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大當家知道長鯨做飯燒廚房的豐功偉績后,一臉對不住鍾侯川的樣子,鍾侯川只是笑笑不說話,游四方在一旁搭腔道:“家裏有個會做飯的就夠了,要那麼多幹什麼?這小子也就剩這點能耐了,再不會做飯,怕是媳婦兒都娶不到。”

鍾侯川笑道:“說的也是,難怪師傅總是一個人,還不就是不會做飯嘛。”

游四方氣的豎起筷子就要打鐘侯川,長鯨條件反射的就用酒杯困住游四方的筷子,游四方已經習慣了,自然是無所謂的道:“看見沒?這就是你的好女兒好女婿,忤逆長輩那都是輕的,你今天見到的這丫頭沒事找事招惹我這把老骨頭滿院子追着她跑,就跟一日三餐一樣不落下……”游四方說著倒開始責怪大當家了:“我說你怎麼教的女兒?你是土匪性子就算了,你要是生個兒子那也說的過去,你怎麼生個女兒還是這般土匪教法?”

大當家瞪着游四方道:“我女兒不隨我難道還隨你?要是隨你那豈不是徹底嫁不出去了。”

游四方氣的把腳往板凳上一放,頗有點地痞的樣子,不等他開口大當家又插刀道:“你們看你們看,要是哪家女兒這般隨他,這鐵定嫁不出去了呀。”

游四方氣的咬嘴唇,隨後把大當家面前的酒搶過來道:“喝什麼喝,這是我的酒。”

大當家笑道:“你還是這死性子,就會潑皮無賴。”

游四方道:“我潑皮無賴關你屁事,天大地大也管不着老子樂意。”說著把所有人的酒都搶過來喝了。

阿墨不知說什麼,在一旁端着碗動都不敢動,長鯨在一旁笑着,鍾侯川裝作什麼事都沒有一樣,給大當家夾菜了之後又給游四方夾菜,游四方嫌棄的把菜倒出來,自己又重新夾,嘴裏碎碎念道:“欺師滅祖的兔崽子,混賬東西……”

好好的吃了一頓飯之後,鍾侯川很是機智的跑去刷碗,阿墨過去幫忙道:“公子,我來吧,伯伯才來,你去陪他們說說話。”

鍾侯川嘆氣道:“就他們這情況,我敢過去么?裡外不是人啊…..”

阿墨想想也是,又笑呵呵的同鍾侯川收拾碗筷,鍾侯川巴不得把所有東西都擦洗一遍,到最後實在找不到可以擦洗的了,才戀戀不捨的離開廚房,很是沉重的樣子。走到前廳的時候,聽到大當家和游四方的爭論聲,還有長鯨的笑聲,再三猶豫,再三深呼吸,才踏着步子進去,他眼快的瞅着游四方的茶杯沒水了,立馬笑道:“我去給大家泡茶來。”

本以為再次逃離戰場,誰知一隻腳才踏出去,阿墨便笑着向他走來道:“公子不用忙了,休息休息,茶我泡好了。”說著還抬起茶壺給鍾侯川看看。

鍾侯川十分卑微的笑道:“阿墨真是越來越有眼力勁了呢……”隨後又邁着沉重的步伐進去了,長鯨坐在大當家旁邊,抱着他的胳膊,聽大當家和游四方爭論笑的很是開心。

鍾侯川和阿墨進來后,倆人稍稍停戰了,感覺氣氛有點微妙,鍾侯川很是謙恭的問道:“聽爹今天叫師傅方少游,師傅竟然真的姓方么?”

大當家接話道:“那可不,這人老不厚道了,居然連徒弟都騙。”

游四方反駁道:“你叫韋霍,但人人都叫你大當家,難道大當家就是你真實名字?你也不厚道,有哪個臉說我?”

倆人又吵起來,鍾侯川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儘管平時舌燦蓮花,該翻船還是照翻不誤。長鯨看著鐘侯川無奈的樣子,笑了笑,隨後才抬頭問大當家道:“那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怎麼跟冤家似的,一見面就吵。”

“可不就是冤家么……”倆人齊齊開口,大當家瞪眼衝著游四方哼了一聲,游四方甩着袖子轉了個方向,背對着他們生悶氣。

大當家這才得意的笑道:“我跟這個老頑童當年一起學藝的,我們也算師出同門,這也可以解釋為何你練氣息逆轉阻礙較小,後來學到一半他就跑了,我們也沒見過,他倒是知道我建立了寨子,我倒不知他改名換姓成了江湖煉士。”

長鯨思索道:“原來是這樣啊,難怪我覺得游四方的師傅招式和你有些相似,可是,為何學到一半又跑了呢?要是好好學,現在不也功成名就了么?”

游四方轉頭埋怨道:“還不是被你那土匪親爹嚇走的。”

長鯨轉向大當家,大當家隨機反駁道:“當年師傅就收了我們四個徒弟,明明是二師兄半夜裝鬼嚇的你,你少賴我身上,大師兄非說我是共犯,連我一併罰了,我還冤着呢……再說了,明明就是你自己跑下山就沒回來了,還怪我們嚇你,你就耍賴這點出息。”

長鯨接話道:“該不會是游四方師傅跑下山後迷路了,找不着回去了吧。”

游四方轉身指着長鯨:“你…你…你這個兔崽子,你才混賬迷路找不着呢。”說著還有些心虛的樣子,長鯨笑的十分放肆。

大當家怔了片刻,笑道:“四師弟,你當年該不會是真的迷路找不到回來了吧?”

游四方脫下鞋子,用鞋子指着大當家道:“你你你,你少給我胡說,在說了,那會兒才幾歲啊,小孩記不得路不是很正常么……”游四方氣勢逐漸弱下來,聲音越來越小。

大當家十分不厚道的揭老底道:“也是,不過十一二歲么,多小啊,記不住路最正常不過了,是吧?”大當家最後那兩個字特意加重了,生怕游四方聽不見似的伸着脖子朝他喊着。

游四方轉身瞪了這父女倆兩眼,懊悔道:“我上輩子做錯了什麼這輩子要遇到你們這對土匪父女……都不是東西。”說著氣的嘟嘴轉身出去了。

看着兩個泰山式人物終於走了一個,鍾侯川大大鬆了口氣,長鯨看着大當家很久沒有這麼開心的笑過了,便問道:“這次你偷偷一個人前來尋我們,二叔三叔四叔肯定着急壞了,你打算什麼時候走?還是打算回信給二叔讓他暫代你的位置,你同我們一起呢?”

大當家難得溫柔的摸摸長鯨的頭道:“本就是擔心你的眼睛才來看的,如今都好了我也該回去了,如果有什麼事記得一定要和我說。”

長鯨笑着點點頭,靠在大當家肩膀上,很有安全感的樣子,大當家隨後同鍾侯川道:“我這把骨頭一直這麼撐着也不知能撐多久,等你們事情都結束了,回來接我的位子吧,我也想休息休息了……徐三公子在你們后成親都有孩子了,看着如今徐老爺兒孫滿堂了,我也很是羨慕,等你們回來給我添個孫子,我也就沒什麼奢望了。”

長鯨裝聾,鍾侯川笑着點頭道:“好!”

鍾侯川本來為大當家準備了另一間房,大當家笑着拒絕了,他想去找游四方敘舊,鍾侯川膽戰心驚的帶大當家去了游四方的房間,大當家剛進去,鍾侯川立馬就跑,誰知腦後還是傳來一句游四方的罵聲:“你這個土匪怎麼回事?打秋風打到我這來了?”

鍾侯川感覺背後一涼快速跑開了,回到房時長鯨已經睡下了,他輕輕的在長鯨身旁躺下,長鯨笑道:“這手心手背的,裡外都不是人的感覺怎麼樣?”

鍾侯川笑了笑回道:“其實也還好,要是以後的日子都似這般沒有波瀾,每天能看着你們鬥嘴打架,我覺得也挺好的。”

此時,大當家和游四方還在為了爭誰睡床而費盡心思,倆人由打架到幼稚的石頭剪刀布都出來了,誰也不服輸,最後游四方躺桌子上了,大當家扯了被子直接睡地上了。

大當家:“長鯨的眼睛能好,多虧有你,我,真是無以為謝。”

游四方傲嬌道:“早知道那丫頭是你閨女,打死我也不救。”

大當家笑了笑:“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吧,既然知道我建寨子了,為什麼不來找我呢?”

游四方撇嘴道:“誰要和你這個土匪同流合污啊,我過的可瀟洒了呢。”

大當家:“成為煉士很受苦的,我知道,雖不知你為何選了這條路,但我的寨子永遠為你留着位置,你永遠是我師弟。如果有一天你想休息了,想找人鬥嘴打架了,我隨時奉陪。”

游四方:“就知道不能娶媳婦兒,你看看你,婆婆媽媽的,跟個娘們兒似的。”

大當家笑了笑,閉眼睡著了。第二天一早,大當家動作極輕的起來,放了個東西在游四方身旁,剛要走,游四方的聲音就響起來了:“我就知道,你們這種土匪最沒有禮貌,走都不會打聲招呼的,要滾滾遠點,再別出現在我面前。”

大當家笑道:“留給你的是我寨子的信物,以後想喝酒儘管喝,把那個令牌一亮,自會有人替你結賬,不必擔心沒酒錢了。”

游四方:“那我以後要去最貴的酒樓,喝最貴的酒,我就不信喝不窮你。”

大當家笑了笑道:“沒事,喝窮了,我再親自給你釀,想喝多少喝多少。”大當家又對着游四方致了一禮道:“山高水遠,後會有期。”

游四方看着大當家離開的方向,有些鼻酸,自言自語道:“誰要喝你釀的?肯定難喝死了……果然就不能娶媳婦兒,變得肉麻死了,哪有土匪的樣子嘛……我是容易迷路,但我記得回去的路啊……我只是,只是怕有感情,怕有牽挂了以後就走不下去了……果然是糟老頭子,這麼大年紀了,還像小時候一樣招惹我,看見我一個大老爺們哭你很高興么……”

長鯨起來后還想送送大當家,誰知他一早就跑了,這個親爹也就做到這份上了,長鯨又後悔昨天光顧着聽他和游四方的笑話沒有和他吵一架,果然這個人就是少根筋,吃硬不吃軟。

大當家回到寨子的時候,果然有些亂,都在忙着找他,范伯在寨子前踱步,轉着圈的走來走去,聽到哨衛們大聲喚道:“大當家回來了!”

范伯一抬頭就差哭出來了,奔到大當家面前道:“您老這是去哪了?突然之間消失無蹤,把我們給嚇的……好歹交代一聲啊…..”

大當家滿面春風的道:“就是去外面溜達溜達了。”

范伯沉着臉道:“整個寨子,山上山下都沒有人影兒,溜達要這麼神秘的么?你怎麼越老越跟長鯨丫頭一樣……果然還是長鯨在好,時不時和你打一架,我們看着還解氣。”

大當家嫌棄的瞅了范伯一眼,想了想后又問道:“這幾天有沒有什麼事?”

范伯又轉換到十分嚴謹的狀態回道:“倒也沒什麼大事,老二那邊還能處理。”

大當家沉思了片刻道:“這些年以來凡是外出的活兒都是老二操心的,不放心的他都親自去了,着實有些難為他了。”

范伯嘆道:“那可不么,老三媳婦兒身體不好,他走不開,老四一心研究醫術,也只有他了,十多年如一日的在奔波。”

大當家隨後道:“你把這些年來老二去過的地方和據點的記錄給我找過來。”

范伯靜止了片刻:“全部,么?”

大當家笑着點頭,范伯試探性的問道:“你該不會又想趁機溜出去吧。”

大當家默不作聲,范伯小聲碎碎念道:“老二幫你打理的那麼辛苦,你倒好,現在動不動想着溜出去,一點大當家的樣子沒有。”

大當家撇嘴道:“怎麼說話呢?我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么?我就是去看看老二去過的地方,萬一給他帶什麼驚喜回來了呢?”

范伯嘟囔道:“哨衛完全發現不了你的蹤跡,你要是哪天再跑了,我們找誰去……唉,鍾侯川這孩子在就好了,讓他在整頓整頓哨衛,保管一隻蒼蠅都別放出去。”

大當家氣哼一聲甩下范伯走了,范伯一個人在後面碎碎念,最後還是整理了二叔這幾經二十年去過的地方,一併送到大當家書房去了。

大當家剛走到自己院子,就看見幾個人在裏面議事,便笑呵呵的過去道:“今兒人這麼齊全啊,老二越來越有范了,要不你來接管吧,我正好休息休息。”

二叔耷拉着一張臉埋怨道:“你也有臉說?要不是看在長鯨閨女面子上,誰願意管你這些破事,還一聲不響的就出去,有本事出去了別回來啊。”

大當家笑道:“我就是覺得有些無聊,去外面轉了轉,這次收穫不小呢。”

二叔一臉嫌棄的看着他,大當家走到二叔身邊勾着他的肩道:“要是哪天送了你一份大禮,說不准你還得感謝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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蕉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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