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慕北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句話也沒有說。
秦遠看着有些心疼，朝前一步，擋在了自家老爹和慕北的中間。
他皺着眉毛開口：“父親！”
秦林一把扣住秦遠的肩膀，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生生將人給推了出去。
目光沉沉，直視慕北。
“回答本相的問題！”分毫不讓的堅決。
“秦相。”一個懶懶散散的聲音響起，慕慎行走了過來，將慕北往自己的身後一藏，嘴角噙着笑，看秦林的眼神中也是不容退讓的堅定。
秦林看着他，“慕小神醫，此時與你無關，你最好還是不要參與進來。”
不過區區一個布衣，朝廷大事，又豈是他可以參與的？
慕慎行輕笑了笑，鎖芯也將面具取了下來，露出自己那一張清俊有加的容顏來，一字一頓的，他說道：“或許我應該跟秦相您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慕慎行，也叫，雲慕。”
“如果你要質問一些什麼，不妨問我。”
語調強勢，維護慕北的意思一點不掩飾。
秦林一笑，有些諷刺，“本相升為一國丞相，統領百官，難道還不能知道一些本該知道的事情？”
“我剛才問的這些，在當年的奏報上都是該寫明說清的，但你們沒有。”
“陛下不去做追究，我自然也不好越矩代皰。”
“可如今，既然是被我給碰上了，我說什麼也不可能繼續裝聾作啞，任由你們繼續去糊弄天下人，也糊弄陛下！”
秦遠按壓了一下眉心，有點頭疼，對於自家老爹的秉性，他還是比較清楚的。
大多數時候，秦林還是比較親和近人的。
唯有一點，他那牛脾氣一旦上來了，就一個釘子一個眼的，不把事情搞清楚了他就不可能放棄。
也就這耿直性子才會在朝中樹立眾多，如今還沒被拉下馬來，也都是陛下的聖寵濃厚，不可動搖了。
“好了。”慕北壓着嗓子，拍了拍慕慎行的肩膀。
其實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他們此刻護着自己了，無非也就是不希望自己再去回憶當初的一點一滴。
但即便不說出來，那些情景也是深深地鐫刻在了她的記憶里的。
每當閉上眼睛，午夜夢回，總能想起那麼一兩幕，然後滿心荒蕪。
所以，也不必繼續逃避了，不是嗎？
她直視着秦林，“秦丞相，此事關係甚廣，我會給陛下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
然後轉向還在山坡下面抱臂看好戲的攝政王。
“稍後天亮了，我還要去調查靈州府剿匪案，秦丞相可以隨我們一道。”
“您要的答案，我都會告訴您。”
也不是不能在現在就挑明了說，但有事實佐證，或許更有說服力一些。
何況，這件舊案年深日久，有秦林相助，會方便許多。
算是算計，但也不算。
秦林深深看着她，而後又看看護眼珠子一樣，渾身緊繃，蓄勢待發的慕慎行和秦遠兩人。
最後看向老南陽王，“老爺子，您怎麼說？”
老南陽王眨眨眼，一臉無辜，“哎呀，我剛才走神了，完全不知道你們說了什麼呀！”
戲精！
裝的像極了！
秦林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果然老頑童就是老頑童了，真的不能太懷抱有希望。
他抿抿唇瓣，“我可以相信你嗎？雲將軍。”
慕北神色微動，彷彿有什麼情緒在藏匿，“雲辰已經死在了三年前，現在只有慕北。”
雲辰再也不可能回來。
至少目前為止，她沒有這個打算。
聞言，慕慎行驟然扭過頭去看她，目光發狠，流動着水光。
慕北安撫性的給他一個眼神。
並不在意自己這一句話給了多少人衝擊。
秦林點點頭，“姑且相信你。”
有點傲嬌。
這點就和秦遠很相像了。
慕北微微勾唇，似乎是在笑。
“慕少卿，還走不走了！”攝政王的聲音傳來。
看過去，人已經背轉身子，重新上了馬車。
車帘子在風裏揚起又落下，只隱隱約約露出來那長靴一角。
雍容華貴。
慕北看着秦林，“秦相，我們得在太陽升起來之前趕到潞州驛站。”
言下之意，不能耽擱了，該出發了。
潞州驛站是京城往西北走的管道上第一個驛站。
攝政王找來的人證應該會在太陽升起前後到達。
未免意外。
他們得早一步。
秦林愣了一下，雖然答應了參與，但沒想到居然連回府的時間都沒有。
而且，明早還有早朝。
是要他這個百官之首帶頭翹掉早朝嗎？
東煌帝怕是要把他拖到午門去斬首。
彷彿看出來了秦林的顧慮，慕北一笑，“關於跟陛下交待的事情就不用秦相費心了，我自會給個交待。”
慕慎行看她一眼，也沒意見。
卻不知道，幾天前，她剛和東煌帝鬧崩。
這時候攪合著攝政王和秦林去搞事情，還是最不能觸碰的雲月騎的事兒。
東煌帝的怒火會是出乎意料的洶湧澎湃。
但慕北並不在乎。
她回來這裏，從來就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將落在北風的面子裏子全數給撿回來。
肅清暗樁，收復失地。
除此以外，其他她都不在乎，也就無畏於失去了。
察覺到慕北的心緒波動，秦遠捏了捏她的手心，低聲問：“怎麼了？”
慕北搖搖頭，沒有解釋。
一是覺得沒必要。
二則，真的說不出口。
都沒有人再說話，幾人往山下而去。
忽然，
慕北頓住了腳步，霍然回頭，看向自覺跟上了來的老南陽王，只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脹痛。
“老爺子，你該回去休息了。”
折騰這麼些日子，不累嗎？
老南陽王嘻嘻一笑，注意到了她刻意改變的稱呼，知道她是不希望秦林知道。
至於原因，他並不好奇。
唯有一點，他就是喜歡折騰。
都從南陽折騰過來了，自然不會單純的看一眼就走人。
何況，接下來的事情，他可以預見到，是很有趣的。
他才不會錯過呢！
“我不累，一點都不累！”老頑童式招牌笑容，招牌裝傻。
慕北表情沉沉，“南陽的事情才結束，老王爺不應該拋光養晦，儘快把王府從人們的視線里移開嗎？”
還這麼上趕着折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