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見義勇為
大夫人聽了周小娘的話，再仔細看了看戰思灼，然後笑着說道：“是個美人胚子！這兩年身量也長了不少，都跟那二丫頭差不多了，只要耐着性子，學好一樣，這以後嫁人就不愁了！”
戰思夭瞪了戰思灼一樣，也不是她不喜歡這個妹妹，實在是她現在議親不順，心中有火罷了！戰思灼可不想待在這裏了，這府中婦人們，總是離不開嫁人啊！嫁人這類話題，她還是個孩子呢！她低着頭，也不回話，實行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大夫人看這孩子又是這種態度，氣又拱了上來，這都說女兒貼心，她的這個三姑娘話都不跟她多說幾句，養了這幾年，倒像是養了個別人家的孩子一般，連四丫頭這個庶出的都不如。周小娘一看大夫人又繃著個臉，趕緊居中調和道：“大姑娘跟秦三公子的事情，咱是不是應該籌謀籌謀？”
大夫人嘆了一口氣，心情從生氣轉為可惜，語氣無奈的說道：“秦三公子的婚事已經定的差不多了，多想無益，還是早做他算的好。大姑娘年紀已經不小了，今年這婚事一定要定下來，否則，就要被看笑話了。”
“娘親！女兒，女兒不想嫁給其他人！”戰思夭說完這句話，就哭了起來。大夫人和周小娘嘆了一口氣，實在是沒有辦法。
哭鬧了一上午，大夫人終於開口讓戰思灼回去自己的院子，並囑咐讓她好好反省，戰思灼終於解放了。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裏，戰思灼打發了白芍和綠柳，她們兩個現在年紀也大了，她院子裏又新來了兩個小的，也都才八歲的樣子，終日在院子裏做些粗活，她於心不忍。白芍和綠柳也算是享了兩年福，現在這福氣該給別人享享了。
“我沒有怪你們兩個的意思，也不想跟你們在這裏廢話和糾纏，你們若是鬧，我就直接給你們賣了，你們知道我的性子，不喜歡麻煩！”戰思灼說完這些，就帶着兩個小女使進了屋子，白芍和綠柳眼中噙着淚水，三姑娘可是府中最好伺候的了，性子也好，有任何好東西的也都會分給她們，但三姑娘又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這下子可真是難以挽回了。
午後，戰思灼看了會兒書，逗着兩個小女使玩了片刻，一直等到夕陽西下，她打了個哈欠，說自己困了，就讓她們全都下去了。戰思灼換了身衣服，又拿了一些金子、銀子和銀票，分別藏在不同的地方，身上不戴任何的首飾，看着夜幕降臨，偷偷的出了屋子，爬上樹，翻出了戰府，她今晚，要出去轉一轉，隱居這件事情極大，她要早做準備，今日出府就是為了給以後行事打個前站。
大街上熙熙攘攘，十分熱鬧，一派鼎盛之勢。戰思灼個頭小小，穿着普通，就像是尋常家孩子一般，除了賣糖葫蘆、泥娃娃的小商販湊過來售賣以外，根本沒有任何人會注意到她。她爽快的買了糖葫蘆和一個小的泥娃娃，又鑽進了人群之中。大街上人來人往，她這般小個子，只到了大人們的腰間，三五不時便被擠一下，碰一下，戰思灼憑藉著自己記下的各坊市路圖，到處亂竄。
戰思灼正在走着，前面一個瘦高的大人直衝着她而來，這男子也不看腳下，只顧着前方，戰思灼閃了一下，又被旁邊的人碰掉了泥娃娃，她蹲了下來，撿起了泥娃娃，拿起來想看看泥娃娃有沒有摔壞，目光剛起，就看到泥娃娃後邊有一個跟他差不多的小男孩正在輕手輕腳的拿一個大人的荷包，他個子小，又瘦，正站在那個腰粗深肥、綾羅綢緞男子的身後。
戰思灼拿開了泥娃娃看着小男孩，小男孩感受到了目光，也轉過頭看着戰思灼，看到戰思灼正直盯盯的看着他，嚇得他一下子放下了手中的荷包，扭頭就跑。戰思灼趕緊起身，追着小男孩，說道：“你等一等！等一下！”這時候，人流洶湧，任小男孩再怎麼往前鑽，終是被人群給往後推了去，戰思灼一把抱住了他的腰，頭直直的磕在了小男孩的後腦勺，兩個人來了一個親密的後背擁抱。
戰思灼像是觸電一般，趕緊伸展開自己的雙手，腳尖立了起來，慌張的說道：“我不是啊！我是沒防備！”
小男孩扭過頭憤恨的看着戰思灼，戰思灼立馬覺得這個樣子像是有些歧義，因為小男孩衣衫襤褸，像是小乞丐一般，她這樣子，別再讓人家小男孩心裏受到創傷，以為自己嫌棄人家呢！為了證明自己，戰思灼拉住小男孩的手，說道：“你跟我來！”戰思灼緊緊拉着小男孩的手，自己身先士卒，帶着小男孩衝過了重重的人群，走到了旁邊的小巷子裏。
戰思灼可不敢再往裏邊走，她畢竟是個小孩子，這個小男孩萬一吹個口哨喊來一大幫子幫手，那她可就慘了。她目光真誠的看着小男孩說道：“你放心，我是看到你的傷口化膿了，想幫你而已！”為了證明自己，戰思灼拍着自己的胸口，誇下海口說道：“我是大夫！”她取下自己的荷包，從荷包里掏出一小瓶藥酒，握住小男孩的胳膊，看着小男孩的眼睛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王一博”小男孩脫口而出。
“好，一博小弟弟，這可能會有點疼，你可千萬別叫，把人喊來就不好了，知道嗎？”戰思灼亮閃閃的眼睛看着王一博，循循善誘道。
王一博點了點頭，戰思灼立馬就把藥酒撒在傷口上，王一博雖然身子一顫，但還是咬緊了牙關，沒有叫出聲來。“很好！”戰思灼鼓勵道。她拿出金創葯，敷在王一博的傷口上，看這傷勢，像是被燙的，應該是有一段時日了，真是可憐啊！戰思灼拿出自己的手帕將傷口包紮一下，正包紮着，聽到了從王一博肚子裏傳來的叫聲，王一博意識到了之後，立馬往後退了一步。
戰思灼抬起頭，將金創葯遞給王一博，說道：“我請你吃飯，走！”說完，就拉着王一博往前走，前邊不遠處有個麵攤，戰思灼選了一個靠裏邊的位置，夜色黑暗，正好也遮擋了不少。
麵攤老闆走了過來，看到一個衣着普通，甚是可愛的小女孩和一個衣衫襤褸，長的俊俏的小男孩正坐在自家麵攤位置上，收起了笑臉，板著臉正想訓斥一下，戰思灼卻率先開口，聲音甜甜的說道：“老闆，我要兩碗面！”
“你們有錢嗎？沒錢可是吃不了面的！”麵攤老闆站在兩人跟前問道。
戰思灼掏出一錢銀子，遞給麵攤老闆，伸出手擋在嘴旁邊，神秘的說道：“老闆，我爹爹是大官，這是我弟弟，他不僅頑劣不堪，還驕奢，十分不聽話，我爹爹氣壞了，便把他打扮成乞丐，讓他嘗一嘗不聽話的後果，我是瞞着爹爹跑出來的，我心疼弟弟！老闆，那個正在幫忙的是您家的孩子嗎？他可真是厲害，我這一錢銀子，兩碗面肯定是花不完了，剩下的錢，您能不能把您家孩子的舊衣裳給我一套，我給弟弟換上？”
“原來是如此啊！”麵攤老闆仍然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即便是孩子再頑劣，這哪家大人會做這樣的事情呢！戰思灼看老闆不相信，便將自己的臉挨着王一博的臉，看着老闆說道：“你看，我們像不像！”
要說，這還真不是很像！戰思灼是圓圓的臉，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的，滿街上也找不到比她更可愛的小姑娘了，這王一博卻是有些冷清的樣子，他的眼睛狹長，鼻樑高挺，嘴唇薄薄，要說這兩人都有的共同點，一是兩個孩子都很白，二就是他們身上都有一種高門大院的氣質，像千金小姐和世家少爺。
戰思灼努力的賣着乖，可王一博的臉逐漸紅了起來，他第一次被女孩子抱，又和女孩子臉貼臉，縱然才八歲，但男女有別，他不是不懂。
“別看了，你又不是知縣大老爺，有錢不賺，你是白痴啊！”老闆娘看不下去了，直接拿過戰思灼的銀子，親切的說道：“小姐、公子，你們稍等片刻，面馬上就來，這衣裳我讓我們家二小子回去給您拿，不遠，您面沒吃完，估計他就跑回來了！”老闆娘滿口答應，這兩碗面只要三十個銅板即可，剩下的錢，別說買一身舊衣服了，一身新衣服都行！這麼划算的買賣不做，這老頭子也不知道想什麼呢！
老闆娘都發話了，老闆也不再說什麼，來了新的客人，他又過去招呼了。戰思灼鬆了一口氣，將自己的手從王一博的臉上拿下來，坐會自己的位置，像極了姐姐的樣子，輕聲細語的說道：“弟弟，我知道你餓了，你想吃多少呢！姐姐都有錢買給你，但你畢竟餓的太久了，不能吃太快，也不能吃太飽，覺得差不多了就行，不然肚子是會被撐破的。”
“小姐真是一位好姐姐啊！面來了，若是不夠，儘管喊大娘啊！”老闆娘開心的說道，有了這兩個孩子，說不定一會兒又是一錢銀子！
“多謝！”王一博開口說道，戰思灼笑了笑，拿了筷子遞給他，輕聲說道：“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