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絕望
轉眼十日過去。
木離在洞中刺出一劍，腦中浮現出一道信息：刺術，爐火純青圓滿。
從初學乍練到熟能生巧再到爐火純青，哪怕每天有着一百魂力點不斷加持，木離十天刺出十萬多劍，也感覺吃不消，疲憊和成就一同湧上心頭，可謂酸甜苦辣。
這十日，和裘老鬼鬥智斗勇，也讓他如露薄冰。
木離點開屬性面板，
木離——
【等級】：長工1級（01000）
【窗口×3】：100畝（甲子山谷）
【修為】：入道圓滿
【技能】：採集術（熟能生巧，200010000），刺術（爐火純青圓滿）
【魂力】：2140
等級升為長工，再次多了一個窗口，不過木離目前沒用處，閑置着。
這一天早晨，天空陰沉欲雨，厚重的雲層壓在山谷上空，彷彿蓋了蓋子一樣，哪怕早晨，空氣也令人憋悶，心頭沉甸甸的。
眾雜役陸續到了草廬，只有大胖最後一個姍姍來遲，木離掃了一眼，感覺大胖有點異樣，但也沒放在心上，眾人連日忙碌，神經已經麻木，沒誰會留意自身之外的事情。
撲通——
大胖突然跪在了愣彪面前，這一下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這時才發現，大胖雙目血紅，臉上淚痕猶在。
“老大，救我！”大胖聲嘶力竭地哭道。
愣彪下扶的手猛然頓住，“怎麼回事？”
“我——鬼眼草被嚙靈鼠吃了一株！”
“什麼？”
愣彪忍不住色變，退後一步，皺眉道，“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我睡著了，完全不知道！”大胖抱住愣彪的雙腿，“老大，救救我，我不想死！”
愣彪一腳踢開大胖，怒道，“我怎麼救你？是你自己作死，肯定前半夜提前睡了！”
“不是啊，我後半夜才睡的，臨睡前，還檢查了一遍，老鼠是後半夜出來的！”
愣彪冷哼一聲，顯然不信。
大胖痛哭流涕間，裘萬川出來了，大胖一下臉白了，團縮起來，渾身發抖，低聲的嗚咽着，甚至忘了求饒，或者說早已絕望了。
這時候，谷中颳起了狂風，山雨欲來，草廬上的茅草被大風掀起，如箭一樣，漫天亂飛。
大胖的哭聲被完全掩埋了。
裘萬川過來問明情況，怒不可遏，衣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毫不猶豫拿出鞭子，幾鞭子下去，大胖血肉模糊慘死在當場。
眾雜役麻木的臉毫無表情，風捲起亂髮，露出一雙雙驚恐的眼睛。
大胖最終也化成了灰，成了肥料。
眾人沉默地吃飯，依舊大口吃着飯，裘萬川在木離碗中放了三份飯，木離吃得滿嘴發苦，卻根本停不下來，直到將所有的飯吃得一乾二淨。
嘩——
一道閃電在上空黑雲中閃爍，接着一個悶雷滾過，豆大的雨點啪啦啪啦而下。
洗過手，裘萬川看着木離道：“大胖的靈植交給你了。這也是最後一天了。”裘萬川心情很複雜，一方面想抽死木離，另一方面又捨不得，心道，到時候先饒你一命，反正也跑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木離深吸一口氣，不再隱瞞，道：“主人，我已經入道圓滿，求主人賜下功法！”
“什麼，入道圓滿了？”
裘萬川失聲道，臉一下陰得如天空中的烏雲，這怎麼可能！難道他得了什麼機緣？
念頭電閃而過，雙目一凝，仔細觀察，確實像入到圓滿，“幾品？”
“對不起，主人，只有四片。”木離慚愧地低下頭道。
“是嗎？”裘萬川不置可否，突然出手，一指點在了木離眉心上，精神力肆無忌憚地查看。
簡單粗暴的方式可能會摧毀弟子的道基，但裘萬川不在乎！
木離早有想過面對這樣的場景的一天，猝不及防之下依舊心驚膽戰，他所能依靠的就是魂力。
“魂力燃燒一千！”
燃燒了的魂力化作了迷霧，將識海空間的蓮花包裹起來，看上去模糊了幾分，關鍵是將其中的八片隱藏了起來。
這是他的手段了，但他不敢確信是否能瞞過裘老鬼。
裘萬川的精神力在識海肆無忌憚地查看，木離大腦針扎一般疼痛，不過有着魂力燃燒的迷霧消磨，那道精神力也逐漸弱了下來，只查看到了四片蓮花，精神力也退去了。
“哈，還真是四片，四品！”裘萬川心頭莫名一松，又忍不住諷刺地道，“呵——我當你有多了不起，只有四品，呵呵！”
他資質差，還達到了六品，疑心打消了大半，四品只怕連鍊氣期都走不出。
看着木離臉色蒼白、沮喪的樣子，裘萬川痛快無比，幸災樂禍地冷笑幾聲，將鍊氣第一層法訣傳給了木離。
撲通——
愣彪突然跪在裘萬川面前，“主人，我也入道圓滿，求主人賜法！”
裘萬川愣了一下，對於愣彪這個狗腿子，還是很有好感的，一層鍊氣法訣，想也沒想，便賜給他了，連探查都免了。
其他人見狀，紛紛跪下求法訣。
“滾！”
裘萬川怒吼一聲，袖子一揮，眾人被一股巨力掀翻在了泥水裏，駭得面如土色。
愣彪勝在忠心，木離勝在能幹，他給了他們法訣，但餘下的人，他不會給，他是讓他們幹活的，不是讓他們修鍊來的。
“如果你們連續三日考核良好，我就賜法給你們，否則休想！”
裘萬川轉身回他的精捨去了，留下眾雜役在瓢潑大雨中發獃，一張張絕望的臉被雨水淋得發青。
長毛絕望地跪倒在地，仰天怒吼，“我不服！”
兩隻乾枯的拳頭，奮力捶打着地面，鮮血奔流，又很快被大雨沖刷得一乾二淨。
雨嘩嘩傾盆而下，電閃雷鳴，五人站着都沒有動，任由風雨吹打着，過了一會兒，愣彪動了，轉身打算入洞。
木離踏着雨水擋在了他面前，目光冷冷地盯着他，“如果你敢向執事告長毛的狀，我饒不了你。你覺得執事需要我，還是你？”
瘦猴上前一步，“二猴，你啥意思，誰告了？”
愣彪將瘦猴扒拉開，沒有躲避木離的目光，“二猴，我愣彪對天發誓，不會幹這種事！”
“如此最好！”
他入道四品，已經對裘萬川沒有了威脅，又能完美完成任務，這正是裘萬川所需要的。
所以，木離現在有這個底氣，不怕愣彪報復。
愣彪看了木離一眼，帶着二猴離開，接着干鍋離開了，長毛在跪在雨水中，過了一會兒，才失魂落魄起身離開。
大雨傾盆，谷中洪水泛濫。
回到洞中，木離吐出口濁氣，眼前危機算是暫時度過。不過等到他達到鍊氣一層的時候，裘老鬼只怕疑心再起，只能盡量延長時間，但也不能讓裘老鬼覺得是廢物，以他扭曲的心態，廢物是不值得多看一眼。
這個度很難把握，稍有不慎，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