曹沖手上，以確保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