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陛下，臣女做不到啊
“八殿下客氣了，這是臣女應該做的。”殷夢玥將衣袖裏使用過的器具收進醫藥空間。
剛才發生的事有貓膩！
殷夢玥從原主的記憶里知道，八皇子患有先天性哮症，時不時就會發病。所以曹公公宣她進宮的時候，她故意從醫藥空間找了包花粉藏在袖中。
殷夢玥在賭，賭皇帝會將八皇子帶在身邊，賭他接觸到花粉后，哮症會發作。到時候她出手相救，才能博到唯一的活命機會。
雖說這樣對一個小盆友有些不道德，但他父皇要逼她喝毒酒啊！就在殷夢玥的內心天人交戰的時候，八皇子突然發病了。
剛才為他治療，殷夢玥發現八皇子的衣袖上沾了不少棉絮。對哮喘病人來說，一不小心就會要命的啊！
八皇子的病眾人皆知，伺候他的宮人肯定會打起十二分精神，這件事是意外的可能性很低。
是誰想謀害八皇子？
皇宮裏的關係錯綜複雜，她現在是泥菩薩過河，在沒有確切證據之前，殷夢玥只能將這個發現藏在心裏。
太子冷哼道：“瞎貓碰上死耗子！八皇弟，你不會真把這個賤人當救命恩人了吧？”
八皇子還沒來得及回話，武德帝就問道：“你會醫術？”
殷夢玥謹慎道：“回陛下，臣女對岐黃之術只是略通一二。”
太子呲笑一聲，“一個草包怎麼可能懂醫術？父皇，您千萬不要被這個賤人蒙蔽了！”
武德帝久居上位，還需要太子來教他看人？得知殷夢玥並不像外面傳言的不學無術，他問道：“你師從何人？”
“臣女的生母雖然早亡，但在家中留下了很多醫書。臣女閑暇之時經常翻看，也就懂了一些醫理。”殷夢玥說謊前就把草稿打好了。
她的便宜娘親出自隱世醫藥世家，生前在西齊是個“明星”，大家都知道她是第一神醫，這個答案沒毛病。
武德帝的手指在床沿有一搭，沒一搭地敲着，沒人猜得到他在想什麼。
殿內再一次陷入了寂靜，殷夢玥的心又提了起來。
即便是太子，也不敢在這時出聲打擾。
武德帝忽然問道：“八皇子的病，你可能治？”
殷夢玥道：“八殿下所患的是支氣管哮喘，具體又分為運動性哮喘、藥物性哮喘、職業性哮喘和過敏性哮喘。臣女現在還不知道八殿下是哪種情況，不敢妄下結論。”
張太醫不悅地看了殷夢玥一眼，“哮喘便是哮喘，支氣管又是什麼？你說的這些詞語本官聞所未聞！難道你一個黃毛丫頭的醫術，比本官更好嗎？”
她的醫術吊打這個糟老頭子還真不是問題。
心中這樣想着，殷夢玥卻不敢在這裏裝逼，“不，太醫，您誤會了！小女子不過是略通醫理，哪敢在您面前班門弄斧。我剛才說的這些，都是在我娘留下的醫書上看過，以為說出來能對八殿下的病有好處。”
“父皇……”八皇子拉了拉武德帝的衣袖，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說不出的可憐，“剛剛殷大小姐為兒臣治療的時候，兒臣覺得很舒服，說不定她對兒臣的病真的有辦法。”
驪山夫人是西齊第一神醫，她會的東西，太醫不懂也正常。武德帝問道：“如何判斷八皇子是哪種哮喘？”
殷夢玥道：“檢查哮喘，是看病患在緩解期有沒有異常體征。一般情況下發作，會胸廓膨隆，叩診時呈過清音，多數有廣泛的呼氣相為主的哮鳴音，呼氣延長。嚴重的哮喘發作時，常有呼吸費力、大汗淋漓、發紺、胸腹反常運動、心率增快、奇脈等體征。”
武德帝常年將八皇子帶在身邊，自然知道她說的和八皇子的情況一字不差。就連張太醫，眼底都閃過了一絲訝異。
殷夢玥繼續道：“但是想弄清楚八皇子的具體情況，還需要其它檢查。比如血液常規檢查、痰液檢查、肺功能檢查、血氣分析、胸部X線檢查以及特異性過敏原的檢測。”
這些檢查都需要用到21世紀的醫療器械，好在穿越大神沒有忘記她的醫藥空間。
武德帝掃了張太醫一眼，“她說得可有道理？”
“這……”張太醫猶豫了一下，“這位姑娘說的許多特徵確實不錯，但後面的這些檢查方法，老臣聞所未聞。”
“你現在就當著太醫的面，為八皇子做檢查。”武德帝命令道。
“陛下，臣女做不到啊！”見武德帝的眼神冷了下來，殷夢玥連忙解釋，“這些檢查做起來十分複雜，步驟也繁瑣，以八殿下今天的身體狀況恐怕吃不消。”
她給八皇子做檢查，必須用到醫藥空間。若是將它暴露於人前，這些迂腐的古人還不把她抓起來當妖怪燒了。
太子呲笑道：“本宮看你就是在故弄玄虛，想撿回自己的小命。父皇，這個賤人詭計多端，您千萬不要相信她！連太醫都拿八皇弟的病沒辦法，她一個黃毛丫頭能做什麼？就算她是驪山夫人的女兒，兩人的醫術也無法相提並論！”
“太子殿下這是什麼意思？如果你真的將八殿下看得極重，知道他的病有治好的希望，不是應該欣喜若狂嗎，為什麼卻處處阻撓？難道在你心裏，其實不希望八殿下痊癒？”殷夢玥字字誅心。
她原本只是抱着試探的心思問這番話，誰知道軒轅宇眼中真的閃過了幾分心虛，“你少巧言令色，血口噴人！八皇弟是本宮的手足，本宮當然希望他身體健康。是你這個賤人不可信！”
嘖嘖，難道真的是太子指使人謀害八皇子？
不用想都知道，八皇子是皇帝的眼珠子，看着他一天天長大，太子肯定會覺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他如果一命嗚呼，太子就是既得利益者。
深宮辛密，皇權鬥爭，她一個小蝦米如果被卷進去，別人一隻手就能捏死。殷夢玥也不想摻和八皇子的病，但在這種情況下，她還有第二個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