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長鯨看了看鐘侯川的臉色,一直不對勁,便笑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沒什麼。”

鍾侯川不說話,長鯨便轉話道:“我們要是向這的人打聽,估計老頭那很快就會知道我們偷跑出來了,我怎麼找娘親以前的家啊?”

鍾侯川這才正常過來:“你娘有沒有什麼明顯的特徵?”

長鯨用雞毛撣子戳着腦袋想了想道:“四叔和我說娘親很漂亮,很賢惠,嗯,是個標準的大家閨秀,嗯,還有什麼呢?對了,四叔說娘親家以前是這裏的紳戶,很富足的。”

鍾侯川想了想道:“那我們得轉個方向走,若是大戶人家,立宅安府必定講究位置和風水,既是紳戶,想必離市集不遠,通常府邸都是坐北朝南,我們往市集的周圍南向走了看看。”

長鯨贊同鍾侯川的說法,倆人剛走幾步,看見一個織染坊,裏面沒人,到處掛着剛上色出來的布料,長鯨偷偷摸摸的拉着鍾侯川進去,鍾侯川不解她又要幹嘛,只是跟她走着。

找到一個角落能把倆人遮擋住,長鯨扯了匹掛着的布過來隔在倆人中間,確認看不到對方后長鯨才隔着布匹同鍾侯川道:“你這身女裝太招搖了,咱倆換換。”

長鯨沒留給鍾侯川說話的機會便開始散下頭髮,鍾侯川只得和她換,倆人換好衣服后,長鯨找不到銅鏡梳髮髻,鍾侯川便快速梳理好自己,走過來幫長鯨梳髮髻,對於女紅這些東西鍾侯川可比長鯨熟悉多了,稍微一打扮,倆人看對方又有點陌生。

長鯨看著鐘侯川笑道:“果然是長大了,現在你穿我的衣服都短很多了。”

溜出染坊后,長鯨跟着鍾侯川走,為避免之前的事發生,鍾侯川幾步寸步不離的走在長鯨旁邊。果不出鍾侯川所料,倆人順利找到一座大宅,從外部佔地來說,的確很是恢宏霸氣,也許是歲月長久,青磚黛瓦白牆似乎都有了斑駁的影子,長鯨不敢確定這個地方是不是,只是沿着牆面走到正門,很大氣的門面,府門前有家丁佇立,正面赫赫揚揚的寫着——董府。

長鯨和鍾侯川在大門前看着這座府邸,這時出來了一個貌似年近花甲的老頭,微笑着送客人出來,長鯨看着他們的禮尚往來,看來這個宅子除了有點顯老以外,其他都沒什麼變化。送客的老頭禮數周到的把人送走後,轉身進去,似乎打算閉門謝客,家丁紛紛緊隨其後跟着,老頭剛準備鎖門的時候看到了府門前的長鯨,整個人愣住了,看着長鯨的眼珠連動都沒動一下,身旁是家丁喚了聲:“管家?”

那老頭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什麼,打開門就朝着長鯨衝過來,長鯨突然之間有些害怕,拉着鍾侯川頭也不回的跑了。

那位老管家追着長鯨跑了一小段就絆倒了,淚眼婆娑的看着長鯨消失的方向大喊道:“大小姐!”

長鯨不知道為什麼,自從見到了那座府邸和那位管家后,心裏一直堵得慌,鍾侯川提議道:“既然見到了,那我們現在是先去填飽一下肚子接着逛逛,還是你想回去了?”

長鯨看前邊有一間酒樓,便堅定的道:“吃飯。”

鍾侯川笑道:“這就對了,民以食為天。”

長鯨掏出好多碎金放櫃枱上,丟下一句“把你們的拿手好菜送上來。”隨後就自顧自的往二樓去,挑了個視野開闊的開窗隔間,隨後才有小廝熱情周到的拎着茶壺滿臉堆笑的過來伺候着,長鯨一臉陰鬱的杵着腦袋看着窗外的街道。

鍾侯川嘗了嘗小廝給倒的茶后微笑道:“好茶。”

小廝很機靈的回道:“您們是貴客,自然不能懈怠。”

鍾侯川:“你們這的拿手菜是什麼?”

小廝:“客官第一次來我們綠林郡吧,我們酒樓是整個綠林郡最好的,一應茶食果糕都是頂級製作,客官有需要的話,我推薦您幾道嘗嘗。”

鍾侯川剛要說話,長鯨把荷包扔給鍾侯川,鍾侯川掏出碎金給小廝,小廝趕緊去傳菜。

回來后笑嘻嘻的對着鍾侯川誇獎道自家酒館是京城名廚,還有外族廚師,什麼山珍海味都有,鍾侯川好奇的問道這裏怎麼會有這麼多能人異士,小廝如數家珍的同鍾侯川闡述大當家如何打退官府,自立規矩統治綠林郡,長鯨聽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把大當家傳的成神了。

上菜后,鍾侯川表示自己對這個很感興趣,希望小廝坐下一起吃飯,同他多講講,小廝推脫幾次,最後還是臣服在鍾侯川手下,聽小廝從山南說道水北,說到後面無話可說了,鍾侯川才回道:“原來這裏竟是如此厲害,小生算是長見識了。”

小廝自豪道:“我們這裏好多人想來還來不了呢,客官一看就是富庶人家,自然來去自如。”

鍾侯川道:“這麼說來,此地應該是桃源福地,可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咯?”

小廝笑道:“那是自然,街上有巡邏的,凡事一有動靜他們就出現了,到晚上也是如此。”

鍾侯川一副十分欽佩的樣子,隨後又道:“這位小哥你話說的不對咯,今日,我們從市集過來,就見一董家大宅白日閉戶,你又作何解釋?”

小廝隨即答道:“董家啊,他家以前是紳戶豪府,後來也就慢慢敗落了,如今雖說沒有以前風光,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總歸還是有些家底的,如今也還算過得去,只是自三年前董老太太駕鶴西去了以後,董老爺子的身體也就每況愈下了,如今怕是病重了,便也懶得見客了,因此閉門謝客,只是可憐兩位老人膝下無子,連個養老送終的都沒有,聽老人們說董家以前也做過不少善事呢,可惜就是沒有兒孫福,唉……”

長鯨聽后心裏更加不舒服了,鍾侯川便嘆氣道:“真是可惜。”

小廝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便趕緊補道:“前世因後世果,董家夫婦下世必定會兒孫滿堂,小的就不打擾二位客官用飯了。”說著鞠躬退出了隔間。

鍾侯川靜靜的看着長鯨,長鯨看了看窗外,隨後拿起筷子道:“吃飯!”

那小廝倒也厚道,給長鯨他們上了一道烤羊腿,看樣子是外族風味,長鯨喚來小廝打包了幾份,倆人吃完飯拿着打包好的烤羊腿,剛出門沒幾步,長鯨警惕的推了一把鍾侯川,背後射來的暗器釘在了前方不遠的旗杆上,旗杆晃了一會兒就折成了兩截滾到地上。

長鯨警覺的掃了一邊周圍:“有本事欺負到你祖宗頭上,沒本事現身么?”

隨後兩個帶着面具的黑衣人凌空而起,對着長鯨發出一波暗器,鍾侯川剛要跑過來,長鯨把手裏的羊腿扔到鍾侯川身上道:“不想我分心救你受傷就躲好了。”

鍾侯川隨即把雞毛撣子扔給長鯨,長鯨的輕功很容易就能躲開這些暗器,戴面具的黑衣人見暗器傷不了她,便直接進攻,長鯨從小赤手空拳的打慣了,手裏突然多了兩個雞毛撣子倒也覺得順手,還好在武師傅那又學了這兩年,長鯨的招式凌厲了很多。

兩個面具黑衣人似乎沒想到這個年輕小姑娘的武功會如此厲害,下手穩狠准,三人纏鬥之時,巡邏的人急匆匆趕來,黑衣人見勢逃跑了。

“長…長鯨?你怎麼會在這?”帶隊巡邏的正是同在武師傅處訓練的師兄,看見長鯨的女裝也驚了一下。

長鯨拍拍手道:“你們的動作有待加快。”

師兄便問道:“那今天在市集抓的那兩個也是你的手筆了?”

長鯨隨便嗯了一聲就無所謂的過去找鍾侯川,喃喃道:“說是雞毛撣子,現在只剩撣子了。”

鍾侯川見她安然無恙,便說道:“反正雞毛撣子你也用不到,也沒什麼可惜的。”

長鯨拿着雞毛撣子在鍾侯川面前嚯嚯嚯的揮着,嘴裏念叨着:“誰說的,它剛才可是我的兵器。”

師兄上前道:“我送你們回去吧。”

長鯨轉身道:“先不急,我去買了兩個雞毛撣子。”

“.…..”

而後長鯨真的又去買了兩個雞毛撣子,才肯回去。也不知道哪個嘴快的把長鯨下山報給大當家,大當家走到寨子前剛好遇到回來的長鯨,長鯨把羊腿遞到大當家手裏道:“這裏面有四份,其他三份是二叔三叔四叔的,你幫我帶給他們。”

鍾侯川鞠了個躬,跟着長鯨一起走了,大當家看到女兒身的長鯨和男兒扮相的鐘侯川在一起,心裏說不出來的堵了個疙瘩,本來是要興師問罪的,一時居然忘了,總覺得哪怪怪的。

長鯨和鍾侯川走後,師兄才把山下的事說了一遍,大當家正愁眉莫展的時候,又一個消息送到了大當家耳邊,傳消息的人說今天有一名男子在市集鬧了一番,揚言身旁的美人名花有主,大概是躍到高處吹了暗號被大家認出,就被有心人傳言大當家的獨生女已經定了親,很多來議親的正準備來找大當家要說法呢,大當家一想這做派就知道是長鯨,氣憤的往長鯨的院子走去。

長鯨今天和人沒有顧慮的打了一架之後,突然發現鍾侯川說的完全是對的,打算聽聽鍾侯川的意見怎麼把這兩種功夫結合到一起,鍾侯川聽長鯨這麼說,便開始指導長鯨,倆人才開始,大當家氣沖沖的走進來。

長鯨本在閉眼打坐,聽是大當家的腳步,便起身道:“一時興起下了趟山,替你抓了兩隻地頭鼠,其他沒什麼,也沒闖禍。”

大當家怒道:“還沒幹什麼?那行刺的那倆人是什麼情況?”

長鯨反問道:“我要是知道我早過去端了他老巢了,哪能現在在這和你嘮嗑?”

大當家定了定心神問道:“那你大鬧市集又怎麼說?什麼名花有主?你自己把自己的名聲毀了你知道么?你這樣的往後誰敢要你?”

長鯨咬着嘴唇想了想,今天好像是說了句狠話,心虛的問道:“他們怎麼知道是我?”

大當家氣笑了,笑道:“你還好意思問我?我……”

大當家被來人打斷了話語:“大當家,寨子外有人求見,三叔讓我請您過去。”

大當家氣道:“又是你的冤孽債,你給我好好在院子待着,要是敢踏出這個院子我…”大當家揚起手,後來又縮回去了,又氣沖沖的走了。

鍾侯川思索了一下,同長鯨道:“想必是上次見到我們的那行人,把我當成了你,今日我們又一起在市集鬧了一番,估計是報復大當家拒絕他們的求親,故而想藉此挑起麻煩。”

長鯨揉揉太陽穴道:“管他們的,反正我那在外的好名聲也是你帶來的,再說了,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與其日後被詬病,倒不如現在絕薪止火,不提這個,我們繼續。”

大當家說不讓長鯨出院子,長鯨倒也乖乖的待在院子一段時間,每天由鍾侯川引着她練習。每次練習鍾侯川都會用銀針封住長鯨一個穴位,讓她避開這個穴位運力,有些穴位一旦封住,要能運力,便需要運到周身的穴位,長鯨慢慢的貫通全身經脈。由最初的只封一個穴位,但後來能封住五個重要穴位,鍾侯川每日仔細觀察長鯨的狀態,適當增減銀針。等長鯨能運作全身穴位經脈后,鍾侯川又封住要害穴位,讓長鯨試着氣息逆流練習,剛開始長鯨周身難受,好幾次氣血不順都吐血了,但練的久了,發現鍾侯川說的不錯,不破不立,要想精進反其道行之未必不可,鍾侯川這招可謂是前無古人,讓長鯨在短時間內又跨越了一個新境界。

長鯨氣息倒轉練習慢慢有了成效,但是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鍾侯川還是每天封住長鯨要害穴位,助她練習。

這天長鯨正在練習,注意力高度集中,鍾侯川在她旁邊觀察她的動向,突然從外面傳來了腳步,長鯨被驚擾一掌就劈了過去,這次的掌風極其厲害,還好是大當家,反應及時躲開了,大當家只是覺得長鯨聽話了,讓她禁足就禁足,覺得頗為奇怪,過來看看,沒想到竟是在練功,看這掌風的力度此時的長鯨已非彼時的長鯨。

大當家豎眉問道:“這是要謀害長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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蕉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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