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禮物
“對不起啊。”
雅間門口,宣墨輕輕扯住男人的衣袖,有點愧疚地道:“我不是故意的。”
秦錚垂眸看着她,俊臉已回復平素的肅冷沉靜,只是薄唇依然抿得很緊。
他當然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因為故意的那個人是他。
現在可以完全斷定,眼前的這個女人,確確實實不是原來的朱軒墨了。
那麼她到底是誰?
接近他有什麼目的?
原來的朱軒墨又去了哪裏?
宣墨見他久不說話,眼神幽幽失魂落魄的,一時聖母心人泛濫,忍不住問了句,“還在為你……秦夫人的話難受?”
“嗯?”他這才回神,搖了下頭,“早習慣了。”
才怪。
她連親媽的面都沒見過,偶爾想起還會傷心呢,何況他從小到大被當面嫌棄。
看秦母的面相就是個冷心的人,連媽都不讓叫母愛就更不會給了,誰能想到這個人前風光的大總裁也是個可憐人。
從小缺少家庭溫暖,長大又被包辦婚姻跟不愛的女人捆綁在一起,其實他心裏也挺苦的吧。
越想越收不住眼底的同情和憐憫,她說:“秦錚,我一定會想辦法讓老爺子同意咱倆離婚的,儘快還你自由。”
這時他電話響起來,他掃了眼屏幕上的號碼,卻沒接,只朝她微微勾唇,又徒然嚴肅,“待會兒見着爺爺,別再亂說話了。”
“放心接你的電話吧。”她胸有成竹,好歹在電話里聊過天,人是肯定不會認錯的。
結果一進門,卻看見裏面坐着兩個年齡相仿的老者,而且在她叫出“爺爺”兩個字的時候,同時朝她看了過來。
宣墨臉上的笑頓時一僵。
老天絕對在玩兒她。
好在其中一位老者這時開腔,笑着叫她,“墨墨,過來。”
聽到熟悉的聲音,她松下一口氣,凍僵的笑容也化開,抬腿剛要走過去,手腕被身後人牽住,低沉男音同時落下來,“宣墨,外公你還沒見過吧?”
外公?
宣墨抬眼看過去,對面的兩位老人,同樣頭髮花白,同樣不怒而威,一個是秦錚的爺爺,一個是秦錚的外公,卻都跟秦錚全無半分相像。
真是奇怪。
她被身旁的男人牽着,走到兩位老者跟前,乖巧叫了聲“外公”。
對方卻不回應,只目光上下打量,宣墨感受得到,那目光中的不滿與挑剔。
她坦然視之,秦老爺子卻不樂意了,“老東西,我孫媳婦兒跟你說話呢,耳朵聾了?”
“這就是你硬逼着我外孫娶的人?我還以為是個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也不過如此。根本配不上秦錚。”
這話說的就有點不中聽了。
宣墨細眉皺了皺,心道就算你是東南亞首付,也不能這樣當面給人難堪吧,素質呢?
果然,這邊話音未落,那邊秦老爺子火立刻就炸了,“配不配得上那都是我秦家的事,輪不到你一個外姓人來品頭論足。”
“呦呵,老傢伙,孫子我替你養大了,你轉身就過河拆橋啊。”
秦老爺子冷哼,“能有幸養我孫子幾年,那得多虧你教女有方。墨墨再不濟,至少將來不會虐待自己的孩子。”
宣墨,“……”
不是吧,秦錚小時候還被親媽虐待過?
雖然兩位都是長輩,但這樣揭人傷疤也不好吧?
偷偷抬眼,果然見他俊臉微沉,薄唇緊抿,眉心皺得能夾死蚊子。
果然被刺激到了。
她剛要開口勸,便聽見身後傳來聲音,“爺爺,外公,你們在說什麼這麼熱鬧啊。”
宣墨側頭,見夏雨手裏抱着一個長條形的盒子走了進來,獻寶似的擱在秦老爺子面前,“爺爺,這可是我橫跨太平洋給你背回來的禮物呢,快看看喜不喜歡?”
這時那幾個貴婦也隨後進來,手裏都拿着大小各異但都十分精緻華美的盒子。
宣墨心裏冷哼,早不來晚不來,這個時候過來獻壽禮,明顯是剛才聽到了什麼特意趕過來看熱鬧的。
不過被她們這麼一攪合,兩人爭吵到是停了,秦老爺子依然板著臉,到是秦錚的外公先說話了,而且還笑得挺和藹可親。
“雨丫頭都長這麼大了,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
夏雨調皮地眨了眨眼睛,“謝謝外公,這一晃我都好幾年沒見到您了,心裏想的很呢。”
說著又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小方盒子,“所以我也特意為您準備了禮物。”
“真是乖巧又懂事,你從小跟秦錚青梅竹馬,我還以為你會成我外孫媳婦呢。”
眾人臉上的笑容皆是一僵,所有目光先是看了看夏雨,又看了看宣墨。
宣墨卻跟沒聽見一樣,依然面帶微笑地站在秦錚的身旁。
到是夏雨,小心地瞧了眼秦老爺子的臉色,有些尷尬地笑笑,“外公您又開我玩笑,宣墨才是真的優秀,人長得漂亮又溫柔端莊,讀大學的時候還是我們的校花呢。”
雖然心裏對秦老爺子恨得咬牙,但她知道這尊大佛她不能得罪,所以每一次都是笑容可掬地投其所好。
果然,聽到她誇朱軒墨,老爺子的臉色頓時就好看了不少,“還是小雨會說話,來,讓爺爺看看你的禮物。”
夏雨松下一口氣,立刻笑容滿面地將盒子打開,“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就是唐xx的一幅畫,也不知道能不能如得了爺爺的法眼。”
說著小心地將拎着畫軸拿出來,慢慢打開的同時,又沖宣墨笑着道:“宣墨,我記得你也懂一點書畫吧,快過來看看這幅xx圖怎麼樣?”
宣墨本來沒打算往跟前湊,對夏雨送什麼禮物她沒興趣看,但聽到“xx圖”三個字,她笑了。
因為在她穿過來之前,那副真跡還在她的收藏室里,而夏雨卻說是來自大洋彼岸?
她款步走過去,目光落在夏雨舉起的畫作上,表情有些驚訝地道:“夏雨,你這畫花了不少錢吧?”
此話一出,夏雨眼底閃過一絲嘲諷的冷笑,窮鬼就是窮鬼,一開口就是小家子氣。
面上卻十分親昵的道:“叫你看畫,你提錢做什麼?只要爺爺高興,花多少錢都值得。”
瞧瞧這話說的,她聽着都覺得順耳。
她笑了笑,“可你這幅畫是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