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7
()頭疼的感覺路笙不是沒有感受過，可是這樣的疼讓她有些悲哀——是宿醉后的疼。www.niubb.net
緩緩的睜開雙眼，明明窗帘拉上，眼前卻白光閃現。
她一早就料到自己睜開眼的時候會是在家裏了。因為她還算清醒的時候，往程兆曦手機上撥了個電話，讓他來接自己，然後抓緊時間喝酒。醉得不省人事成了一攤爛泥的時候，程兆曦終於來了，拍拍她的臉她卻沒有絲毫反應。程兆曦幾乎要掐醒她然後掐死她。
路笙有些腿軟，喝酒的時候傷心，打電話的時候委屈，睡大覺的時候豪邁。可醒了酒，意識到錯誤明白了嚴重性，就沒那麼洒脫了。
躡手躡腳的下了床，路笙還是有些頭暈的扶着牆走出了房間，到處尋找程兆曦了身影。
在尋找無果後有些慶幸又有些失望。
——慶幸自己可以稍後再挨罵，失望的是也許程兆曦沒那麼在意她留下一個宿醉的女人在家裏一個人去工作。
“找我？”冷清的聲音倏地響起，路笙猛地彈了起來，腿一軟差點兒跌倒。好在那聲音的主人手腳快，衝過來扶住了她。
“你、你那個……嚇死我了……”路笙一臉尷尬。
“怎麼，那現在我的出現是讓你有種被捉的恐懼還是彌補了你的失望？”程兆曦手上不放鬆，拎着她站好，眼神兒卻淡淡的瞥她，一副將她的心思全部弄明白的模樣。
路笙愣住，吭吭哧哧的半晌沒個言語。
逗得她有些窘了程兆曦才淺淺一笑，“行了，我弄了些蜂蜜水你給喝了，等會兒還上班去。你請假夠多了，再來我辭了你！”
路笙拿手背蹭了蹭鼻子，不滿的說道：“太壞了！”
程兆曦噗嗤的笑，沒有機會路笙的抗議，而是直接摟了她肩膀，帶她來到餐桌前，鄭重其事的將蜂蜜水遞給她，看她一口一口咕嚕喝下。
“路笙！”程兆曦忽然嚴肅叫道。
路笙嚇得一抖，蜂蜜水差點兒從手中翻下去：“干……幹啥？”
“你為什麼要喝酒？”
“……”路笙有些為難，她不可能講出她昨天去找顧朝夕的事情。
程兆曦瞥她一眼，心裏明白得很：“我去接你，有人說是你來找另外一個女人，結果她走了，你開始喝，然後就醉了。”程兆曦越說路笙越覺得喉嚨發緊，程兆曦卻漫不經心的再瞥了她一眼：“顧朝夕？”
路笙差點兒一口蜂蜜水噴出來。
“我說過她有什麼話你都當沒聽到的，為什麼還因為她的話而喝酒？還喝醉？你忘記自己現在有身孕了？”
“！！！”路笙猛地抬頭，完了！忘記這件事了！“程總！要求明天白天請假！我去醫院檢查檢查身子！”
……
程兆曦已經完全不擔心什麼了，昨晚她喝醉了，嘴裏還在嘟囔，他很不君子的小聲誘導她說了實話。www.niubb.net雖然好幾次差點兒被打，又有好幾次她睡著了撓醒她結果被踢好幾腳的。可是終於還是在她斷斷續續，一個字一個詞一句話里，拼湊出了一個完整的故事。
程兆曦看着面前一口喝掉蜂蜜水之後叭嗒嘴的路笙，唇角勾起。醉了還為自己辯解！
“好啦程總！我醒酒了，去上班上班！”路笙故意大聲嚷嚷，瞪着程兆曦的眼神滿是埋怨。
程兆曦也不說話，劈手就把一個硬物“哐當”一下扔在路笙面前。
路笙嚇得愣了兩秒，發現那個物體是手機的時候才拿起來看。一摁亮手機路笙就面部抽搐了。
十二點多了……
路笙弱弱的笑，一臉討好的模樣：“嘿嘿嘿嘿……程總我請您吃飯去？”
“……”程兆曦無言的看她一眼，被她的表情逗笑，無奈的搖搖頭：“走。”
吃過飯就回了公司，程兆曦一直噎着笑，心底是徹徹底底的開心，吃飯的時候把路笙看得雞皮疙瘩全起來了卻不知他為何用那樣的眼神看自己。
路笙又吩咐了Anson一些事情，剛剛的好心情又瞬間殆盡。而Anson則是又去報告給程兆曦。
“程總，你？”Anson疑惑的不是一點點，明明之前聽到他報告的東西程兆曦都是陰贄的可怕，今天卻表情淡定。
“下次如果你們路總再給你吩咐事兒的時候，你就側面讓她放鬆點兒。你保證她心情的舒適，別讓她抑鬱着，否則頭疼又發起來是一發不可收拾。”
Anson被他那麼一指揮，疑惑更濃卻沒敢再說什麼，點頭應了下來，想着一定不能讓路總再煩躁壓抑到頭疼的事兒離開了程兆曦的辦公室。
可是好死不死的在Anson出程兆曦辦公室的時候，路笙竟然過來找程兆曦了！
路笙立馬緊覺起來，剛剛她才跟Anson吩咐了事兒的，怎麼他不去辦事兒而是在程兆曦辦公室？
眼神不自覺陰沉下來，路笙一字一句的說道：“嚴、安、晟！你有必要告訴我！你不去做事兒來這裏，干、什、么？”
Anson被她的眼神給嚇到，一瞬間竟然不能言語！他這樣的表現讓路笙更加惱火，想到他可能把那些事情告訴程兆曦的事情她就怒不可扼！
她可是跟顧朝夕說好，絕對絕對不可以告訴程兆曦的！
“不能說！”程兆曦帶着愉悅的聲音傳入路笙耳中，詫異的轉過去，卻發現他笑的開懷：“這是男人間的秘密，告訴你了——怎麼給你驚喜？”
路笙一愣，驚喜？
Anson立馬明白，目光變得理所當然，盯着路笙。路笙倒是被那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對、對不起哈Anson。我還有事兒，先走了拜拜。”
說完，一溜煙兒的跑了。
程兆曦看着路笙瞬間變臉后又逃跑，無奈的笑出聲。
“這丫頭——Anson，你捅了婁子，你解決。”
程兆曦的唇角是好笑的弧度，低頭看文件。
“嗯？”Anson不解。
“為了不穿幫，我算是救了你一命。可是那個驚喜……”
程兆曦的點到即止讓Anson苦不堪言：“程總，這種事情我是真的不擅長啊……”
“那就說你來不是為了給她一個驚喜，而是……”
“是程總！一定給路總一個大大大大的驚喜！”
……
路笙當天下午趕在醫院下班之前去檢查了一下，得出的結果是沒多大事兒，但是還是得喝點兒中藥調理調理，以免真的有什麼問題。
程兆曦沒說什麼，喝完葯的路笙卻憤憤說道：“媽的這簡直就是騙錢，明明沒什麼事兒還讓我買葯喝，騙錢！”
程兆曦看都不看她：“如果你不喝酒還喝到醉，誰能騙到你？”
此話一出，路笙頓時噤聲。
“圓圓。”程兆曦嘆了口氣：“再流產壞的是你的身子，做事兒之前記得想想肚子裏的孩子，再煩也別拿自個兒跟孩子的命來解愁。你喜歡孩子，就算我不說你也知道我也是喜歡的。你萬一有個好歹，孩子沒了你的身體壞了，就算沒人怪你，你自己能過得去？”
路笙幾乎流出淚來，決定某件事完了之後，如果程兆曦還能原諒自己跟自己在一起，那她就把公司給程兆曦，讓他忙，自己在家好好調養身子。
路笙朝着程兆曦做了個鬼臉表示自己明白了，在程兆曦的視線離開她的時候默默低了頭，撫着自己平坦如昔的小腹：謝謝你寶寶，也許有了你，那件事，他會更容易原諒我。
***
路笙的計劃還在緊鑼密鼓的籌備當中，Anson總是用那種灼灼的眼神盯着她。問他為什麼那樣，他的解釋總是只有一個。
“這件事情很大，我知道不是出自您本意。別擔心，若是明白您的人，自是不會多想些什麼的。”
剛開始的時候路笙只是驚訝，到後來，心竟然意外的沉寂不少。不再像剛開始似的，總是煩躁不安，幾欲崩潰。
程兆曦則是一邊聽着Anson報告的情況，一邊跟客戶打交道。說這次會使用新型材料，如果有任何問題，會拿以前的材料全部免費替換回來。對方點頭答應，可是價則是必須要少的。
程兆曦也不推，對方說什麼是什麼。他為了保護路笙，除了這個方法，也無法更周全了。
時間過得飛快，路笙一直爭取跟顧朝夕溝通的事情程兆曦也知道，所以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反倒是欣慰更多。
只是離燈具完工和安裝的時間越近，路笙心理壓力越是大。幾乎天天晚上醒過來，一身冷汗。
“又做噩夢了？”程兆曦睡眠淺，在她痛苦的緩緩扭動身體的時候就醒了，拍拍她的臉弄醒她：“你最近做壞事兒了？怎麼睡覺這麼不踏實？”
路笙還沉浸在那個程兆曦隱忍而神色痛苦卻異常堅決要離開她的時候的樣子，耳邊全是他“路笙，你沒有心”的決絕話語。喉嚨緊得有些發澀，難受的閉眼搖搖頭，眼淚幾乎都要下來。
“好了。”程兆曦擁她在懷裏，輕輕的摸她的背，擦去路笙臉上的淚水，在她耳邊柔柔的說：“什麼事兒都別擔心，想說就告訴我，我替你分擔。不想說出來就別說，爛攤子我來幫你收拾。”
“程兆曦……”路笙有些哽咽：“如果我傷害了你，可是不是本意而是為了不傷害到更多人，你會怪我嗎？”
程兆曦背脊一僵，路笙幾乎絕望，卻聽他說道。
“等到我明白事情真相了，看看是否值得原諒，看我這傷受得是否值得，再看怎麼判你的刑！”
這一刻，路笙幾乎哭出來。
“圓圓，以後可以有隱瞞，可是不能一輩子隱瞞。有什麼就解釋，別說你說不出口，別說你覺得解釋沒有用。你說什麼，我就信什麼。解釋是解決誤會最好的方式。以後，我們都要解釋自己的錯誤，也都要認真的聽對方的解釋。但是，一定要說真話。”
路笙在他懷裏瘋了一般的點頭，淚水撲簌而下。
可是他們都不知道，就是程兆曦這一番“要解釋”學說，讓他們在經過了那麼多大風大浪，遮掩了那麼多年的心扉，對對方徹底敞開。再也沒有什麼誤會能拌住兩人走下去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