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衙門對峙

第六章衙門對峙

安家所在的木溪村跟寧承燁所住不遠的栗陽村都同屬於大源縣。也就是說如果真的要報官的話,不管是剛新為人婦的安茯苓還是錢家出面告狀都得到大源縣上的衙門去擊鼓鳴冤。

這樣一來倒是簡單了,不至於兩家再因為如何告狀而再吵一架。

但因為今天錢家鬧上安家一事實在鬧得有些厲害,四里八街的村民們無不是聞風而動,更何況安家昨天才辦完了喜事緊接着第二天就出了這岔子事實在是擱誰都會指指點點的。

所以一聽說兩家都要去告狀請縣太爺做個公證,這可了不得了,畢竟在這樣的小村落里十年八年的估計也遇不着這麼一回事。

所以愛看熱鬧的一些村民都不嫌事兒大的跟着去了大源鎮就想將這事整個瞧個頭頭尾尾。

兩家人自然是不會閑着,錢父錢母見安茯苓跟寧承燁二人還真鐵了心要報官倒也是稱了他們的意,一回家便張羅着找着村裡一個有些見聞的書生寫了訴狀。

按錢母的話來說就是:“怎麼著也是他們無理在先,如今卻還咋呼着要去報官,老娘是無論如何咽不下這口氣的,要報那也得是我們做原告去報,憑什麼讓他們還踩在了頭頂上,哼。”

對於錢父錢母的作為錢力只是縮在一角並不置一喙。

而事情到了這一步,幾乎是全村人都伸長了脖子看下一步進展,安茯苓也知道若是不為安家洗清這筆冤屈那往後他們安家在這木溪村也怕是沒臉抬頭做人了。

她安慰了安大和華氏一陣,又想着告縣衙這樣的事怕華氏一介女流會嚇着便讓華氏在進了鎮上之後就帶着受傷的安靖先去看大夫了。

華氏自然是一臉擔心,安茯苓想說什麼,寧承燁這個惜字如金的倒是先開了口:“岳母大人只管帶着大哥去看病,縣衙那裏一切有我不會讓錢家亂來的。”

寧承燁的話一出口總是帶着讓人莫名安心的感覺,華氏也知道訴狀都是寧承燁寫的,為了給安靖看傷寧承燁還又塞給她幾大吊錢,怎麼說這個新女婿總是讓人看着順眼又穩心的。

華氏點了點頭便也只好帶着安靖先走了。

安茯苓偷偷遞過一個眼風把寧承燁瞧了瞧,他一動不動的臉上半點神色也不顯露,這個男人還真是讓人奇怪。

縣衙大門口錢力被錢父錢母趕鴨子上架推到了那朱漆斑駁的大門前擊鼓鳴吶喊,錢力也只好舉着那寫好的訴狀不停的朝着裏面喊:“青天大老爺,請為小人作主啊……”

當然了錢母也一刻不閑,兒子擊鼓他就在一旁對被鼓聲引來的一眾路人開始了洗腦宣傳,從安茯苓如何沒有閨教勾引張秀才到被他家退婚,再是如何勾搭上寧承燁,又返回來偷他家銀錢,事事誇張的大加渲染。

錢母潑婦一般的行為聲音原就大聲,加上錢力又一直在擊鼓,周圍圍上來看熱鬧的百姓不一會兒便里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

大家只看見錢母撒潑似的又哭又鬧的指責着安茯苓,那唾沫星子滿天飛揚。

安茯苓跟寧承燁還有安大一起默然行到縣衙門口時,這一幕已經上演。

寧承燁眉頭微挑目光看向安茯苓,面對這樣的潑婦這樣毀壞自己名聲的人,若是換了其他心理承受力差點的姑娘只怕早就氣得不行了。

畢竟百姓都是先入為主的,他們只聽錢母一人之言又是如此的激動自然信了七八分。

人群中斥責安茯苓的不在少數,更有甚者都跳起來大叫:“這樣的女人就該拉去沉塘。”

然則,寧承燁卻並沒有在安茯苓臉上看到任何慘白和無措的表情,反是一副頭大和驚訝的樣子。

確實,安茯苓沒想到錢母竟潑辣至斯,跟這種潑婦相比果然斯文的套路是不行的,她完全選擇性的屏閉掉了那些對她不利的名聲言論轉頭對寧承燁道:“相公,訴狀是你寫的,而錢家污衊的又是我們安家,你跟爹爹一起去擊鼓吧。”

寧承燁眼底閃過一抹驚艷隨即悄然掩下,這個安茯苓倒是比想像中不一樣得很,看來這次娶親也不算吃虧。

他點了點頭便跟安大一起去了,而安茯苓此刻只恨自己手裏沒有一把瓜子,不然她就可以在等待縣太爺升堂之前安然的看這錢母‘演講’了,真真是遺憾啊。

眾人見安家的人跟隨出現也跟着擊鼓鳴冤便知今天有好戲看了,安大敲了兩下鼓對着錢力冷聲哼了一下便不再置言,安茯苓也站到了寧承燁身旁,寧承燁已拿出了訴狀對着她輕輕一笑。

安茯苓的目光卻只瞟到了寧承燁手上的訴狀上,由於時間緊迫之前在木溪村寧承燁也只有不到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寫這張訴狀。

可是以穿越者的身份來看,這一紙密密麻麻的隸屬正字實在是寫得……太漂亮了。

且不論裏面對案情的分析講解,只單說那字體揚揚洒洒的寫得着實好看,怎麼著也不似是一個山野村夫落筆之作。

安茯苓眉頭微皺疑惑的望了寧承燁一眼,而就在這時縣大門啟開。

隨着一隊捕快衝出來一個穿戴着九品官服五十歲左右的老爺子皺着一張臉煞作威嚴的走了出來,有人唱喝:“縣太爺到。”

……

縣太爺的出場震住了全場的混亂,錢母沒敢再大聲喧嘩,一干人等被帶進大堂隨着兩邊捕快們的威武聲起,一聲長長有力的升堂標誌着這件事正式對簿公堂。

驚木堂拍下,縣太爺瞪視着一干人等:“下面所跪何人,所告何事,速速道來。”

根據法令,要原告先呈情然後才論得到被告說話。

是以當所有人一一介紹完自己之後,錢母又開啟了之前的潑婦模式在公堂上張牙舞爪的把事情原委又誇大其辭了一番。

錢母說完縣令便讓安家來說,安茯苓有條不紊毫不受錢母影響的將事情又原本訴說了一遍。

只道:“昨天一天是我出嫁的大喜日子,整個安家上下無不是忙裏忙外,根本沒有時間去偷盜錢家所謂丟失的銀錢,這是其一;而錢家丟的九兩銀原本也是他們來我家退親時我們退還給他們的,既是我們所退又何來再盜之說,這是其二;今日一早錢家無緣無故毫無證據的打到我安家,不僅傷了我哥哥還大肆損傷我的名譽,由此種種還請大人還小女還安家清白。”

口齒伶俐,條理清晰且絲毫沒受那錢氏飛揚跋扈之影響,於一個從小在山村長大沒甚多見識的姑娘來講着實是難得了些,寧承燁默默一切看在眼底也並未作聲。

縣太爺皺了一下眉,這公說公有理婆有婆有道的,安家跟錢家都是振振有詞互不相讓,且說辭不一一時也是讓他犯了難。

錢母哪裏肯就此罷休,雖然不知這安茯苓突然哪裏來這麼多條條道道,但她卻不懼她。

她漲紅了臉激動地道:“大人您莫要輕聽這妮子之言,她勾引村裡那張秀才是人盡皆知之事,什麼名聲不名聲原就不存在了;更何況因退親之事她記恨上我們錢家,藉機報復是再正常不過,我們錢家平日裏除了他們安家可沒得罪過其他什麼人,除了他們還能是誰偷的這東西。”

“更何況……”錢母臉上閃過一抹得意,笑道,“我可是有證人可以證明我家的九兩銀錢就是她安茯苓偷走的。”

錢母頤指氣使的伸手指向安茯苓臉上神氣靈現的模樣真真是欠打得很,一直被擋在門外的那些看熱鬧的百姓一時沸騰起來,畢竟若錢母真能拿出人證那事情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安茯苓也是眉頭輕輕一皺,她從未做過的事錢母竟然還能找出人證來?且先不說有沒有水分在裏面,但只怕縣太爺會輕信了這些去那可就麻煩了。

“傳證人。”縣太爺當即也不啰嗦便讓錢母把那所謂的證人請了進來。

原來錢母所說之證人就是住在離安家不遠處的張家婆子。

這張婆子在木溪村裡向來跟錢母都是勾搭三八之人,常常聚在一塊兒張家長李家短的聊人是非。

張婆子親近錢母,而錢家跟安家退親以後自然也連帶着張婆子不會喜歡這安家了。

安茯苓還以為她要請誰上來,一見着張婆子一臉局促不安的模樣行了上來便只是輕輕一聲冷哼,並不置可否。

張婆子活了一大把年紀還沒見過這樣大陣仗,加上上面端端坐着的威風八面的縣太爺一時之間她生了些怕覺也是有的,錢母拉過她直道:“你快些把那日見到的都跟大人說清楚了。”

張婆子跪下囁嚅道:“回,回大人的話,昨日早上我確實見到安茯苓經過我家朝錢家行去,後來便傳來錢家說他們丟了錢的事。”

“除了安茯苓,可再有見什麼人出入錢家?”縣太爺追問。

張婆子連連點頭:“沒,沒有。”

“安茯苓你可有話說?”縣太爺調頭看向安茯苓,這些鄰里雞毛小事他只想快些解決了好回去陪他的三姨太,所以只要能快速解決他也不想拖泥帶水,難免會帶了些氣躁在上面。

錢母一臉得意的看向安茯苓,哼,鐵證面前看你還如何狡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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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女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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