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機緣
卻道厄屬被滅世磨擊飛,身形不受控制地一飛便是數千萬里之遙,待到厄屬狼狽落地,他搖了搖尾巴迅速地在地面挖出地洞,鑽到地底並用沙土泥石將自己的行蹤掩埋。
他雙手快速地在地底刨動,蜿蜿蜒蜒不知深入地底幾千里,直到再也聽不到地面的聲音這才蜷着身子躲在裏面。
數月功夫,厄屬不語不動,躲在地洞之中苦作思量,遵循腦海之中得到的那一縷玄妙真意,直到這一日伏羲和女媧找來。
自鴻鈞和羅睺定下各作機緣造化后,伏羲女媧與不周山其餘十五位生靈互相作禮見過,商議之後,定下各自緣法,三清一道結伴而行,十二位氣血生靈共伍而出。
伏羲女媧此行前來尋找厄屬便是要與之結伴同行。
“厄屬——”
“厄屬——”
伏羲女媧各作高呼,循着彼此牽連的氣機尋到了厄屬鑽出的地洞,二者相繼而入,沿着厄屬鑽出的地洞來到了厄屬藏身的地方。
此刻厄屬正揣摩意識中的那一縷真意,似有所得,又似一無所有,一雙耳朵動了動后,睜開眼睛朝着女媧和伏羲迎去。
“伏羲、女媧——”
厄屬迎向伏羲女媧,三者陸續從地洞之中鑽出,厄屬一雙圓圓的小眼轉悠一陣后看向二者,小心翼翼地問道:“是羅——是師父讓你們來找我的嗎?”
女媧捂嘴笑而不語,一雙狹長眼睛裏帶着竊笑,青尾搖晃,捲起地上的泥石簌簌作響;伏羲不喜不怒,為厄屬傳遞了二位真靈下達的話語和不周山生靈的各自商量。
厄屬撓頭,小眼轉悠,“各做機緣教化,一元會後相會,二位師父是要我們去尋找一些天地間的奇珍異寶。”
“厄屬切勿妄言,你如此稱呼並不妥當,當心撞了某些忌諱。”伏羲聽到厄屬的話,板著臉糾正。
厄屬咧嘴笑了笑,只是點頭,也不作答,旋即擠到伏羲女媧之間,一指前方,示意伏羲可以開始前行。
三者作伴,女媧居左,伏羲居右,厄屬則處於二者之間,三者甚少言語,只是跟隨伏羲指引一路前行,三條尾巴在地上蜿蜒出漫長痕迹。
一路順着不周山南而行,三者疾行不輟,行有十數載,這一日久未開口的伏羲停下了奔走,指着前方一座山頭道:“前方山頭或有奇珍異寶誕生。”
伏羲話音未落,兩道聲音疾馳而過,卻是女媧和厄屬一竄而出,女媧扭腰擺尾,厄屬踏腳拖尾,兩者速度均是不慢,可謂是旗鼓相當。
女媧和厄屬趕到伏羲指點的山頭,各作陰陽,一者沿山陰不斷往上搜尋,一者沿山陽四下查探。
伏羲稍後一籌,近到山前卻並未登山,反倒是盤尾就坐,參悟鴻鈞和羅睺施布的教化,還有那冥冥之中不知從何處得來的一縷真意。
羅睺與鴻鈞教化天地四方,定理陰陽四季,緣法玄妙,每每參悟都有不同收穫,然則那一縷不知從何得來的真意卻晦澀艱深,難尋由頭。
伏羲這一坐便是九年時間,這也意味着女媧和厄屬在前方的山上搜尋了九年,二者沿着山陰山陽細細搜索,一路奇花異草無數,靈石怪誕叢生,卻並無一物足以令二者感到動心。
鴻鈞與羅睺在教化之中有提及過緣法:“緣法當有牽引,近之有心神觸動。”
無一物令女媧和厄屬動心,這也就說明一路所見所遇並非緣法,當不得奇珍異寶之屬。
二者訕訕而下,有心問詢伏羲,卻終究未作言語,伏羲見狀,開口道:“緣法當有牽引,同時亦需有契機。”
厄屬和女媧不作答,靜待伏羲繼續講解,伏羲見二人神情訕訕,便將心頭推敲一一言明:“此山有機緣,但此時卻並非機緣出世之機,需得再靜待數百年。”
二者聽罷,各自對視後來到伏羲身旁,盤坐靜等。
伏羲、女媧與厄屬,三者同根同源,氣息交匯,即便各自領悟教化真意,卻於冥冥之中有大牽連,各自感悟交匯,一些新的感悟油然而生。
伏羲身具福源造化之道,相貌俊美,天生具備大福緣,趨吉避凶,機遇不斷,禍難臨身;
女媧身具生生造化之道,得天寵厚,與異性生靈親近,執掌主之氣象,又有強橫體魄,比之伏羲厄屬更具強悍之勢。
厄屬身具毀滅造化之道,可破萬法萬物,不被囚禁封印,不被任何劫難滅殺。
三者各有其長,互通有無,女媧居中,尾與羲纏,頸與厄繞,三位生靈纏繞一體,一邊靜待機緣出世,一邊研談造化之道。
時間就這樣在三人斷斷續續的研談之中度過,三百餘載后的某天,伏羲突然睜眼目視前方山脈:“三百六十年可得一運!”
女媧與厄屬聞言連忙欣喜演算,二者口中吐訣不停,手上掐動不止,然則始終難以推算出正確時辰。
就在二者皆是有些焦躁之時,伏羲開口:“行路十五載,巡山九年,坐論造化三百零六歲,距離機緣出世還有年三十。”
女媧和厄屬聽聞此言,不再復坐論時的親昵模樣,互相對視一眼后又各自向對方推了一把。
女媧勢大力沉,一推之下便將厄屬推將在地,笑着扭了扭腰肢,擺尾快步朝着山頭衝去。
厄屬被推倒在地,心有不甘卻並無怨懟,只是訕訕沖看着自己的伏羲一笑,趁着起身之勢,一尾掃向伏羲,意圖將伏羲打倒。
然則伏羲似是早有預料,盤起的青尾一彈,整個身體凌空一躍,全全避開了厄屬掃來的猙獰巨尾。
被厄屬偷襲,伏羲也不惱怒,藉著騰躍之勢,尾間在地上一點,越過厄屬的頭便追向女媧。
“等等我——”厄屬跳起身試圖去拽住伏羲的尾巴,奈何撈了一把空,只得一邊邁腿狂奔,一邊朝着前方的伏羲和女媧高呼。
“等等我——”
厄屬高呼着,手腳尾並用追上山頂,卻見伏羲和女媧正呈左右之勢圍着一物,此物生得怪誕,似花非花,似草非草,不似生靈,又不似死物,沒有生靈應該有的靈動,卻有着死物不具備的蓬勃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