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井危負傷
秋實不相信的望着她。
謝芙竟然笑起來,一口帶血紅牙,“秋家,你小叔,小叔……等,等我……”
秋實對自己的小叔沒有多少印象,但這人年齡也該比井危年長不了幾歲。
當年她小叔在宮中做伴讀,與大公主經常碰面也是正常。
後來秋家出事,小叔失蹤。
之前她見到父親才提起說,小叔早在幾年前就因為一場病患死在了山上。
秋實沒說話,只望着謝芙一雙留戀的雙眼,仔細猜測兩人的關係。
秋實冷笑,“我小叔該是痛恨你的,你是他的殺父仇人,是迫害秋家家破人亡的劊子手,我小叔不會跟你這樣的人在一起。”
謝芙呵呵傻笑,笑了許久,“殺了我,解脫了。留着我的孩子,秋實……我去見你小叔。”
秋實已經準備好了要刑訊逼供,沒想到手裏的胭脂沒用得上,謝芙竟然這般配合的直接告訴了她劉權的下落只因為想一死了之去見她的小叔。
可留着謝芙還很有用處。
秋實走過去,對着謝芙的臉灑了一盆涼水,又撒上了胭脂。
胭脂融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她的臉上起了變化。
謝芙臉上以及身上裂開的鞭痕,像是一條條的生長出來的樹根,快速的癒合她的傷口。
沒多久,身上的傷口癒合差不多了,血水也跟着乾涸。
謝芙吃驚望着,一臉不敢相信。
秋實說,“只要你活着,就永遠不會見到我小叔。你這種人沒勇氣自、殺,只希望我們秋家的人一刀子殺了你,你也就解脫了,然後安心的去見該見的人。可惜,我秋實從來都不會做成人之美的事情,更不想你跟我小叔繼續糾、纏。所以,你必須活着,好好活着!”
謝芙吃驚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接受這一些,呆了片刻嚎啕大哭,“殺了我,殺了我……啊……”
秋實聳肩,隨手把瓷瓶子扔到地上,拍了拍手輕鬆的說,“你最近這幾年不但死不了,就是有人下毒給你也未必會管用。哎,可惜了我這麼多的好胭脂都給你用了,呵呵……記住,我饒了你一條命,等我以後來拿,這期間,你要好好活着。呵……”
秋實調皮沖她一笑,轉身往外面走。
方苦實在抵擋不住,已經追了進來。
秋實出來正好瞧見方苦一身緊張往這邊奔跑。
兩個人一碰面,一起衝進了山洞更遠處……
天已經亮了,今日陰沉,烏雲密佈,雷聲陣陣從天上滾來。
兩個人吹着早日山裏的冷風,一起脫去了身上的夜行衣,騎馬往京都城方向奔跑。
馬不停蹄到了趙遮家中。
秋實坐下來安靜給井危寫了第一封信。
但只有幾個字:小子,小白想你了,回信!
望着白胖胖的飛鴿終於從竹樓的屋頂上飛走,趙遮的心提了起來。
但他是高興的。
趙遮搓手說,“我相信那小子不會出事,連勝三戰,哎呀,厲害,哈哈……”
秋實抱着井危平常放在這裏的溫酒,走在圍欄邊上,望着天上飛走的飛鴿,心也跟着懸了起來。
天氣不好,陰雲密佈之外卻飛着一隻小小的鴿子,儘管簡短的幾個字,卻寄託了秋實跟趙遮等的所有希望。
秋實說,“趙遮,想辦法叫我入宮一次,謝居安已經被關押地牢,生死不明,我想進去查一查。”
趙遮心頭皺了一下。
如今太子被關,前途未卜,幾個皇子已經鬧的皇宮一片血腥,宮門也嫌少開門,就是早朝都能省就省。
皇帝任由幾個兒子互相殘殺,他坐在後面看熱鬧,只等坐收漁翁之利,挑選出自己得力的皇帝接班人。偏偏如今幾個皇子都是不成器的人,自然見不得廢物皇子在眼前亂晃。
謝居安最是其中得意的一個,竟對皇位一點心思都沒有。
如今謝居安被關,肯定被皇帝監管,守衛森嚴,高手如雲。
如今這情況進去,如果被發現,就永遠都出不來了。
趙遮說,“倒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你如今身份特殊,一旦你有什麼行動,我怕盯着你的人驚動皇上。殿下那邊我想辦法託人打探一番,等我消息之後再做決定,可好?”
秋實想了會兒,輕輕點頭。
但過了會兒,秋實又說,“如果他出事,我會改變計劃,先殺了那個狗皇帝。”
趙遮吃驚一怔,渾身僵硬,半晌才回頭瞧秋實的臉。
可秋實早已經離開這裏,只留下一隻空酒壺。
他倒抽口氣,回頭繼續期盼的望着天空,“哎呀,小鴿子,你可要安全回來,帶回來好消息,不然秋實做傻事,我如何跟井危交代?”
……
軍中。
井危正襟危坐,面前的竹簡上是最近才從對面偷來的佈防圖。
最近邊塞寒冷,初春的天氣總也暖不起來,今年更是天氣出奇的怪,往年大學紛飛的月份里竟然潮濕多雨,到處都是濕滑泥濘。
他已經挑選手腳利落的人去對面的軍營中幾次,可拿回來的佈防圖都因為途中大雨融了字毀了圖。
在幾經波折之後,終於拿回來了一幅簡陋的竹簡雕刻佈防圖。
他盯着佈防圖中對面那座不知名的山頭看了許久。
這山頭地勢險峻,易守難攻。
但只要攻下來這座山,就會吃掉對方三個軍。
奈何地形特殊,又因為雨水路面濕滑,他已經進攻多次,卻屢次在這裏挫敗後退,這半個月以來在這片山損失了數千人,糧草也要用盡。
井危愁眉不展,低頭喝了口早涼透的烈酒。
外面有人來報,手裏捧着一隻胖乎乎的白色飛鴿,腳環上束着管子卻已經丟了蓋子,如今裏面的信函也沒了影子。
井危生氣皺眉,聲音低沉,“怎麼回事?”
貼身護衛向左緊張的說,“將軍,這信鴿在天上徘徊了半日,可就是不下來,後來咱們的人過去收信,途中竟然被人截獲,我們去抓人的時候只看到這樣的鴿子了,對方說,說……如果想知道信的內容,叫將軍親自、一個人過去。”
“碰!”
井危生氣,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在早上,天亮之時。”
他盯着信鴿看了半晌,深深吸口氣,竹簡捲起來收在身邊的皮囊里,起身從木墩子上站了起來。
三日前的一場惡戰,為了救身邊的一個侍衛不小心中了一劍,如今腿傷化膿,小腿疼的走路也是一瘸一拐。
井危勉強走了幾步,痛的臉色煞白,看着手裏剩下的最後一顆藥丸,皺了皺眉頭,到底還是沒捨得吃,只忍着疼說,“信鴿暫時收着。”
“將軍,那……那邊……”
頓了頓,井危怒吼,“不去。”
送消息的將士是個跟隨井危許久的向左,他與向右是兩兄弟,照顧井危飲食起居。
前不久對面突襲,井危情急之下不顧自己安慰救了護着藥草的向右,小腿上被飛濺射穿,一路上後撤耽誤了救治時間,如今腿傷已經嚴重化膿。
向左深深吸口氣,信鴿交給身邊的侍衛,帶着一身的怒氣衝進了自己的帳中。
里向右吃了湯藥正在昏睡,聽到腳步聲只勉強睜開眼看了一下,歪頭又睡著了。
向左氣不過,抬手就是一巴掌,拍的向右渾身一個機靈,條件反射一般舉着身邊的刀子在面前胡亂比劃了兩下。
向左又是一巴掌劈過去,奪走了向右的刀子,轉手又給了他一下。
“哎呦,哥,做什麼?”向右吃痛大叫。
向左生氣大罵,“你個混小子,無用的東西,你在這裏睡的好,可知道將軍腿傷多嚴重,藥粉都給了你,如今他自己不捨得吃一口湯藥,你給我起來。今日這件事你若是辦不成,就給我死在外頭別回來了。”
向右渾身一僵,茫然從木板床上站起來,“怎麼了,將軍他……”
“哎,回來,將軍沒事。就是……你可知道對面那個領頭的族長是誰?”
向右從前是探子,在邊塞已經七八年,跟對面交戰不下數十次,自然對那邊的情況清楚。
他一點頭,“自然知道,是個什麼族長的,不過是個女人,刀法一絕,當時天將軍受傷就是因為這人。但是絕對不是咱們將軍的對手,可如今……哎,不成,我要去看看將軍的腿傷,實在不行,我把我的腿鋸下來給他。”
“胡說八道,你回來。我跟你說,京都城來了信鴿,你可知道信鴿是誰的?”
向左是跟隨井危從江都城來到邊塞,雖然武功在向右之上,但打仗經驗甚少,可對京都城的情況了如指掌。
向右傻傻的搖頭,“我哪裏知道京都城的情況,你倒是說啊!”
“那信鴿只在趙老闆家中有,將軍出來之前交代了身邊的貼身影衛方苦,照顧好那信鴿。如今信鴿飛來,就是家屬,是……是那個小白姑娘的書信,你可知道多重要?”
向右聽向左說了京都城的情況,對那個神秘的小白敬佩不已,一聽這名字,立刻變了臉色。
“可是出事了?”向右問。
向左搖頭,“暫時還不知道,信鴿被我們捉回來的時候上面的信函已經不見了。咱們都沒訓練過信鴿,對面卻對這些飛禽熟悉,早有黑烏鴉跟飛鷹送信,她們在地上放了上面東西吸引的飛鴿在落地途中迷失了方向,最後落到了對面的營中。那信函丟失了,對面說要將軍親自一個人過去,這不……擺明了叫我們難看嗎?如果將軍沒負傷還好說,可如今……哎,我跟你說,你一定要把信函給我奪回來,不然我親自弄死你個混賬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