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紅米飯,南瓜湯

第259章 紅米飯,南瓜湯

陰天,上午八點整,全團組織在俱樂部上大課。

此次大課由周團長親自授課,他所講授的課目是:“科技大練兵,一切為打贏。”

這個課目是以前上大課從來沒有涉及過的內容,正是因為以前沒有講過,所以它就不屬於”新瓶裝舊酒”的範疇。

周團長先是簡要回顧了去年地球上發生的一系列重大事件,針對發生的這些事件,他闡明了部隊進行備戰的重要性和緊迫性。

他說,“科技大練兵”不僅僅只是一個口號,它要求我們每一個戰鬥員都把這五個字,落實到日常的實際行動當中,說得具體點,就是要“一專多能”。

以前要求一人熟練掌握一個專業就可以了,現在不一樣了,“一專多能”要求人人都是“多面手”,每個人都能勝任幾個崗位,熟練操作幾種裝備。

接着,他講的是關於“一切為打贏”,這個命題很直接,直插要害。

他說,時時刻刻謀划打贏潛在對手,是我們部隊存在的意義所在,我們要做到不主動挑事,但也不能怕事;要做到能戰,方才能止戰,好戰必敗,忘戰必危。部隊所有的一切訓練和生活,都要緊緊圍繞“打贏”這個目標來展開。

跟着他又說,我們要樹立必勝的信心,我們要立足現有的武器裝備,力爭把它們的效能發揮到最大化。

談到武器裝備的問題,他把幾十年前,衝冠一怒揮舞着兩把菜刀,拉起革命隊伍的老前輩,曾經說過一句話拖出來作了闡述。

他說,“狹路相逢勇者勝”,上了戰場打勝仗,並不一定是靠着先進的武器裝備,人,才是決定戰爭勝負的關鍵因素。

遙想當年,我們人民解放軍可是靠着小米加步槍,硬是趕走了小鬼子,解放了全中國。

進入新世紀,世界軍事格局以及各種樣式的先進武器層出不窮,我們在沒有得到上級要求換裝的前提下,一定要立足現有裝備,做好各項軍事鬥爭準備。

所以,有些錯誤思想,我們要及時地糾正過來,不要陷入到認知的誤區。

他之所以會這麼說,其實跟部分幹部和戰士動輒就私下裏議論說“我們的武器裝備怎麼怎麼落後,跟大兵或者是老毛子相比,有多大的差距”,不無關係。

最後,他要求各單位返回營區繼續組織所屬人員,對今天所授課的內容進行深入剖析,也就是所謂的“討論會”。

聽完這堂課,說實話梁荊宜還是有點雲裏霧裏的。

“科技大練兵,一切為打贏”究竟應該從哪裏開始入手,他還是沒有完全弄明白。至於周團長在台上所講的“一專多能”,他覺得作為一名合格的炮班長,個個都應該稱得上是“一專多能”,你看瞄準手和其它幾個炮手的操作要領,有哪一個是炮班長不會的?

“一專多能”所要求的跨專業,哪就要看是怎麼個跨法了?

你總不能要求炮手去學習操作方向盤,去和偵察兵一樣去觀察炸點吧?更不可能要求瞄準手去爬電杆,搞那一套攀登固定......

所以啊,他覺得“科技大練兵”最現實的問題,就是如何挖掘、調動和激發現有武器裝備和人員的潛能,讓兩者之間緊密結合,使其發揮效能最大化,這才是“科技大練兵”的精髓所在。

上完課,各單位原路返回,新兵一連是以排為單位帶回的。

早上出門是陰天,可是走過了汽車連,只見老虎山方向突然陰雲密佈,雷聲轟轟,沒過兩分鐘,一陣妖風襲來,飛沙走石間,樹葉紛飛,跟着歡快的小雨點就劈哩啪啦地來了。

MN的天氣就是這樣的,它像娃娃的臉,說變,它就變了。

下雨對當兵的人來講,根本不值得一提,哪怕沒穿雨衣也無妨,在返回的路上,眾人腳步一致,喊口號和唱歌那是熱情投入。

老兵連隊選擇抄近道回去了,而新兵連還是沿着環團公路,經三岔路口這條老路線返回營區。

雨下得不算大,新兵們的作訓服雖然沒有完全濕透,但也是濕了個大半。

一排走進了營區。

“三班長組織喊兩組口號。”汪月命令道。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劉新昊在帶隊行進中,按領導要求組織全排喊了兩組口號。

可能由於下雨,新兵嗓子灌水的緣故,口號不如先前喊得那麼大聲。

解放鞋走在水泥走廊上,發出“嘩嘩嘩”的摩擦聲,新兵心裏一陣歡騰,因為馬上就要解放了。

“着急回宿舍是不是?”汪月叫住帶隊的劉新昊,“原地踏步,再來兩組。”

不就是聲音小點,喊大點聲不就行了嘛!劉新昊自然明白領導的意思。

新兵剛來的時候,連隊為了防止他們喊口號,把嗓子喊到嘶啞,還給他們配備了金嗓子喉寶,羊毛出在羊身上,錢是一筆筆的記在當事人的頭上。

可是金嗓子喉寶價格貴不說,味道也蠻合乎年輕人口味的,於是有些新兵把它當做水果糖在吃。

那金嗓子喉寶可是一盒二十顆,要價五塊錢的,要是當糖吃,新兵們肯定是吃不起。畢竟,生猛一點的新兵,一盒金嗓子喉寶,他可以不費力一天之內輕鬆解決。

新兵一個月津貼費才四十六塊,要是這麼吃下去,等到他們新兵訓練期結束,估計個個都會是負資產。

所以,買了兩次金嗓子喉寶之後,連隊審時度勢,用便宜的江中牌草珊瑚含片代替了金嗓子喉寶,並且定了額度,每人一星期最多只能買一盒,而這一盒有四十八顆,售價兩塊錢。

這兩者一對比,毫無疑問後者的性價比會更高。

又是兩組口號喊完,可汪月依然眉頭緊鎖,不滿意的表情寫在臉上,那是顯而易見的。

新兵喊口號的聲音越來越小,那也是心裏有情緒的直觀反應,其它兩個排的人都解散了,唯獨這些人還在水泥走廊上聽着班長的“一二一”,搞着原地踏步。

要知道這還是冒着小雨喊口號,你說心裏一點想法都沒有,那是不符合實際的。

可是部隊就不是你搞攀比和講理的地方,人家是人家,你就是你。

“全部都有了,立——定。”頓了兩秒,汪月隨即下達,“劉新昊入列,聽我口令,跑步,走,一二一,一二一,右轉彎......”

喊了幾組口號后,他覺得不滿意,也不過癮,於是突發奇想地起了個頭:“紅米飯那個南瓜湯喲咳羅咳,預備,唱。”

我考,還有這等騷操作的!

一排圍着連隊操場跑步的隊伍唱起了,“紅米飯那個南瓜湯喲咳羅咳,挖野菜那個也當糧羅咳羅咳,教員和我們在一起羅咳羅咳,咳,餐餐味道香味道香咳羅咳。干稻草那個軟又黃喲咳羅咳,金絲被那個蓋身上羅咳羅咳,教員和我們在一起羅咳羅咳,咳,心裏暖洋洋暖洋洋咳羅咳......”

在跑步中一曲唱罷。

“聲音還不夠大,我們再來一遍,紅米飯那個南瓜湯喲咳羅咳,預備,唱。”

操場上有一群人跟發癲了一樣,他們冒着雨,努力踩着正確的樂點,邁着整齊劃一的步伐,大聲唱着憶苦思甜的老歌。

那情景看起來倒是顯得有幾分滑稽,卻又體現出部隊那種令行禁止的頑強作風。

跑了一圈又一圈,唱了一首又一首,而汪月似乎熱情不減。

現在不僅是新兵唱的音量低了八度,連班長和班副們也跟着開始頭大,他們心裏想得是,像這麼搞下去,何時才是個頭啊?

終於有人看不過眼,出來按下了“暫停鍵”,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連長陶煉。

他在聽汪月說明了冒雨喊口號的前因後果和來龍去脈后,對着一排的人就是一通猛批:“你們上完大課回來,就是這麼個病貓一樣的精神狀態,這特么談什麼狗屁的一切為打贏......”

一排的人沒等到“養耳朵”的話,而是一通劈頭蓋臉地嚴厲訓斥。

連長嘛,他怎麼可能不支持手下排長的工作,而對新兵存有憐憫之心呢?

再說了,難道你還能指望他跳起來,指着汪月的鼻子罵:“你特么是怎麼帶兵的,下雨天也不怕把新兵給淋感冒了?”

如果不是考慮到新兵連還要進行上完大課後的消化吸收,陶煉也是準備展開來講幾點要求的,只是時間不允許,他才無奈作罷。

前幾天一個三公里的“好漢打脫牙,和血吞”,加上今天的一個“紅米飯和南瓜湯”,算是讓一排的所有人見識了汪月的“威力”,經過這次以後,不僅僅是新兵們慫了,連班長和班副們也跟着一起慫了。

這種動不動就不按常理出牌的領導,誰敢招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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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炮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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