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命暫時保住了
張太醫看殷夢玥的眼神忽然變得激動起來，“原來這位小姐是驪山夫人的女兒，如此說來，她知道微臣不知道的治病方法就不奇怪了。”
驪山夫人生前是西齊第一神醫，太醫院的所有人加起來，還不夠她一個人吊打。她如果是個帶把的，太醫院哪還有他們的位置？
到今天，醫術界還流傳着關於驪山夫人的傳說，張太醫也是她的腦殘粉之一。
接觸到太子陰沉的眼神，張太醫無辜地摸了摸鼻子。
他只是實話實說，太子殿下不要嚇唬老實人好嗎！
“父皇。”八皇子嬌憨地笑了笑，“您就讓殷大小姐為兒臣治病吧！您不是經常說兒臣是男子漢，兒臣想頂天立地，而不是一直做個病秧子。”
八皇子的話，讓武德帝心酸無比。他遲疑了一會兒，才望着殷夢玥道：“這幾天你就留在皇宮，等八皇子的身體休養好了，便按照你剛才說的方法為他做檢查。你若是敢耍什麼花招，朕定會讓你後悔來到世上！”
殷夢玥叩首，“欺君是死罪，臣女不敢！請陛下放心，臣女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為八殿下治療！”
“不行！”太子的臉色陰沉如水，接觸到武德帝不悅的目光，才拱手道：“父皇，這個賤人讓兒臣蒙受了奇恥大辱，如果不處置她，皇室的尊嚴何在？兒臣怎樣都無所謂，但您不能將八皇弟的安危，寄托在這樣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身上！”
“朕知道你意難平，但眼下老八的病才是最重要的。”
太子不敢再反駁，目光像淬了毒藥的刀子一樣往殷夢玥身上戳。
“殷夢玥，既然你跟太子已成怨偶，這份婚約便就此作廢。朕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你如果治好了八皇子，朕不僅不追究這件事，還會為你和晉王賜婚。若是治不好，數罪併罰，朕會把你五馬分屍！”武德帝沉聲道。
恩威並施，向來是上位者的手段，殷夢玥惶恐道：“……是！”
不過這位晉王是和許人物？
原主覺得自己長得丑一直很自卑，是個妥妥的宅女，壓根不知道外面的事。如果不是一顆心撲在太子身上，經常聽他和殷夢璃怨懟武德帝對八皇子寵愛太過，就連這個救命的情報都不會知道。
至於晉王，原主的記憶里只知道他是宮女所出，雖然是皇長子，卻跟她一樣娘死了，爹恨不得沒有這個種。
可就算再不得寵，那也是皇長子啊！她治好了八皇子，武德帝留她一條小命，殷夢玥都要燒香拜佛了，為什麼會將她賜給晉王做王妃？
太子的反應也十分古怪。
按理說，他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殷夢玥，但她撿了這麼大的便宜，太子居然一句話都沒說，臉上還帶着幾分幸災樂禍。同時，殷夢玥發現張太醫和御書房裏的宮人，看她的眼神里都是同情之色。
嫁給皇長子這樣的鑽石王老五，至少能做個富貴王妃，不是極好的歸宿嗎？尤其是對她這樣名聲盡毀，還得罪了太子的女人來說，無疑於天上掉餡餅。
殷夢玥越發搞不明白了。
不管怎樣，腦袋暫時不用搬家是件好事，看來她得找機會去打聽一下這個晉王。
“你就留在宮裏，在八皇子的承運殿住着為他治病。張太醫，你在旁邊協助她。”武德帝道。
“是！”能跟在驪山夫人的女兒身邊學習，張太醫激動地搓手手。
這個糟老頭子剛才還因為年紀質疑她，態度突然間就轉變了，便宜娘親的光環比她想像中強大啊！
“陛下，為八殿下做全身檢查需要用到的一些工具，臣女並沒有帶在身上，需要回鎮國公府一趟。”
“吩咐下面的人去取便是，你好好照顧八皇子。”
“這……”殷夢玥為難，“很多工具臣女都放在私密的地方，只有自己才知道。而且一些工具很精密，要是不小心被碰壞了，短時間做不出第二個。”
武德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小曹子，你隨她回去。”
“老奴遵命。”
“多謝陛下！”
武德帝的這個眼神，讓殷夢玥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彷彿所有秘密都暴露在他眼前。能坐上這個位置的人怎麼可能簡單，只怕她那點小九九皇帝心裏門清呢。
殷夢玥第一次為自己有利用價值感到慶幸，越發謹小慎微，恭敬地叩首才起身跟在曹公公後面出去。
踏出了御書房，她還能感覺到太子陰毒的目光落在後背。
殷夢玥清楚，太子就算再想拿刀砍死她，也不會立刻動手。她在這個關頭出事，背鍋的只會是他，太子冒不起觸怒皇帝的風險。
走在悠長的宮道，一陣涼風吹過，殷夢玥才發現自己後背早已被冷汗打濕。
深宮重重，波雲詭譎。有人要謀害八皇子，她去治療勢必會觸犯那些人的利益。
活着離開了皇宮，但隨時都有去跟閻王爺喝茶的風險，誰能輕鬆得起來？
接下來的每一步，殷夢玥都要走得更小心。
回去時她的待遇好了不少，終於坐上了馬車。
今天差點體力不支昏過去的次數，殷夢玥一隻手都數不過來。回到鎮國公府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她毫無形象地倒在馬車裏呼呼大睡。
……
殷天段做夢都想不到殷夢玥會活着回來，“這……曹公公，這是怎麼回事？陛下為什麼沒有處置這個孽女？”
“父親，好歹我也是你的親骨肉，你就這麼盼着我死嗎？女兒真是好傷心呢！”殷夢玥西子捧心，泫然欲泣。
殷夢璃做出這副樣子惹人憐愛，她頂着這樣一張醜臉就是嚇唬人了。
殷天段臉色一沉，“你做出那等醜事，還好意思說自己是老夫的女兒？！鎮國公府的臉都快被你丟盡了！”
武德帝下過旨，殷夢玥為八皇子治療的事不得泄露出去，曹公公道：“這是陛下的意思，要接大小姐進宮住一段時間，她是回來收拾東西的。”
“什麼？！”殷天段十分詫異，“曹公公，敢問在宮裏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