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 內庭,風起(上)

二八 內庭,風起(上)

()天下傳聞這種東西,古來有之,其間的真真假假,可以套用一句話,“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而至於,那些半內行與半外行的……

或許,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才是天下傳聞的最大“受益者”。這些人,不是落入了一半真相下的陰謀,就是踏入了一半假相下的騙局……

笑談了。

那麼,天下傳聞中,最讓人諱莫如深、又最讓人慾罷不能的談資是什麼?其實很容易想像,便是東霆西弘的皇族傳聞,沒有之一。

據傳,東霆新皇景烈,雖然年紀輕輕,但是能力卓絕,君威赫赫,手段雷霆,有力挽狂瀾之能。然而,面對如此溢美,天下間絕大多數人的態度卻都是不以為然。

據傳聞,這個年輕的君主不過二十一歲,說他力挽狂瀾,其實更多的是他運氣武動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將夜凡人修仙傳殺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職高手錦衣夜行超級強兵仙府之緣造神楚漢爭鼎不朽丹神最強棄少天才相師聖王無盡武裝好,正巧趕上東霆位高權重的嚴老國公身體欠安,不得不傳位給自己的孫子。而年輕的嚴國公,面對同樣年輕的皇子,實在是很容易被煽動。然而,皇族勢力與擎王勢力內鬥之後,東霆國內的人才空虛卻不可忽視,最明顯的證據就是,景烈居然啟用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年輕人來做百官之首的右相,雖然,不得不承認,那個名叫“司徒楓”的年輕人確實是有些才能的。

掌權者除了年輕人,還是年輕人。說實話,這樣的東霆,無論如今怎樣氣勢如虹,但是,在天下大多數人的眼中,也不過是一時意氣之下,無知自誇野心膨脹而已,還太嫩,還不足為懼。相信等這位年輕的君主到處碰壁之後,就會明白,天下間的黑白兩道,可不是像他們國內內鬥那樣的知根知底,容易對付的。

況且,在很多人眼中——景烈,出身民間,是將巨大的缺陷與可以利用的弱點。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但是,流落民間的皇子,一般情況下,是不可能比自幼接受正宗皇家教育的皇子有教養的;更何況,出身民間也同時意味着,景烈,他很可能並不具有成為一國之君的氣量。而這一點,從那可笑的自誇與毫不掩飾的野心就能看出一二。

另一方面,西弘國君容承,在位十幾年,可謂無功無過。

據傳,這位西弘君王,生性淡泊,當初若不是他的兄長、烈親王容熙鬧出與東霆端和公主的醜聞,容承很可能就一輩子山水田園,遊歷天下,樂得做個閑散王爺了。奈何,世事無常。

在天下大多數人眼中,容承做皇帝,就是所謂“無為而治”的典範。十幾年來,他既沒有壓制兄長在軍中的地位,朝堂之間的傾軋他也無意插手,他只是維持着一個平衡。可以說,容承,是個中庸達觀的聰明人,沒有什麼野心,卻也可以很好地守住半壁江山。

西弘與東霆,差異很大,它們還有一個很大的不同點,就是子嗣問題。東霆在內亂中皇族幾乎身死殆盡,而西弘則是有三位皇子。其中,二皇子容瑀乃西弘皇后蔚清婉所出,據傳,此子深受容承喜愛。

天下傳聞,西弘二皇子容瑀,俊美無儔,氣質非凡,文才武略樣樣精通。雖然僅僅二十一歲,年紀尚輕,卻已經顯示了出他在處理國事上的獨到見解,手段果敢,甚有魄力。據說,容承對他非常器重,在他十九歲的時候,便加封晉親王,並把培養弘國重要人才的寒光營交給他執掌。

時至今日,容瑀成為寒光營統領,已近三年。

在天下大多數人眼中,西弘二皇子容瑀,儼然就是西弘的下一任君主。

……

韻華軒•內庭

晴空蒼藍無垠,日近正午,陽光明媚。

跨過韻華軒內外交界的門廳,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繁華似錦。整個內庭,其實,更像一個大花園,迴廊曲折,亭軒錯落,山水相映。園中不僅有各種深秋花卉,小亭中還展示着書畫綉品,軒室中也備着茶具與琴棋,這些,確實都是一些適合佳人貴婦的游賞之物。

而韻華軒酒樓的主閣,便在正對門廳偏左的位置上,三層樓閣,美輪美奐。

值得一提的是,韻華軒內庭中還有一個特別的區域,是專門為隨侍的下人們準備的。這個小區域就在一進門的右手邊,是一段小迴廊,裏面沒有座位,但是免費提供一些簡單食物。畢竟,很多高官顯貴出來遊玩時,不喜歡下人在後面亦步亦趨,而有時主子們在裏面吃喝玩樂,下人們一直餓着也有些說不過去。

總之,韻華軒內庭,氣氛美好而祥和,人們是虛與委蛇也好,還是暫時放棄爭鬥也好,這裏沒有政敵……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此時此刻,韻華軒三樓雅間內,二皇子容瑀與國舅蔚思夜,正相對而坐。

“呵呵,外甥怎麼有時間來韻華軒,最近很閑?我在下面看到了青衣,就知道你在。”國舅蔚思夜笑着寒暄。

“……過來吃個飯而已。”容瑀笑了笑,淡淡地回答。

“這樣啊……對了,你知道今天外面傳得最勁爆的消息是什麼嗎?”蔚思夜完全沒有介意容瑀那種不慍不火的態度。這個外甥一貫如此,他介意也沒有用,還不如說些自己感興趣的話題。

聽了舅舅的話,容瑀揚了揚眉,沒說什麼,只是抬手給自己跟舅舅各添了杯酒。

見容瑀這個表現,蔚思夜笑嘆:“唉呀,我怎麼忘了,以你的靈通,這天下間怎麼可能有你不知道的事情。”看得出來,蔚思夜今天興緻很高。

“不敢,舅舅過譽了。”

“呵呵,好吧,不說這個了。不過,既然你都沒有異議,這麼說大家說的都是真的了?……真是難以置信啊。沒想到烈王這個人居然這麼狠心,自己的兒子回家才兩天,就捨得不停地上家法,把孩子打到滿身是血昏迷不醒不說,還罰人做貼身侍衛守夜,嘖嘖,真是太狠、太意外了。唉,天下傳聞果然是不可信啊,我原本還以為,他跟東霆那個公主真的是情比金堅呢,傳聞說什麼他是因為愛惜孩子才把人送走學藝的,現在看來,根本是厭惡吧。虧我之前還以為他也是風流多情的吾輩中人,很有好感呢,這麼看,他根本就是恨那個公主恨得不得了嘛。”蔚思夜搖頭感慨,語氣黯然,然而,他的眼中卻全是興味。

蔚思夜三十齣頭,是當今皇后蔚清婉唯一的弟弟,相貌自是俊朗不凡,一雙鳳眸似乎總含着迷人的深情。一身做工考究的素色衣衫,寬大舒展,瀟洒飄逸,很有一派風流多情的成熟魅力,他的樣貌與身份,確實足以迷倒京城無數的男男女女。

相較於蔚思夜的興味,容瑀卻只是輕笑:“呵呵,是嗎。”似乎是漫不經心的語氣。

西弘二皇子,晉親王容瑀今天穿了一身黑色暗紅鑲邊的廣袖長衣,勾勒出他挺拔的身材。冷俊中透露出狂肆,眸光幽邃,面色沉穩淡然,隱隱流露出一種銳利狠辣,整個人悄然散發著一種斂不住的霸道與貴氣。

聽到容瑀的回答,蔚思夜明顯愣了一下,根據他的經驗,容瑀這樣的反應,通常都意味着事情多半有隱情,或者容瑀有自己的想法。於是,他連忙問到:“外甥有什麼不同的想法嗎?快跟舅舅說說。”

“談不上什麼想法。不過,烈王……伯父可是成精的老狐狸,容瑀可不相信他會在毫無目的的情況下,做出這種前後行為矛盾,且於名聲無益的事情來。”

“那你的意思是?”蔚思夜一臉的好奇。

“在我看來,伯父這一手,首先,至少是堵住了父皇的降罪之口。搶在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頓雷霆,之後,父皇想降罪也好,想召見也好,或者說……呵,想什麼也好,伯父可是都有了搪塞推脫的借口。”容瑀意味深長地說。他沒有明說的是:父皇想挑撥也好,想利用也好……

“……聽你這麼一說,確實是這樣。……可是,還是不對啊,如果烈王是為兒子着想,不應該下這麼重的手啊——啊,難道你的意思是,烈王其實在做戲,那個小王爺容雲,其實根本沒什麼?”蔚思夜思索着,追問道。

“呵呵,我可沒說伯父是在做戲,也沒說伯父到底是為兒子着想,還是單純不喜歡親子才下手……”容瑀說著,淡然地語氣中也帶上了一絲沉思。

線報若是屬實,那麼,伯父確實下手重了……總感覺,好像哪裏有些不對勁……

“不會吧,連你也無法判斷?”蔚思夜似乎很意外。

“嗯,無法判斷。”

“……那麼,……要不要舅舅我去幫你探探虛實,我可是對那個容雲的傷很感興趣……唉呀,真可憐,被親生父親虐打到昏迷,白衣染血,聽說,還都是鞭刑,烈王可真是好興趣——”蔚思夜說著,漸漸變成自語低喃,時時隱含深情的鳳眸中顯出一絲狂熱。

“咳——”容瑀清咳一聲,打斷了蔚思夜的低喃,雖然他沒說什麼,但是,從他微蹙的眉峰還是能看出他的不悅。

“呵呵,”蔚思夜見到容瑀的表情,乾笑了一聲,不過他覺得有必要向容瑀說明自己的看法,於是頓了頓,說道:“外甥別生氣,舅舅也是有原則的。那個容雲,可是也有東霆景家的血統,要不是烈王當年力保,這種血統恥辱,早就應該除掉了。所以,把他看成敵人也是沒錯的吧。”

“……”容瑀沉吟未語。

或許,藉機試探一下,也不錯。

見容瑀沒有說話,蔚思夜知道,他多半是認同了自己的做法,暗自欣喜,再次忍不住笑道:“聽說,東霆那個魔女公主,當年可是個出了名的美女,思夜沒能得見一面,實乃終生遺憾啊,呵呵,不知道這個容雲能繼承其母幾分風采啊——”

“舅舅。”容瑀再次忍不住打斷了蔚思夜。不論如何,別的男男女女也就罷了,容雲,畢竟姓容。就算他能勉強接受舅舅的說法,但是,他不喜歡當面聽這些。

“你啊,小小年紀,何必這麼古板。”蔚思夜到是能明白容瑀此刻的想法,笑道:“‘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世人看不穿’。執着美人,再親手將美好碾碎,這是何等的無上快感!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啊。怎樣,要不要舅舅教你幾手,不論是男是女,是殺手還是盪|婦,包你能夠對症下藥,將他們馴得服服貼貼。”

“……”容瑀。

“咯咯——”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註:本朝民風較為開放,雖然沒有男性自由,但是,只要謹慎守禮,女性享有出門權,拋頭露面權。(參考唐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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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侍衛,朕也是天下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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