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一夜入道

木離站起身謝過裘萬川，裘萬川不做理會，開始發佈考核結果。

“愣彪，完成質量中，三鞭！

黑丘，完成質量下，十鞭……”

木離看到，那個黑炭頭一樣的少年聽到自己十鞭，臉色忍不住發白，身子一陣搖晃，眼睛一翻倒在了地上。

裘萬川只停頓看了一眼，繼續念道：“大胖，中下，五鞭；瘦猴，中下五鞭；長毛，中，三鞭；干鍋，中上，一鞭；二猴，良，免責！”

裘萬川合上本子，目光冷冷看着眾人，手裏提着一根皮鞭，愣彪第一個脫了衣服上前，露出瘦骨嶙峋的後背，跪下，“脊背，主人，謝謝！”嘴裏塞了一團布頭低下了頭。

木離看到他脊背上密密麻麻的鞭痕，有的還在滲血。

啪啪啪！

眾人眼睛一花，三鞭子已經下去，每一鞭子濺起一片血花，因為速度太快，三朵血花同一時間炸開，在空中形成了一朵妖艷的血花。

抽完后，愣彪的神經才反應過來，嘴裏發出一陣嗚嗚的聲音倒在了地上，被裘萬川一腳踢到了一旁。

裘萬川深吸一口氣，將血霧吸入鼻腔，臉上泛起潮紅，眼中難掩興奮、陶醉的神色。

變態！

木離心裏暗罵，忍不住發毛。

接着如惡魔一般的聲音響起，“下一個——”

受罰的學徒基本都一個樣，裘老鬼除了胳膊和手不抽外，眾人身上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人人遍體鱗傷。

就連倒地的黑丘也沒放過，三鞭子下去，黑丘被刺激得醒來，接着七鞭子下去連聲音都沒有了，只剩下身體本能在抽搐。

“他死了！”

一個聲音在木離腦海中不斷迴響，讓他感到渾身冰冷，低着頭不敢抬頭，牙齒用力咬住舌頭，只有疼痛才能讓他麻木。

懲罰完最後一人，他能感覺到裘萬川銳利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半晌才收回，然後施施然入洞查看去了。

木離長出一口氣，連忙跑過去查看黑丘的死活，眾雜役對於黑丘的死沒什麼反應，忙着用藥膏處理傷口。愣彪的跟班大胖和瘦猴不顧自己的傷勢，忙着給愣彪塗抹藥膏，干鍋和長毛誰也不理，各自舔舐傷口。

不是他好心，是他想要活着離開，死人未必多一份口糧，但必定會增加一份工作，誰知道會不會落在他頭上。

木離抬起黑丘的頭一看，已經七竅流血，試了試鼻息，又摸了摸他脖子感覺不到一點動靜，他真的死了。

木離將他的頭輕輕放下，合上了他死不瞑目的眼睛！

他真希望也有人能像他一樣穿越到黑丘身上，最好是個惡魔！猛然感覺如芒在背，忍不住打了個激靈，一回頭，裘萬川正冷臉看着他。

木離慌忙跪下，哽咽着，“主人，黑丘死了，不能再為主人幹活了！”

“哈，你倒是好心！”

一團火球在木離眼中放大落在黑丘身上，黑丘轉眼化為了灰燼。

“他不能為我幹活兒，死了也能成為肥料。去，二猴，將他的骨灰放進靈液中發酵。”

“是，主人！”

木離找來一隻玉鏟，和一隻罐子，將還滾熱的黑丘骨灰鏟起放進罐中，收集好，回到洞中，倒入了肥料靈液的大缸內，聽着沙沙的響聲，木離頭皮發麻，彷彿聽見黑丘的靈魂在哀嚎。

“黑丘，保佑我能活下來，我必殺裘老鬼！”木離默默在心中禱告了一句。

處理完黑丘，裘萬川穿過那道門回他的精捨去了，留下一眾雜役。

木離從洞口上來，他們還在塗抹傷口。

夜，黑魆魆地降臨了，周圍懸崖聳立，參差不齊的山峰，如同怪獸的尖牙利齒，將他們含在了嘴中。

難得的放風時間，木離一直神經緊繃，也願意多待一會兒，只是黑丘那雙驚恐、稚嫩的眼睛卻怎麼也揮之不去。

“二猴，給我點藥膏！”

木離抬起頭，發現是瘦猴，每月，裘萬川會給學徒發一截藥膏，用完沒有。瘦猴今天挨了五鞭，除了死了的黑丘，只有他和大胖最多。

“反正你今天沒挨打！”

看木離無動於衷，瘦猴忍不住說道。

過去，二猴是倒數第一，他是倒數第二，現在，他成了倒數第一，二猴卻一躍成了正數第一，這種落差，讓他有點嫉妒。

木離沒理會他的嫉妒，更不會給他藥膏，藥膏永遠不嫌多，何況裘老鬼看他的目光毫不掩飾想抽他，以備不時之需。

見木離沒有答應的意思，二猴的目光望向了愣彪。愣彪掙扎着坐起，看着木離誠懇地道，“今日你把我當兄弟，日後我也會當你兄弟看！”

木離心裏恥笑，這種話鬼才信，但愣彪開口了，他卻不能再拒絕，畢竟他是裘老鬼的舔狗，當面打他的臉讓他記恨，掏出貼身的藥膏辦了一截扔給了他，“兄弟就免了，我管好我自己就夠了！”

木離說完，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洞口，抬頭看了一會兒星空，便下洞去了。

看到木離進入洞中，二猴問愣彪，“老大，他那話是啥意思？”

愣彪目光閃爍着，沉聲說道，“就是劃清界限，不當我們是兄弟！”

木離回到自己的窩，用小地圖查看了一番靈植洞，然後點開了自己的屬性面板。

木離——

【等級】：短工0級（0100）

【窗口×2】：10畝（甲子谷地下空間）

【技能】：採集術（初學乍練，1001000），刺術（初學乍練，11000）

【魂力】：50

等級變成了短工，窗口面積達到了十畝，窗口也變成了兩個，其中一個是地下空間，另一個卻是白板，木離將其連結到了洞頂的山谷。

山谷中的景色清晰地映入了眼帘，他看到眾人陸續進入了洞中。

木離的靈植洞本來就居中，此時窗口越過四周黑烏烏的泥土，已經可以看到他人靈植洞內一角的情境了。

木離看了一眼便不再關注，黑丘的死讓他更迫切，開始修鍊，有着裘萬川的感悟，他對法訣基本已經理解，只是初次接觸修鍊，所知甚少，融會貫通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這個時候也不需要什麼融會貫通，譬如小學生，照貓畫虎就對了。

木離配合著法訣，在識海空間觀想一朵花，萬花宗的神花，通天蓮。

一刻鐘過去了，兩刻鐘過去了，木離依舊沒能觀想出來，甚至連基本的輪廓都沒有。

明明知道，卻無法形容，這種感覺讓人抓狂！

倒是可以利用魂力來提升自己的感知，不過木離隨即將這個誘惑掐滅了。畢竟剛開始，他不想依靠外物，想自己入道。

這不是他矯情，有時候，過程比結果更重要。特別是修行，關係到體悟大道的過程，越是艱難，越是刻骨銘心。

另外，魂力點不多，不捨得浪費，他資質也不算差，中等資質，完全可以做到。

木離站起身到了洞口，深吸了幾口氣，平靜了煩躁的情緒，回到窩裏繼續打坐修鍊。

漸漸地，木離物我兩忘，一朵蓮花的形狀在識海中形成，儘管看上去十分模糊，但已經不會隨着意念的散去而消散。

現在，他只要一個念頭，模糊的蓮花就會浮現在心頭，不是影像那種平面，而是立體，可以說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