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墮落於暗夜
榕樹下，綁着山介的繩子已經被崩斷了，而山介也完全變成了另一副模樣。
首先整個人渾身肌肉鼓起，像是大力水手，一雙眼睛裏佈滿了血絲，瞳孔內縮，那暴露的青筋，如同一條條水蛇凸起。
山介感受到了無窮的力量，他感覺自己現在一拳可以將身後的那棵大榕樹擊倒。
“這......這是.......”山介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己變大的雙手，這一切感覺如同神跡。
最關鍵的是，他竟然再也感覺不到飢餓了，反而有種充實感，從精神到肉體都有一種滿足和舒爽感。
那人見到山介的變化，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說道：“感覺如何？”
“簡直太棒了！從來沒有感覺這麼好過！”山介答道。
“服用了聖水之後，你的靈魂將長伴於神的左右，不可背叛，否則就會受到神的懲罰。”那人說道，“另外，我將傳達神的第一道指令。”他伸手指向破廟，目光銳利盯着山介，“去將那裏面的人殺了，將他們的腦袋帶過來，一個腦袋可以換一滴聖水。”
山介一聽，猛地驚駭的抬頭看着那人。殺人？雖然他吃了肉，但這種事情，他依舊有些難以接受，或者說一時接受不了。
那人似乎猜到了山介的想法，陰笑道：“怎麼？害怕了？若是你背叛神的旨意，我保證你會生不如死。而且，不過就是殺幾個人罷了，反正你不殺他們，他們也會殺你，你完全不需要內疚害怕。而且你放心，這是你第一次，所以我已經將他們打暈了，你要做的只是進去，將他們的腦袋帶出來，就這麼簡單。”
山介站在原地，面露猶豫，他此刻就像一個不知所措的孩子，做着人生中最重大的決定。
“只要你去了，將他們的腦袋帶出來，從今往後，你就再也不用過這樣的日子，你的人生將會煥然一新。”那人循循誘導道。
山介咬着牙，過了片刻，抬起頭道：“好！我將人頭帶出來！”說完，逕自轉身朝着破廟走去。
那人並沒有跟着一起進去，反而是站在榕樹下，神閑氣靜，一雙眼笑着看着破廟的方向。
至於擔心山介逃走？這人並不擔心，因為他知道山介沒有這個勇氣，他可以吃人，可以殺人，但他絕對不敢面對逃走後顛沛流離的生活。更別說，自從山介剛才吞下那一滴藥劑之後，他就根本走不了，就是逃了，也會再自己回來的。
天色漸漸暗藍，遠處的天際只殘留了一抹余紅，破廟在朦靄中顯得森然可怖，黑魆魆不見一絲光亮。
就在天色準備完全暗下去的時候，一個高大的人影從廟內走出，手裏還拎着幾個圓滾滾的東西。
山介走到了那人的面前，將手裏的五六個腦袋舉了起來，紅着眼睛，啞聲道：“這樣就行了吧。”
那人看了一眼幾個黑乎乎的人頭，脖子斷裂處還在滴血，不過這人毫不在乎，笑了笑，說道：“很好，六個人頭，我可以給你六滴‘聖水’。你記住，一滴聖水只能夠維持一天，以後想再要聖水的話，就必須拿人頭來換。”
“你先別急着問，我會告訴你的。”那人見山介似有疑問，不等開口，就繼續說道：“聖水能夠給你力量，同時也會給你一些不可思議的能力，只要你的頭不被砍掉，有聖水的力量，你就不會死，所以無論你想幹什麼，都可以放心大膽的去干，只要有聖水，你就可以獲得你想要的東西。”
山介瞪着那人，問道：“真的？”
“當然，你可以試試。”
山介凝視着那人的眼睛，然後將手上的人頭扔到地上，右手抓住自己的左臂一扯——
噗！
山介的臉色一紅，疼痛使他的面部神經都在抽搐，不過很快，疼痛就是不見了，轉而是一種酥癢的感覺，斷臂處麻麻的，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生長。
不到五六秒的功夫，山介的左臂就再一次長了出來，而且毫無陌生感，就像是那條手臂從沒有離開過肩膀一樣。
見自己的手臂果然長出，山介先是有些愕然，然後慢慢露出笑意，最後瘋狂的仰天狂笑，整個人彷彿獲得了新生。
那人見山介身上的氣勢發生了轉變，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開口道：“雖然聖水可以讓你斷肢重生，但是你要記住，這會消耗你體內聖水的力量，如果使用過多，而又不攝入聖水的能量的話，這力量就會消失。”
山介停了下來，咧嘴笑道：“也就是說，我必須要殺更多的人，拿更多的人頭到你這裏換聖水是吧？”
那人點了點頭，說道：“你很聰明。沒錯，只要你帶人頭過來，我就給你提供聖水，如果你的表現不錯，或許還能得到更厲害的神葯，可以讓你脫胎換骨，永生不死。”
山介聽了這話，眼珠一轉，眯眼問道：“原來如此，你說的是變成鬼吧？”
“沒錯。”那人回道，絲毫沒有隱瞞的意思。
山介大笑道：“很好！既然如此，我幹了！只要能拿到足夠多的人頭，你就幫我變成鬼！”
“那當然，沒問題，不過......你真的下定決心了嗎？一旦變成鬼，可就再也回不去了。”
“如果能好好做人的話，我當然不願意變成鬼，不過我已經沒有選擇了，只要能夠活下去，是人是鬼根本沒有關係！我的靈魂早就投靠惡魔啦！”山介一揮手，語氣決絕道。
山介的選擇並不出乎那人的意料，或者說他早就明白了山介的選擇，從他剛才踏進破廟的那一刻，又或者說是從那一晚他吃了香爐里的肉之後，就已經變得不一樣了。
“很好，既然你有如此決心，那我也就放心了。我想你現在一定迫不及待準備大幹一場了吧，去吧，需要的聖水的時候，就回來這裏，我會知道你來了，到時候自會出現的。”
那人和山介這麼說著，便又取了六滴聖水到另外一個空瓶里，遞給了山介。
“那麼，今天就到這裏了，希望你能早日達到要求，實現你的願望。”說完，那人便一個閃身消失在了榕樹下。
山介驚奇的看着一幕，然後四下搜尋打探，卻沒有看到一絲蹤影。
“呵呵呵，這就是鬼的能力嗎？真是不錯啊.......”
天已經黑了，山介很快下了山，朝着附近的鎮子奔去。
這茫茫暗夜，吞噬的不只是光明，還有脆弱的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