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老神仙
聽到少年的話，眾人已經暗淡下去的眼睛，重新得亮了起來。
戚金更是一把將少年提了起來，瞪着猩紅的眼睛喝道：“說！誰能救李兄弟，否則……！”
少年被戚金提在空中，身子不停地顫抖，卻搖頭道：“除非你們保證不傷我兄弟，否則……”
“你敢不說……”戚金怒了，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臂，就要擰下去。
“只要可以救李兄，放過你那些兄弟也無妨！”
聽到這個聲音，戚金扭頭就想罵人。李凡就是被這人所傷，怎麼能放過他的同夥？
可當他看到從樓梯上走下來三德和那位少年時，硬生生把即將出口的話咽回了肚子裏。
樓下鬧出的動靜太大了，二樓品茶的眾人已經下樓，看到李凡染血坐在椅子上，紛紛告辭離去。
就連想要招攬李凡的張懋修，也只能拱拱手離去，招攬的事情只能作罷。張武心中不舍，但還是跟着走了，只有少年和三德留了下來。
三德走到戚金身邊說道：“我家公子說放過你的同夥，你若有半句虛言……！”
“這……！”衣衫破舊的少年猶豫了，看到所有人都沒有反對三德的話語，一咬牙說道：“李凡公子！小人名叫唐峰，住在城西土地廟中。
前幾天小人的一個兄弟，得了重病，幸好得老神仙相救，才保住性命。
只是一味藥材太過昂貴，小人買不起，才答應別人前來刺殺於您！
小人自知罪孽深重，願意以命償還，只希望公子能放過我的兄弟，他們對此事毫不知情！”
“老神仙？”李凡疑惑的反問了一句，目光看向周圍幾人。
“對！就是老神仙！老神仙治病救人從不收診金，還……”唐峰連忙說道。
得知“老神仙”就在城西土地廟后，三德立刻讓田永一帶人去請人，自己卻與少年一同離去。
田永一哪裏敢耽擱，帶人將城西土地廟中的“老神仙”和十幾個衣衫襤褸的少年一同“請”了回來。
“老神仙”五十多歲的年紀，洗的有些發白的布衣，掩飾不住身上傲骨。
來到品仙樓時還有些氣憤，可知道事情的始末后，什麼都沒有說，挽起袖子檢查李凡的傷口。
“老神仙……！”李凡剛開口就被老者打斷。
“老神仙不敢當，老夫李時珍！公子傷勢不輕，只能替公子止住傷勢，能否痊癒……老夫也沒有把握……”
聽到李時珍的名字，李凡瞬間想到了《本草綱目》。全書五十二卷，一百九十多萬字，記載近兩千種藥物，一萬多醫方，是華夏中醫的大成之作，李時珍更是被後人尊稱醫聖。
這樣一位牛人都救不了自己嗎？
“只能止住傷勢嗎？”李凡問道。
“老夫醫術淺薄，除非華佗在世，開刀取出箭頭，否則……！”
老者點點頭說著，手上的動作卻不慢。將白色的粉末倒在李凡腹部的傷口上，立刻止住了不斷流出的鮮血。
李凡鬆了口氣，不虧是當世神醫，這止血的藥粉就是厲害，至少他不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開刀嗎？”李凡喃喃自語道。
已經被逼到絕路，只能硬着頭皮上了。李凡可不會將性命交給虛無縹緲的老天爺，只要有一線生機都不會坐以待斃。
李凡讓人將自己抬到院子中，讓戚金舉着一面銅鏡，這樣才能看清腹部的傷口。
傷口並不大，像四周翻卷就像嬰兒張開的小嘴。經過剛才的折騰，又有些許鮮血伸出。
“李先生！請您為在下取箭頭吧！若有損傷絕不怪罪於您！”
李時珍猶豫了下，打開藥箱從裏面取出小刀，割開李凡身上的衣物。
看到李時珍手上的小刀，李凡心中一動說道：“先生稍等……”
打開周掌柜拿過來的急救包，拿出橡膠手套遞給李時珍說道：“先生帶上這個！”
“這是何物？”李時珍接過手套抻了下問道。
“防止惡瘡所用……”李凡隨便應答着，都什麼時候了，根本沒有心情給李時珍科普病毒、細菌知識。
擰開小瓶的碘伏先給傷口周圍消毒，又在李時珍的工具上塗抹了一遍，才接過周秀娥遞過來的烈酒，一股腦的灌進最近嘴裏，又死死咬住一塊麻布，眼睛卻死死的盯着戚金手中的銅鏡。
儘管李時珍是當世神醫，可李凡仍然不放心。
小刀割在李凡的傷口上，李凡渾身一顫，豆大的汗珠自額頭上滑落，口中發出“吭哧！吭哧！”的聲音。
痛徹心扉的感覺，讓李凡恨不得立刻暈過去，但理智還是讓他保持清醒，盯着銅鏡根本不敢眨眼。
李時珍的動作很輕，割開傷口同時，將自製的藥粉灑在上面，狂涌的鮮血立刻慢了許多。
……
出乎李凡的意料，時間不長李時珍就取出了箭頭，並且清理乾淨了傷口。動作十分熟練，肯定不是第一次這麼做。
縫合傷口時還有些生熟，幾針過後，李時珍的動作不由得快了起來。在李凡的“建議”下，插了根麥管導流，開始上藥包紮。
……
吐出口中的麻布，李凡長長的出了口氣。箭頭並沒有傷到內臟，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一支微涼的小手，輕輕擦拭掉李凡頭上的汗水。李凡抬頭正好看到淚眼婆娑的周秀娥，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從急救包中拿出頭孢針劑，先給自己注射了一支，李凡又吃下一粒阿司匹林，才有時間對李時珍點頭道謝。
急救包中的藥品並不多，消炎針劑只有三支而已，頭孢膠囊有六顆，阿司匹林也不過十粒。
至於繃帶、手套、縫合針線之類的都是一次性的，都被他消耗光了。
手上不多的消炎藥就是李凡的依仗，若是用光還沒有痊癒……。
想像中的發燒並沒有出現，也許是李凡穿越后體質異於常人，也許是這個時代的病菌沒有後世那麼恐怖。
一夜過後，李凡除了有些口渴外，再沒有其他反應，就連見多識廣的李時珍都嘖嘖稱奇。
“李大哥！你就是心軟，要依照秀娥，就將那個唐峰和他的同夥全都送到衙門去！”
“唐峰？他們現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