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偉岸

宮人們都戰戰兢兢的起身離開了。

二皇子輕聲道“這是怎麼了？兄長難得這麼大的火氣啊。”

大皇子回答道“這些宮人偷懶不好好做事情，我平日裏一直都忍着他們，現在是忍無可忍了，所以才會教訓他們。”

二皇子點點頭道“當然得教訓，犯了錯就要因此受到懲罰。”

大皇子搭上二皇子的肩膀說道“二弟找我主要是為了什麼事情啊？”

二皇子說道“我們邊吃邊聊吧。”

“來人，去準備晚膳。”大皇子吩咐完就領着二皇子進入了房間。

一個打扮端莊優雅的女子笑着說道“二弟來了。”

“皇嫂”二皇子說道“我似乎已經許久沒有見過皇嫂了。”

女子輕聲說道“最近我一直都病着，我一般都待在寢殿裏，也不出去走走，你自然見不到我。”

二皇子想了想問道“不知皇嫂的病怎麼樣了？今日看着氣色挺好的。”

女子一臉甜蜜的看着大皇子說道“已經好多了，多虧你兄長為我遍尋名葯，我才能好的這麼快。”

二皇子感嘆道“那我就放心了，兄長一直都記掛着皇嫂的病情，他為了皇嫂可是什麼都願意做，皇嫂和兄長的感情真是讓人羨慕啊！”

女子笑着說道“二弟現如今也娶了皇妃，新婚燕爾，恩愛幸福，又何必羨慕我們兩個老夫老妻呢？只是弟妹怎麼沒有來？二弟不如把弟妹也一併叫來，今日我們也可以一起聚聚，一夜暢談啊。”

二皇子沉聲說道“不必了，她喜歡安靜，不願意多見人，還是不要難為她了。”

女子認真的說道“二弟這是說的哪裏話，我們又不是外人，現在弟妹已經嫁進來了，我們日後都是要一起生活的，怎麼能不親近呢？”

二皇子嚴肅的說道“那下次吧，下次我一定把她給帶來，只是今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談，便不要把她牽扯進來了。”

大皇子開口說道“拉娜，今日二弟找我有事情要談，你就先出去吧。”

拉娜點點頭道“好，我這就出去，你們兩個談吧。”

拉娜是巴赫家族的郡主，地位尊貴，從小的婚事就被許給了皇室，巴赫家族是皖國最尊貴的家族，巴赫一脈也是皖國的重臣，世代保衛皖國，本來王上是想要拉娜嫁給二皇子的，可惜拉娜與二皇子的年輕相差太大，所以才會選擇嫁給大皇子。

二皇子說道“兄長，今日雅婷的事情你應該也知道了吧。”

“嗯”大皇子點點頭道“我早就知道了，今日父王非常不高興，我聽了消息也嚇了一跳，今天的事情也太兇險了。”

二皇子認真的說道“好在雅婷平安無事，我們也能鬆一口氣，不過我總覺得這次的事情很蹊蹺，馬場的這些人是做什麼吃的?怎麼會連病馬也看不出來呢?”

大皇子皺着眉頭問道“二弟此話何意?難不成是有人想要害雅婷?”

二皇子輕聲說道“我也說不上來，但總覺得這件事情背後不簡單，可若是繼續查下去，又會把事情鬧大，到時候就不好收場了，那個馴馬師應該是沒問題，他是一位非常優秀的青年，是父王親自挑選的人才，我相信父王的眼光不會看錯人的。”

“而且之前我也見過他，他其實飽讀詩書，很有才華，我曾經問他要不要做官，他卻搖頭不願意，他只願意當一個馴馬師，他還說養馬是他的愛好，當時他神情嚴肅，我也就沒有再說什麼，這次也是他救了雅婷，不過他終究還是失職，我也懲罰了他。”

大皇子問道“二弟，那這件事情就不查了嗎？”

二皇子回答道“不查了，我問過一些宮人，大家都說是雅婷非要去馬場生事的，馴馬師得罪了她，她氣不過才故意去生事，剛剛我去看雅婷，她的舉止神情也非常奇怪，而且她還一直為馬場的人求情，我心中懷疑她與這件事情也必然有關係，只是她不願意承認罷了。”

大皇子搖搖頭道“雅婷怎麼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呢？二弟你多慮了，你怎麼能如此想雅婷呢？”

二皇子想了想說道“這件事情絕對不是意外，馴馬師為人謹慎，怎麼會看不出是病馬，最終是那位馴馬師救了雅婷，所以他可以排除嫌疑，而且馴馬師也主動承認失職了，雅婷也是一直遮遮掩掩的，如果不是其他人謀害，那便極有可能是雅婷故意自導自演。”

“兄長，你還是不了解雅婷的性子，她這個人不撞南牆不回頭，如果馴馬師真的得罪了她，那她一定不會放過他的，雅婷雖然表面上看起來無辜天真，其實她的內心很複雜，或許我們都小看了一直疼愛的妹妹。”

大皇子堅定的說道“不可能的，這件事情事關雅婷的性命，雅婷就算再怎麼好勝心強，她也不至於冒這麼大的險來陷害一個馴馬師，二弟，你把雅婷想的太壞了，她是做不出這種事情的，我們是她的兄長，應該選擇相信她才是，怎麼能如此惡意揣測她呢？即使雅婷真的做了這種事，我們當兄長的也要為她隱瞞才是。”

二皇子嘆了一口氣道“事關皇家的顏面，我當然會為她隱瞞，就是因為有這個可能性，我才不會繼續查下去，萬一真查出心中所想，那便麻煩了。”

“我看雅婷的行為那麼反常，我的猜測必然八九不離十。”

大皇子認真的說道“二弟，若是真如你猜測的一樣，那雅婷可真是太不懂事了。”

二皇子繼續說道“所以我此番前來就是希望兄長明日不要在父王面前為她求情，這件事情不管是不是雅婷做的，她都有錯在先，我希望她可以受個教訓，收收性子。”

大皇子沉聲說道“你放心吧，我雖然寵她，但也不會溺愛縱容她，父王如何處置我都不會幹預的，只不過我們不為雅婷求情的話，父王是一定會生氣的。”

二皇子說道“管不了那麼多了，父王寵愛雅婷，總是捨不得懲罰她，一般都礙於面子教訓幾句便算了，不過這件事情可不會那麼簡單，父王一定會嚇唬雅婷一番，父王並不捨得真懲罰雅婷，他認為我們會給雅婷求情，順着這個台階下，他也就趁機可以赦免了雅婷，但我們卻駁了父王的臉面，父王自然不會高興，可這件事情必須要這樣做，天下之事沒有絕對的正確答案，父王的所作所為不一定就是對的，教導一個人必須要有合適的方法，我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將來成了一個廢物，而現在的溺愛只會毀了她。”

大皇子輕笑道“二弟考慮事情總是這麼周全，我這個做大哥的都有些自愧不如，你倒是比我更合適做兄長了。”

“兄長說的什麼話?您寬厚仁慈，做事情面面俱到，我還得多多仰仗您呢。”二皇子輕鬆的說道“我們兄弟兩個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坐在一起用膳了。”

大皇子想了想說道“是很久了，大概從你成親以後我們就很少一起喝茶吃飯了。”

“二弟從來都不是一個貪圖享樂，喜愛美色之人，最近怎麼總是做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現在朝堂之上已經議論紛紛了，很多大臣開始上摺子訓斥你，二弟的行為也該收斂了，還有濟朝太子妃娘娘頒佈詔書的事情天下皆知，百姓們都等着看皇室的笑話呢，你能不能收收心，好好對待張露呢？”

二皇子有些煩躁的說道“兄長，你就別管我的感情問題了，我現在腦子裏一團糟，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煩人啊！”

大皇子笑着說道“我這個做兄長的就應該多管束你一些，我也只能做這個了，我沒有治國之才，只希望可以家族和睦，兄友弟恭，如此我就心滿意足了。”

二皇子認真的說道“兄長總是如此謙虛，其實你的才能在我之上，只是你太低調了，從來都不展示出自己的真正實力，兄長從小就博覽群書，文採過人，我如何能與兄長相比?”

大皇子苦笑道“二弟這樣說就是笑話我了，我這樣的人這輩子已經江郎才盡了，哪還有什麼才能呢，我不像二弟，從小就熟讀兵法，也經常帶兵打仗，可以提出很多治國之策，我只是中規中矩，在別人的眼裏，我一點都不突出，在父王的眼裏，我也非常平庸。”

二皇子嚴肅的說道“兄長為人寬厚溫和，性格沉穩內斂，我們所有人都非常尊重你，你永遠都是我們的兄長，父王也總是在我們面前誇讚你。”

聽了二皇子的話，大皇子似乎更煩躁了，他不耐煩的說道“怎麼飯菜還沒有上來?”

宮女在門口說道“回稟大皇子，飯菜已經候在外面了，因為您在和二殿下談話，所以就沒有送進去。”

大皇子說道“趕緊送進來吧。”

宮女急忙推開門把飯菜送了進來，二皇子沉默的看着大皇子，他總覺得今日兄長特別奇怪。

二皇子想了想說道“兄長，我還有一件事情和你說。”

大皇子問道“什麼事情？”

二皇子看了一眼一旁的宮女道“你們先出去吧。”

宮女為難道“可是這肉還沒有切開……”

二皇子說道“我一會兒自己切，不需要你們了。”

“是”

等宮女全都出去以後，二皇子脫下了外衣，一條長長的血痕立刻裸露出來。

大皇子黝黑的眸看了一眼傷口，裝出一副震驚的模樣問道“二弟，這是怎麼回事？”

二皇子認真的說道“我今日去宮外的時候遭遇了刺客，人太多了，我又是孤身一人，寡不敵眾，最終受了輕傷，不過好在保住了性命，刺客顯然是想要我的命。”

大皇子沉聲說道“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到底是誰想要害你?”

二皇子搖搖頭道“不知道，那些刺客都矇著面，我看不清他們的樣子，不過在打鬥的時候，我看到了他們袖口上的刺繡圖案，是一隻鳳凰。”

“他們必然對我的行蹤了如指掌，所以才會準備的那麼妥當，竟然知道我今日會出宮去耶土勒軍事營，對方的身份一定不簡單，或者是我們內部的人。”

大皇子眯着眼睛道“我們內部的人？二弟心中可是有了答案?你覺得誰最有嫌疑?”

二皇子嚴肅的說道“我猜不到，其實我的部下都對我忠心耿耿，那些臣子也對我挺順服的，倒是朝堂之上總有個別幾個大臣喜歡和我作對，不過他們膽小愛生事，我對他們也挺了解的，他們一定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除此之外，我倒是有些不好猜了。”

“我覺得不是內部的人”大皇子沉聲說道“咱們內部的人一向都忠心耿耿，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有可能是你最近得罪了一些人，所以才會被刺殺。”

二皇子搖搖頭道“我沒有得罪任何人啊！”

大皇子說道“或許並非咱們本國，而是別國之人呢。”

二皇子輕聲道“兄長說的也有可能，算了，先不說這些煩心事了，今日我們兄弟兩個好好喝一杯，趕緊用膳吧。”

大皇子盯着二皇子的傷口看了一眼，隨即輕鬆的說道“既然二弟的胳膊受傷了，那我為你切肉吧，你今天多吃一點。”

“那就多謝兄長了。”二皇子重新穿好了衣服，只是他現在的心思卻全然不在飯菜上了。

雅婷今日的表現很奇怪，大哥也一樣奇怪。

平日裏大哥會先問自己傷的怎麼樣？有沒有請太醫?或者會告誡自己日後出宮多派侍衛跟着，小心提防一些，可今日兄長什麼都沒有說，他表現的對這件事情不感興趣，不過他對兇手卻似乎很感興趣。

這次的刺客一定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也是最熟悉自己行蹤的人，更是最恨自己想要殺死自己的人，不可能是兄長的，他沒有必要這樣做，他也不是這樣的人。

二皇子不願意再想下去了，他害怕有很多自己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真的發生。

二皇子的一舉一動的被大皇子看在了眼裏，他問道“二弟，怎麼了？是肉不合口味嗎？還是你在想兇手的事情？”

二皇子回答道“我只是在想雅婷，若是父王明日要把她關禁閉，她必然又要鬧了。”

大皇子冷聲說道“不必管她，她再怎麼鬧也鬧不出天去，總不能一直讓她任性吧。”

二皇子把酒杯倒滿了酒，隨後端起酒說道“兄長，我敬你一杯，感謝你從小到大對我的照顧。”

大皇子溫和的笑道“謝什麼，我們是親兄弟了，跟我還用這麼客氣嗎？”

二皇子表情嚴肅道“我們的母后仙逝的早，父王又總是忙於朝政而忽略我們，在我很小的時候，便只有兄長在照顧我和雅婷，我的心裏是真的非常感激兄長，兄長在我心中的形象非常偉岸，請兄長一定要飲下這杯酒。”

“行，那我就不客氣了。”大皇子爽朗的笑完，把面前的酒端起來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