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納妾
在這些紙衣服的前面，有兩個小板凳，顧寕隨緣挑了一個落座，聽到百娘子的話，心想這兒可能是有什麼規矩，便直接道，“大楚太子雍的事兒，百娘子可清楚？”
“別說大楚了，就是整個九州都清楚。‘說著，百娘子拿了個賬本走了過來，扔到了顧寕的懷裏，懶懶的說道，”你自己看吧，大楚的事兒應該在這兒記載着。”
賬本很厚，一摞一摞的，顧寕翻開后，竟一時找不到太子雍的事兒，翻了好久，竟發現百娘子坐在櫃枱之上，慢慢的睡著了。
虎頭聞言，扯着顧寕不注意，悄悄溜了出去，看到了跪在寒風中的驚風，冷冷的嗤笑了一聲，活該。
顧寕一直在屋內坐着，是虎頭去前堂看了情況后，回來與她喋喋不休，說是那伶人已經被寧卓宗趕出府了，而寧卓宗大怒，在書房發著脾氣，驚風也被趕去神機營了。
顧寕聽着，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引得虎頭好奇道，“王爺，你說這寧卓宗是在打什麼算盤啊？”
顧寕連眼皮子都懶得抬，只是搖了搖頭，繼續翻着手裏的書，虎頭甚覺無趣，便自個兒出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寧卓宗一會兒吩咐人送首飾，一會兒就盤下了錦江的月湖，請了大批的伶人跳舞，夜色下，錦江的水青綠青綠的，配合著歌舞昇平的場面，整個上京人都瞧着熱鬧。
寧卓宗也不知道哪裏找來的煙花，放入天上，竟然橫空出現了“寕”字，自此，上京人都說，相爺豪擲千金，只為夫人一笑，惹出了佳話。
而顧寕卻冷冷的看着畫舫上的男人，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了。
京城裏，說什麼話的人都有。
相符內，風聲鶴鶴。
顧寕被寧老太太指着鼻子站在莫軒閣的門口罵了一通，提起難產而死的孩子，老太太不由得哽咽，哭的莫軒閣沒人敢說話。
顧寕就站在莫軒閣的門口，看着老太太的模樣，什麼話都不說。
“照兒媳說啊，這相府人丁凋零，也該給卓宗納妾了，好為我們相府延綿子嗣啊。”林芳攙扶着老太太，嗤笑着開口。
老太太聞言，收了淚，瞪了顧寕幾眼，忙着去張羅了。
顧寕深深的看了幾眼，轉身回了屋，果不其然，夜裏的時候，府內就多了不少新鮮的女子，個個長相艷麗，家室過人。
寧卓宗心情煩躁，去喝了幾杯花酒，回來后，看到一府的女人，臉色瞬間黑了。
“祖母，你們這是在作甚？”
“這都是老身請來喝茶的姑娘們，李家尚書的女兒，文侍郎的愛女，還有這位，可是大將軍的小孫女，一個個都長得國色天香，不必那位強啊。”老太太指了指屋內的女兒家們，回道。
豈料，寧卓宗直接怒道，“胡鬧。”
老太太被當眾落了面子，臉色瞬間沉了下去，這時，有一棉鈴女子走了出來。
“相爺何必發怒，老太太也是為了你好。”說話的人是陳瑤瑤，以前看昭華不順眼，如今，看顧寕不順眼了。
今個兒，老太太進宮像太後下旨的時候，娘親正好聽到了，便想着把自己也送進來，若是她能將顧寕那個死丫頭拉下去，她便是寧家的當家主母了，陳瑤瑤想着想着，就面露笑容。
“這是太後下的旨，這些女兒家以後都是你的側夫人了，你以後啊，要待她們好一些，為我們寧家開枝散葉才是。”老太太看着有些醉酒的寧卓宗，厲聲開口。
此時，林芳也插嘴道，“卓宗，你祖母也是為了寧家好，你如今都快三十了，膝下還沒有子嗣，以後啊，這諾大的家業，誰來繼承啊？”
“瑤瑤，你就扶着相爺回屋休息去吧。”老太太指着陳瑤瑤開口說道，其他的女子見了，紛紛嫉妒的看着陳瑤瑤。
顧寕聽到那些女人都入住在東閣的時候，神情沒有絲毫的波動，懶懶的插着花，修剪着花枝。
自從孩子死了后，顧寕就愛上了剪花，時不時的，就在屋子裏鼓搗花。
“這些人，怕是會威脅到王爺你的位置。”虎頭看着顧寕，說道。
“幾個螻蟻罷了，你不必擔憂。”
虎頭道，“之前我聽說這個陳瑤瑤愛慕清安世子，一直找昭華郡主的麻煩，如今進了相府，若是受了寵愛，知道您與昭華的淵源，怕是會給你下絆子，王爺還是小心一些為妙。”
顧寕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咚咚咚，窗子處，突然傳來了聲響，顧寕朝着虎頭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提刀小心翼翼的走向了窗子。
咕咕咕--
“是唿哨。”顧寕道。
虎頭驚喜，連忙打開了窗子，一個白衣女子跳窗入了室內。
“參見王爺。”
此人，是昶樂坊的娘子，一直以來，都暗中給王府辦事。
“無娘子，你來做甚？”
聽聞虎頭的問話，無娘子起身，逕自朝着顧寕走近，“王爺，汪弗言回來了，他要見你。”
話落，顧寕還沒說什麼，虎頭率先怒道，“他回來做什麼，王爺好不容易讓阿瑤混出來，萬一他回來被人發現，事情敗露，會給咱們帶來多大的麻煩。”
無娘子垂眸，恭敬的站着，“他說他要見王爺一面。”
“他現下在哪兒？”顧寕撩了下眼皮子，淡淡的出聲問道。
“昶樂坊。”
顧寕修建花枝的手一頓，“他如何得知昶樂坊的事兒？”
虎頭也一怔，“是啊，這別人怎麼會知道昶樂坊是王爺的？”
“許是太尉府的暗衛查的。”無娘子低頭。
’去查，萬不可將事情暴露出去。”顧寕吩咐道，隨後又繼續道，“告訴他，明晚亥時護城河見。”
“是。”說完，無娘子便離開了，虎頭見顧寕真的不理會相府的一眾事兒，也只能也退下了。
而這一夜的莫軒閣內。蠟燭燃了整整一夜。
大清早的時候，顧寕是被女人凄厲的喊叫聲吵醒的，她揉了揉惺忪的眼，下榻，打開了窗子，清新的空氣吸入鼻翼中，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放鬆。
而嚇了顧寕一跳的是，靠在樹下睡着的晴姐兒，聽到了她的叫聲，這才晃悠悠的醒來，“呀，嫂嫂，你醒了？”
“晴姐兒，你怎麼會在這兒？”透過窗子，後面是一大片花野，還有一顆千年古樹，而晴姐兒，竟然就在古樹下面睡著了。
晴姐兒看到顧寕，笑眯眯的瞬間醒了過來，也沒說話，逕自繞了一圈跑進了屋裏，晨起露深濃重，晴姐兒的身上帶着寒氣，臉頰上都是冷颼颼的，顧寕連忙吩咐侍女去熱水，給晴姐兒暖和了一下，又給屋裏頭點上了銀炭，給晴姐兒烤了一下，身上暖和了，顧寕這才停下了忙活。
“尹素，將薑湯端過來，餵了小小姐喝下去。”
尹素連忙停下了布菜的手，盛了一碗薑湯，開始給晴姐兒餵了。
“嫂嫂，苦。”
看着晴姐兒皺巴巴的臉，顧寕心頭一暖，吩咐其他的丫鬟道“去取蜜餞。”
有了蜜餞，又不想讓顧寕擔憂，晴姐兒小小的手接過尹素手裏的薑湯，自己吹了吹，便皺着眉頭一鼓作氣的喝了下去，動作麻利，尹素連忙給餵了蜜餞，這晴姐兒的臉才沒那麼皺巴巴的了。
“這下可以跟嫂嫂說，你為何在樹下睡著了吧。”這更深露重的，晴姐兒身上的寒氣，一看就是在樹下睡了很久的時辰了，若不是顧寕從窗子下看過去，還很難發現，那兒竟然有人睡著了。
“娘親昨日不在，半夜的時候我被閣樓上的聲音吵醒了，一個人睡不着，便想着過來找嫂嫂睡，經過大哥哥的書房的時候，看到了陳小姐被打出來了，然後我就興起看了熱鬧，這才耽誤了時間，過來的時候，嫂嫂已經熟睡了，我便坐在樹下等嫂嫂，誰知，不小心睡了過去。”說著說著，晴姐兒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調皮的看了眼顧寕。
顧寕失笑，“你這個孩子，以後啊，來了莫軒閣，儘管近來找嫂嫂便是。”
“知道了。”晴姐兒嬌憨的笑了，隨後，又揪着顧寕的衣角，嘟起嘴唇，“嫂嫂，昨個兒大哥哥納了好多的妾，你會不會生氣啊。”
顧寕給她添筷子，“不會。”
“為什麼？阿晴不明白。”
“等晴姐兒長大了，自然就知道了。”顧寕笑着摸了摸晴姐兒的腦袋。
晴姐兒聞言，咬着自己的小嘴唇，“可大哥哥似乎生氣了，我昨個兒看到了大哥哥和祖母吵架，還說要把陳小姐趕出府呢。”
顧寕夾菜的手一頓。
“但是祖母不肯，陳小姐氣的哭哭啼啼的回屋了，而大哥哥大半夜的，就離開了，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晴姐兒，你不用管他們，自己吃好就好了。”
“哦。”
二人正吃飯着呢，這時，莫軒閣的院子裏，一群花枝招展的人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呀，嫂嫂，是那些壞女人，肯定是來找你麻煩的，以前，我姨娘就常常來找母親麻煩，氣的母親最後與父親和離了。”
小小的晴姐兒看到了氣勢洶洶走進來的那些女人，立馬下了凳子，擋在了顧寕的身前，故作兇惡的看着那些女人，顧寕心頭一暖。
“喲，夫人這是在吃飯呢。”為首的女人是陳瑤瑤，顧寕記得她。
看着樣子，是來找她麻煩的吧，顧寕懶得理會，自顧自的抱着晴姐兒用膳。
“我們來給姐姐問安，姐姐都不理會我們，真是故意讓我們難看嗎？”李芷晴朝着陳瑤瑤使了個眼色。
來的女人有四個，都是陳家手底下為官的，因此，都團團圍着陳瑤瑤，以陳瑤瑤為尊，身上的胭脂味兒濃的顧寕想暈。
“嫂嫂，他們好臭啊，胭脂快熏死阿晴了。”晴姐兒看不慣他們欺負顧寕，給顧寕教訓道。
顧寕聞言，嘴角撇了一下，什麼都沒說，但眼神明顯是樂了。
布菜的丫鬟們的眼神看的那幾人都不舒服的緊，氣惱的看着晴姐兒，“你個孩子懂什麼，這可是最新研製的胭脂，好聞着呢。”
“孩子不懂事，夫人還不懂事嗎？哦，我倒是忘了，夫人剛剛失了孩子，腦子可能不利索。咯咯咯。”幾人相繼開始笑了起來。
專門挑着顧寕的心口刺。
晴姐兒突然像是頭暴怒的獅子一般，突然從凳子上跳了下來，狠狠的推了陳瑤瑤一把，力氣大的陳瑤瑤險些跌倒了。
“你個死孩子，幹什麼。”
眾人大驚，連顧寕都沒有想到，晴姐兒竟會這麼維護自己。
“你們不許說嫂嫂，你們都是壞女人。”
聲音賊大，大到在外頭採買回來的虎頭都聽到了聲音。
“怎麼了，叫喚什麼？”
陳瑤瑤氣急，一把甩開撫着她的兩個姑娘，氣道，“老娘說的不對嗎？顧寕他就是天生克人的命，剋死了自己的母妃，父王，還剋死了自己親生的孩子，就是個孤煞天命，不得好死。”
“你放肆！”虎頭將東西一甩，直接菱起了陳瑤瑤的衣領，將人騰空了起來，氣鼓鼓的晴姐兒見了，立馬笑着拍手叫好，“虎頭叔叔打死這個壞女人呢，他欺負嫂嫂，還要害得嫂嫂和哥哥和離，她是個壞女人。”
“晴姐兒放心，這個女人活不長的。”
隨着虎頭的力氣越來越大，陳瑤瑤的臉已經發紫了，舌頭都禿嚕了出來，看樣子，喘不上起來了。
急的地上的幾個女子連忙大喊大叫。
“夫人，這等莽夫就等着相爺回來處死吧。”
“就是就是，他敢殺人，就等着進昭獄吧。”
顧寕看着，冷笑了一聲，這幾個女的，沒一個是一條心的，“行了，虎頭，將人放下。”
“快，快放下，你沒聽你家主子都發話了。”
虎頭不滿，“夫人--”
“扔出去。”顧寕又說了。
虎頭一喜，提溜着人就出了屋，直接一甩，甩到了石階下，顧寕耳邊，瞬間想起了凄厲又長痛的吼叫聲。
“便宜你了，臭婆娘。”虎頭粗魯，陳瑤瑤在氣，也不敢在放肆，只能暗地裏在打壓，，可哪兩個女人就沒這麼好了，直接被陳瑤瑤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通，二人連忙去扶了。
晴姐兒愛看熱鬧，立馬跑了出去，站在石階上，看着下面氣惱的臉色都發紫的陳瑤瑤，笑的露出了一排排貝齒。
“你們給我等着，老太太不會放過你們的。”
顧寕聽到了常瑤瑤的怒罵，罵罵咧咧的走了后，顧寕吩咐人將菜撤了下去，便去插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