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金人有別
大運河旁邊的官道上,已經積了半尺來深的雪。
今年的冬天又來的有些早,雖然已經是十月底了,北方也到了冬天,但是以往的這個時候,雪沒有這麼大,天也沒有這麼冷。
“不知道永寧的船到京師了嗎?”楚流風看到河岸邊已經有零星的冰塊,大運河也要封凍了,心裏不禁有些牽挂着永寧,彷彿永寧凄婉的歌聲又唱了起來。
“楚流風!這一路上你都很少說話,是不是又想你那個朋友了,她的船雖說的走的早一些,但是怎麼有我們馬快呢?要不我倆就在這裏守幾天,說不上她的船就到了。
”“真真!你又來捉弄我了,永寧的船比我們走的早了五六天,船雖然慢,她又是一定有急事日夜不停的走,還是在我們的前面,說不上已經到了京師。我看這天氣糟糕的很,就怕陳幫主的漕運船隊還沒到,那就有些麻煩。”
楚流風說完,又是看着運河上南來北往的船隻發獃。
“我和你說你那朋友永寧,你又給我扯到漕運船隊去了,看來真是心裏有鬼吧!”真真做了鬼臉,催着萬里追風向前奔去。
看着真真的背影,楚流風一臉的無奈。
楚流風慢慢向前行着,過了一會,遠遠看到官道上雪花飛起,萬里追風又往回奔來。
“你怎麼不在前面等我,我就趕上來了。”
“路上有我們神衣門留下的記號,都是示警的記號,一定是有賊人還是危險的事要發生。”陽西真急切的說完。
楚流風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永寧和漕運船隊。
“前面就是濟南府了,我們先趕到驛站問下漕運船隊到了哪裏再說,有事的話我們再去接應。”
“不對吧,除了陳老頭的漕運船隊,還有永寧呢。”真真咯咯的壞笑着,縱馬又向前奔去。
路上跑了半天,官道上已經不見積雪了,卻是乾冷乾冷的,楚流風在南方長大有些不適應,風吹在臉上刀割一般的難受。
“這不算冷,去了昆崙山,你才知道,什麼叫做冬天。”真真剛剛說完,忽的大聲尖叫起來。楚流風也看到了,前方十幾里遠的地方,火光衝天,黑煙滾滾。楚流風大叫了一聲不好,已經催馬向前疾馳而去。
二人到了近前,大運河上的船隻火光衝天,船上的軍兵和青陽幫眾們都耐不住大火炙烤,紛紛向河裏面跳去,火光中只看到三個人打作一團。
陳青陽被兩個人逼得退到了船尾之處,身上有幾處劍傷,還向外噴着鮮血,仍是神威凜凜的還擊着。圍攻陳青陽的卻是黑水老怪索無常和龍行尊者。
陳青陽已經是強弩之末,這時陳青陽腿上又中了龍行尊者打來的一記禪杖,黑水老怪趁着陳青陽就要倒下去,十成的搜魂掌打了過去。
楚流風一聲長嘯從馬上躍起,向船上奔去,沒待他跑到河岸邊,一個影子閃電般的從又一條船上縱了過來,影子的來勢極快,手上的寶劍更快,楚流風和身後的陽西真只有停下來。楚流風大急,這時才看清那個影子是個一個灰衣人,灰衣人面無表情,冷冷的站在那裏。
真真這時卻是大喊到:“小完顏!快幫我殺了那老怪物。”
船上已經多了一個黃衫少年,沒等真真喊完,黃衫少年凌厲的劍鋒已經刺到了黑水老怪索無常的背心大穴,索無常不敢大意,撤回打向陳青陽的掌力,回身彈指拂開了劍鋒。
二人瞬息之間打了十幾招,索無常忽的又停下來道:“年輕人別打了,都是自家人,你是完顏公子吧,我是黑水老怪索無常啊。”
完顏長松收起了寶劍,看着索無常滿頭紅髮,有些惱怒的說到:“這是大明之地,你們不好好的待在關外,跑到這裏殺人放火,簡直是兇惡至極,你既然知道是我,就請快點走吧。”
黑水老怪索無常一臉難堪,旁邊的龍行尊者,還有岸上攔住了楚流風的灰衣人還是一動不動。索無常知道得罪不起金清幫主完顏洪金,又不好和完顏長松爭辯,看到船上糧草也燒了許多,陳青陽重傷倒在船上,只好和龍行尊者使了個眼色,二人縱身到了河岸上,和灰衣人一起向北而去了。
過了一會,北面又傳來了疾風暴雨般的蹄聲,像是朝這邊本來。
陳青陽看着救了他的完顏長松,有些感傷的說到:“我陳青陽傷於金人之手,又被金人救起,一世英名付之東流,你們也走吧,我也不說客氣話了。”說完了連楚流風也不再搭理,捂着傷口勉強的進了船艙。
楚流風嘆了口氣,和完顏長松陽西真到了岸上。
“一會還有大隊金兵衝殺過來,我去迎他們一下,讓他們退兵回關外,你們先避避。”完顏長松說完,呼喚着雪地裏面的大黑二黑向北飛去。
大運河上的船隻還在燒着,船上和掉在水裏的都在忙着往燃着了的糧草上不停的澆水。
楚流風和真真催着馬上了官道旁的山坡,等了好久,也不見完顏長松回來。
真真嘆了口氣悠悠說到:“這也多虧了小完顏,要不陳老頭今天就完蛋了,那個後來的灰衣人又是什麼人,劍法如此之高,當世也沒幾個人。”
“他戴了人皮面具的。”楚流風技不如人,也有些懊惱。
這時又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山的後面傳了過來,還有着激烈的兵器相交和高呼酣斗的聲音。
楚流風和真真催馬過去,隱身在一塊巨石後面,看到跑過來有一兩千衣衫不整的人馬,一兩千人跑在前面,只有兩三百人在後面和追過來的五六百騎兵邊打邊退。
兩股人馬都沒有旗幟,穿着的也差不多,楚流風有些糊塗,到底哪個是金兵?難道是自己的人馬鬧起來了,自己打自己?
這時,前面的退兵已經到了小山腳下,按陣型彎弓搭箭,一排一排的向追兵列起了防守陣型。退兵當中有個眼尖的軍兵,四處張望,忽的看到了巨石後面的楚流風二人,站起來向這邊大喊道:“快走,金人的騎兵來了,快走啊。”
原來明代天啟後期和崇禎時期,后金的馬隊仗着騎射無敵的優勢,小股的幾百幾千騎,多的時候上萬騎,經常性的侵入到河北山東山西地界,有時還打到了京師城牆下面,百姓不堪其擾。那軍兵剛說完,五六百追騎已經把最後的一兩百人逼到了山腳下,五六百騎追兵中為首的一人看到了站起身來的軍兵,彎弓搭箭就射向了喊話的軍兵,軍兵沒待轉過身來一就中了箭,面朝山坡倒了下去。
楚流風義憤填膺,勃然大怒。“金狗欺人太甚。”說完催馬就衝下了山坡,陽西真一帶萬里追風也沖了過去。
這時雙方人馬在山腳下正僵持着,楚流風初生牛犢不畏虎,策馬就沖向了金人的馬隊,金人箭弩齊發,想把他就射成刺蝟。
楚流風在包裹里抽出一件長袍棉衣,運足真氣舞動棉衣,射過來的箭幾乎都被擋了回去。瞬間就衝進了金人的隊伍裏面,前面的金人騎兵抵擋不住,紛紛後退。兩旁的幾十騎上來就把楚流風和陽西真圍到了中間,幾十件兵器和鋪天蓋地射來的箭都朝他倆招呼着。
守在山腳下的明軍步騎,受到感染,為首的一個套着黃色戰袍的將軍一聲呼喊,一兩千人也一直衝向了金人隊伍,金兵抵擋了一會,看到明軍勢大,調轉馬頭就往回跑去。
這時,楚流風的坐騎已被金兵射殺了,只好輪着搶過來的一把大槍護着馬上的真真拼殺着。
楚流風背上和腿上已經中了兩箭,雙臂也都受了些傷,圍着他的幾十騎已經被他和陽西真殺死了十幾人。這時,陽西真在馬上一下子看到了剛剛射殺了軍兵的那人,大聲呼喊道:“殺了他。”楚流風顧不得身上的傷痛向那人縱去。
二人你追我趕的跑了一會,前面一條小河擋住了那人和一些金兵的退路,小河還沒有結冰,不知道水深淺加上天氣寒冷。前面的金兵也不敢貿然渡河,楚流風追趕那人這時迅速調轉馬頭又奔向了楚流風。
楚流風痛恨的咬牙切齒,手上的鐵槍已經飛出,一下子就貫穿了那人的上身。旁邊的金兵看到那人死了,都是驚慌失色的喊到:“郎旗主死了,郎旗主死了,大家趕緊跑吧。”騎在馬上的金兵狠狠的打着自己的馬渡河,沒有馬的金兵都被趕上來的明兵殺死了大部分,只留下了少量俘虜,渡河的一部分也被射殺在河中,只有剩下的一兩百騎上了岸死命的向北逃去。
楚流風這會才感覺到身上的傷痛,後背的箭傷深入骨內,整個胸部以下都被血染紅了,他慢慢的從河邊往回走着,沒走了幾步,楚流風被腳下的屍首絆倒了一下,背後的箭傷血流如注,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就再也支持不住了,朝着地面就倒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楚流風醒了過來,看到自己躺在床上,楚流風活動了下手腳,感覺傷處都用了葯,想支撐着坐起來,後背箭傷一陣劇痛,只好作罷。
門口的一個侍女看到流風醒了,走過來喜道:“公子可算清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請問這是哪裏啊,我睡了多久?我的同伴呢?”
“回公子話,這是濟王府,您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了,王爺已經過來看望幾次了。您的同伴說是去尋她另外一個朋友了,看你還沒有醒來,剛剛走了一會。”
楚流風還不太清醒,又問侍女:“你說這是什麼濟王府?王爺是誰啊?”
侍女笑着回道:“您救了我們老爺濟王和他的人馬,還殺了金國的一個什麼旗主,我們老爺是當今皇親濟王,當今皇上按照輩分,還得叫他一聲叔叔呢,公子先歇息一下,我這就去通知王爺。”侍女說完風一般的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