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殘疾劉權
那人身體高壯,一身灰色長衫,手中兩把寬斧,在寒風中風聲帶雨,殺出一片血光。
七八個人從四面八方圍剿,‘井危’與庄老護衛謝芙後撤,已經被逼進了院中。
“謝芙,身為長公主,你竟然勾結外敵,變賣老祖宗的家業,可知道邊塞將士多少死傷?這些年,你從中撈了不少好處,竟然還不知道收斂。今日我等,就要替天行道,受死!”
雙方交戰焦灼,血光四濺。
謝芙揚天大笑,“老東西,你追殺我多次,這一次也休想脫身。不過是江湖走卒,你有什麼臉面在這裏對我指手畫腳。當年秋家一案,你也有過參與,如今銀子花光了,沒了退路開始裝起你的正義,哈哈哈……簡直可笑。老莊主,這個人就交給你們了,今日我就要見他的人頭。哼!”
說吧,謝芙轉身鑽入了身後的屋子,房門緊閉,咣當一聲巨響,徹底沒了影子。
老莊主跟‘井危’兩人一起縱身飛起,雙方緊張惡鬥。
方苦在秋實背後低聲提醒,“小白姑娘,今日萬萬不了暴露自己身份。那謝芙的身份已經確認,來日方長,我們最好現在離開。”
秋實不聽方苦在身後勸阻,只盯着緊閉的房門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秋家一案,牽扯眾多,但沒想到當年出了名的國色大公主也參與其中。
幾年前據傳她下嫁給一位平民百姓,後來銷聲匿跡,又帶着一個不知父親是誰的孩子回了宮。
一轉眼,竟然成了叛國的走狗。
秋實哼了一聲,起身掙脫開放開還拽着衣服的手,落下樹去。
迎面飛來一隻紅色飛鏢。
秋實連連後撤,鞭子在腰間甩了幾個來回,嗖嗖幾聲,飛鏢迴旋飛出,撞到牆壁叮的一聲脆響,半個屋子的牆壁應聲裂開。
方苦無奈追至而來,長劍回撩,推了秋實一把,“要去就去,抓緊時間,我擔心在這裏撐不了多久。裏面有暗道,這個帶上,小心迷路。”
方苦胡亂塞給她一個袋子,轉身叮叮兩下抵擋住了‘井危’的墨扇,劍花飛起,密不透風,將‘井危’逼了回去。
得空,秋實一腳飛踹,屋門大開,盯着面前的煙塵,她縱身追了進去。
屋子裏。
豁然一條漆黑的暗道擋住了去路,雙門雙洞口,秋實站在門口猶豫。
手裏的袋子裏發出奇異的光。
她把袋子往地上一扔,一條發光的毒蛇從裏面鑽了出去。
毒蛇吐着紅色的芯子,舌頭捲曲,在洞口前左右搖晃,最終,一個扭曲移向了右手邊的洞口。
秋實立刻跟了上去。
山洞裏面森冷,牆邊上開了凹槽,點了煤油燈火,微光跳動,勉強能清楚前進的路。
毒蛇似有靈性,走的飛快又中途停下來等待秋實跟隨。
山洞筆直,似乎沒有盡頭。
可走着走着,毒蛇停了下來。
秋實渾身一怔,屏氣靜聽,不遠處的石壁後面傳來了說話聲。
女人說,“沒想到你們能找到這裏。可殺了我又如何,當年你們參與秋家一案,從中的好處可是沒少拿的。呵呵……如今搖身一變成了正義的江湖人,想要殺了我這個女人,帶回去給自己洗脫罪行,不覺得很可恥嗎?”
男子哈哈大笑起來,“謝芙,當年秋家一案我們是參與了,但我們當年知道的詳情可是另外一種。你們皇家搞出來的冤案,懸賞百人江湖高手,捉拿秋家餘黨,抓到之後我們才知道整件事是個圈套,我們一百七十人,最後回來的只有三十人,好處只有三十兩黃金,最終我們卻要背負一輩子濫殺無辜的罪行。罪魁禍首是你們。”
謝芙冷笑一聲,“是,又如何?”
“謝芙,你別得意忘形,如今秋家人回來複仇,我們的兄弟死的死傷的傷,失蹤了十六人,無非就是想要劉權一人,你如果交出劉權,我們今日就饒你一死。”
“劉權?”謝芙驚訝叫起來,“沒想到你們也在找他,此人是誰,在哪裏,我怎麼會知道。如果不是劉權,我也不會隨便出嫁生了一個該死的孩子。劉權這人我比你們都想要找出來。今日你們就是殺了我也無用,我父皇早已經發現你們的蹤跡,如今利用江湖刺客追殺你們,就是把劉權找出來秋家放了你們,你們也難逃一死。當年父皇能做的事情,如今他還會再做一次。父皇為了皇位,早已經喪心病狂,你們卻還在這裏想要某個公正,哈哈哈……真是愚蠢!”
“謝芙,你個妖女,休要在這裏胡說八道。皇帝老兒如何是我們之間的私事,如今我們只想要劉權,說,劉權到底在哪裏?”
謝芙側隱隱笑了許久,最終一聲低呵,“秋實,你還不現身嗎?在京都城隱身這麼長時間,到了如今,見到秋家仇人,你還在坐以待斃?真是辜負了井府的人保護你這麼多年。”
秋實一怔,手裏的鞭子握的更緊了幾分,可她還是沒動。
“謝芙,你胡說八道,這個時候還想耍花招?”
“啪!”
鞭子沖了上去,裏面的男人手裏的鋼鞭無情的落在了謝芙的臉上身上。
謝芙只咬着牙齒,一聲沒哼。
過了會兒,謝芙哈哈大笑,“秋家的人白死了,哈哈……你們這群所謂的正義人士,所謂的江湖豪俠,不過是穿着人皮的餓狼。我謝芙這些年做壞人做的光明磊落,我向來不會隱藏自己私心,反而是你們,不過是為了秋家的財富,竟然在知道自己步入了我父皇設下的全套后將計就計殺害了秋家十幾口的孩子,你們……啊!”
鞭子再一次抽上去,吃痛的謝芙慘叫連連。
“謝芙,休要……”
秋實忍無可忍,委身在地上滾了三圈,手裏的毒粉一股腦摔了進去。
不等她站起來,毒粉發作,毒性入體,裏面一片哀嚎。
更有人毒粉染的及重,皮膚漲起血膿,砰砰幾下爆開了,血膿繼續膨脹,呼吸間已經是滿地血污。
秋實踩着滿地的血漿一身怒氣的走了進去。
謝芙被人五花大綁束在牆壁上,身上已經不知道挨了多少鞭子,早已經血肉模糊。
秋實只輕蔑瞧了她一眼,提劍刺穿了腳邊上掙扎要站起來的其中一人。
其餘三人見狀,紛紛後退。吃驚望着秋實。
“你,你,你是秋實?”
秋實只說,“秋家慘案,牽扯幾百人,朝中一半多的人都有參與,如今死的死,失蹤的失蹤,餘下的都在朝中某就高位,我想動,但還需要時間。可對你們,我從來沒想過要仁慈。從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更不會。”
秋實走過去,對着半趴在血漿里的男子甩手就是一鞭子。
那人被高高甩起來,重重落下,三兩次,人已經斷了渾身的骨頭,軟如沒了筋骨的在血漿的地面上滾動。
秋實紅了眼睛,處死他們就好似輕輕踩死一隻螞蟻,眼皮都沒眨一下。
餘下的最後一個,手裏抽打謝芙的鞭子還緊緊握住,仰頭可憐巴巴的望着秋實,渾身戰慄,許久才哆哆嗦嗦的求饒,“我,我錯了,我今日來找謝芙,就是想,想贖罪,我,我,當年是跟隨我師傅一起捉拿叛黨,不知道這件事跟秋家有關係,我,我……”
“啊!”
秋實手起劍落,刺穿那人肩頭。
那人吃痛,在地上滾了兩周,慘叫大哭。
“秋實,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錯?既然知道錯了,為什麼不提早自殺,卻非要苟延殘喘活到現在?秋家死去的那些孩子,可還能活回來?”
“噗!”
又是一劍,直接穿透了那人的眼珠子。
那人慘叫了兩聲,痛的昏死了過去。
謝芙看的渾身舒爽,仰頭哈哈大笑,“秋實,秋實,哈哈哈……多少人知道你小白就是秋實,秋實就是小白,可多少人知道你的身份卻不敢對你下手。我父皇忌憚秋家井家聯手,他可知道井危早在秋家出事之後偷偷幫了秋家十幾年?如今秋實長大了,回來複仇了,哈哈哈……真有意思。哈哈哈……”
秋實甩手一巴掌。
謝芙滿臉血污,這一巴掌用了九層的內里,直拍的謝芙一口黑血噴了出去,連帶着掉了三顆牙齒。
她眼前反黑,腦袋嗡嗡炸響。
過了許久,謝芙才緩過來。
她再沒了囂張的笑聲,只呼吸粗重,睜開一隻眼睛望着秋實。
地上的血水早已經乾涸,之前躺在地上的人已經不見了影子,只有一灘灘腥臭的血水。
秋實還在石桌上鼓搗什麼東西,在血腥氣中飄散奇怪的香氣。
秋實的聲音低沉有些沙啞,低垂着頭,白凈的脖子,在昏暗的燭火中跳着光。
“秋家出事後,我跟隨杜春香逃亡到芭蕉村,這些年都生活在煉獄中,內有杜春香虐打,外有多方人監視,若非井危故意與我退婚,我怕也不會脫身離開你們的監視回到京都城。”
每每想到此處,秋實都覺得當初把井危當成敵人是多餘愚蠢的一件事。
但到如今,她都不曾真正相信那個蠢小子。
秋實冷笑,“我回來后一直想着復仇,走到如今,我也只殺了幾個人。呵呵……是,我無能,復仇之路很慢,但我不急,畢竟秋家已經好起來了,活着人活的很好,而你們卻整日在驚恐中。謝芙,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謝芙只輕輕搖頭,想要說話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一口氣喘不上來,只能一雙眼睛疲倦的望着她。
秋實繼續說,“劉權在哪裏,你該知道的。說了,我今日放你一馬。不說……呵,跟他們一樣。”
謝芙眼皮沉重,心臟在胸腔裏面咚咚亂跳,雜亂無章的好像馬上奪出胸口亂跑。
半晌,她才說,“皇帝,身邊……太,太……監。殘,殘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