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笑一笑十年少
“嗯?”
站在元偲瑾身側的謝清韻,遲疑了一下,對上元偲瑾桃花眼中的探尋目光,兀自揣度地露出瞭然地表情討好地道。
“陛下想看悔過書了?您只要說一聲,我馬上就給您畫!”
被元偲瑾瞪了一眼后,謝清韻忍不住笑出了聲。
“陛下您這樣太難伺候了,我說要出去的時候,你總把我關在的房間內,如今我好不容易被關成習慣了,您又要往外轟我!我真是太難了!”
瞧着元偲瑾微微泛紅的耳唇,謝清韻蹭到元偲瑾身邊,身子靠到桌子上,好整以暇地欣賞着元偲瑾微窘又害羞的可愛模樣,繼續挑逗着元偲瑾。
“還真是委屈你了,不如送你回去江陵去!”
起身往外走的元偲瑾,掃了一眼身側無事生非,故意挑逗自己謝清韻,聲音平淡地道。
“哎!陛下您不能這樣啊!我不過實話實說,你瞅瞅又生氣了,常伯伯說了生氣對人身體不好,笑一笑十年少啊!”
目光瞥到元偲瑾的銀絲上,謝清韻一臉擔憂地拿着他的頭髮調侃他,那沒心沒肺的樣子看的雲舟和午橋一陣無語。
已經徹底放棄矯正謝清韻的元偲瑾,只會回頭撇了一眼她一眼,謝清韻忙湊上去伸手牽住元偲瑾的手。
“不過這樣的陛下更顯沉穩內斂,容貌出眾,有天然之姿,不愧是大魏的真龍天子!我都捨不得你被人看了,萬一被人搶走了……嗚~嗚~”
被謝清韻拖住手臂,實在聽不去的元偲瑾,用另外一隻手捂住謝清韻的嘴巴,防止她喋喋不休地繼續胡說八道。
一路被元偲瑾拖到門口才鬆開的謝清韻,瞧着面色泛紅的元偲瑾,沒忍住趁着四下無人,捧起元偲瑾的手放到自己的唇邊吻了一下。
“執子之手,一生相守,陛下可要記住啊!”
說完謝清韻很是迅速地縮回自己的爪子,露出大魏皇后該有的端莊儀容,一身如火的戎裝在謝清韻身上襯的她英姿颯爽,舒雅的眉宇間一片雲淡風輕,要是來一陣風。
午橋和雲舟覺得她們的皇後娘娘都能飄起來,那纖塵不染,腳不沾地的模樣和平日裏耍賴裝無辜的皇後娘娘簡直是雲泥之別。
誰要敢說哪是一個人,肯定會被人罵瞎子,就算知道事實也不能說,更不敢說。
“不準胡來,跟緊我!”
元偲瑾看向身側的謝清韻,難得沒直接黑臉,收回被謝清韻握着的手放到袖子裏握緊,頗為認真的警告着她!
“是!”謝清韻望着元偲瑾與他一樣認真地點頭,心底又補上了一句,
‘不胡鬧,辦正事總可以吧!’
‘也不準私自做事!’
見着身子答應的爽快,元偲瑾眯了眯自己的桃花眼,在警告她一句。
規規矩矩,老老實實,亦步亦趨地跟在元偲瑾身後的謝清韻抬頭看了一眼元偲瑾,真不知道,該說元偲瑾和自己心有靈犀,還是說元偲瑾已經習慣了自己聰明機智。
總能出其不意的給他驚喜了,如今老老實實的時候他反而不放心了。
“陛下希望我怎樣我就怎樣!”
目光在元偲瑾的身上轉了一圈后,謝清韻頗為淡定地點了點頭,沒有規規矩矩的做答,免得元偲瑾害怕,也沒在惹元偲瑾,擔心自己被拎衣服令子的丟人事情再次重演。
用了一個很是中庸的答案,既不會讓元偲瑾覺得她回答的太乖,可信度太少,也不會回答的過於直白,把自己的真正想法都說出來,給自己帶來危險。
即使如此元偲瑾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可謝清韻幾眼,看的謝清韻後背有些發毛,用腳踢了追雲兩下,靠近元偲瑾身邊壓低了聲音,輕聲道。
“陛下我都說了會一直在你身邊,你就這麼看不夠我啊?”
坐在旁邊的元偲瑾,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謝清韻調戲的,反正就是紅着臉一直到金沙成下。
早在一日前赤武就拿着元偲瑾寫的假聖旨到了金沙城下,赤武是元懷瑾身邊的貼身的侍衛,是大魏人盡皆知的事情。
赤武到金沙城拿出了聖旨,告訴金沙城的守將趙忠義自己是元懷瑾派來的,協助趙忠義守城,一併收了趙守義手中的兵權。
韃靼人雖然在城中休養,但是剛剛打了敗仗,在自顧不暇得情況下,也沒有精力來管大魏這邊大半夜在折騰什麼了,赤武很是順利地在半夜裏打開了城門,直接把元偲瑾和安歌的軍隊迎進城來。
等到韃靼軍隊和劉守義得到消息的時候,就只能想起一個字了,‘逃’。
已經逃出經驗的韃靼軍隊一路往北到了與長安,金沙城三點一線的秦州才停下來,安歌就一路尾隨在韃靼軍隊之後,把人逼到秦州的后屯兵在城門外,準備圍城打援,或是直接堵死他們,拿回秦州後送他們回老家。
元偲瑾的軍隊進城后,先收了願意投降的軍隊,劉守義已經被赤武給斬了,收歸金沙城到是真不費吹灰之力,裏面的一萬多人都被元偲瑾收攏到自己隊伍里,留給謝清韻去玩。
謝朗帶着手下的兩萬人趕往西京截殺元穆留在西京的人馬,元偲瑾也在金沙城整頓軍隊。
兩日後已經逃回長安城的元諧被坐上帝位的元穆側封為太子,元諧手中的兵權被元穆交到了鍾瀚手中。
鍾瀚帶着自己重新整頓的十萬軍隊壓到金沙城邊上,準備奪回金沙城,如果這十萬人都在元諧手裏,元偲瑾定然會帶着身後的四萬人直接殺進去。
可如今是鍾瀚,元諧手下最為勇武的大將,這樣的人絕不能輕易的忽視。
更何況還是在對方兵力比自己強的時候,元偲瑾每次主動出擊都要有十分的把握。
元偲瑾是打算鯨吞蠶食掉鍾瀚手中的十萬大軍,除此之外元偲瑾還讓長安城裏,自己可以用的上人,在長安城裏散播流言,挑撥離間。
鍾瀚的性格很是沉穩,定然不會做激進的事情來,十萬大軍在金沙城之外,很少主動出擊,元穆生來多疑,這個時候是用離間計最好的時候,元偲瑾如此精明的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都說三人成虎,好不容易坐到帝位上的元穆,只是草草地給元懷瑾舉辦了一個葬禮,
據說是把人埋到了皇陵里,是不是真的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一直身居後宮的楊玉嬋在元懷瑾離世后,受不住打擊變的精神失常,整日瘋瘋癲癲。
元穆本就不是什麼深情人,如今手握皇權,雖然北魏的版圖越來越小,卻不妨礙他填充後宮。
整日被一群美女圍着,耳邊時不時地就聽着這群美女念叨宮裏,宮外的流言蜚語,朝廷上的大臣也有奏摺說鍾瀚意圖不軌,帶兵十萬卻久久不動手,大有叛國可能。
鍾瀚是元穆一手提拔起來的,第一次聽元穆還能不當一回事,但是聽多了,心底也就隱隱約約地覺得這事不是空穴來風,在兩軍對峙了半個月後,元穆終於安耐不住,對鍾瀚下達了攻打金沙城的命令。
元偲瑾等的就是這一天,自己人手不足,不能直接出擊與鍾瀚的人硬碰硬,但有金沙城當做誘餌掉鍾瀚這條大魚,就能扭轉形式,做到真正的鯨吞蠶食。
如此還能分出五千人支援西京路上的謝朗。
可鍾瀚不是一個傻子,心底很清楚在這樣下去,不是被元偲瑾吞噬掉,就是在謝朗戰敗西京路的淮南王軍隊后。
與元偲瑾匯合后,雙方七萬人與自己手中不知道剩下多少軍隊的對戰,自己的勝算都不會太大。
既然這樣倒不如趁着自己手中還有十萬人,與元偲瑾一爭高下,說不定還能有些勝算,所以在元穆第三道聖旨下來后,手裏握着聖旨的鐘瀚看了一眼不遠處錦旗飄揚的金沙城,綿延十里的翠綠色,鍾瀚下了最後的決定。
吩咐手下修正軍隊定下三月初五攻打的金沙城,並斬俘虜祭棋,立誓不破金沙終不還,看着像瘋子一樣衝上來的士兵,與元偲瑾並立在一起的謝清韻蹙了蹙眉毛。
“真是愣的拍橫,橫的怕不要命,這跟喝了雞血一樣的人,我看着都害怕,陛下你讓我回去休息唄!”
向來都沖在最前線的皇後娘娘,竟然說自己害怕了,不要說聽到這話的皇帝陛下,就是身邊的士兵都有些驚異地看向謝清韻。
心底想着難不成這次的事情很兇險,兇險到皇後娘娘都要逃跑了。
“我是到後面去看看廚房裏的晚飯準備的怎麼樣了,您看樓下人那些人,估計今晚都不會撤了,他們風餐露宿的來,咱們不能餓着肚子打吧!”
對上元偲瑾的目光,謝清韻義正言辭地望着元偲瑾,說的頭頭是道。
身後有些心虛的士兵覺得皇後娘娘的話很有道理,娘娘很仁愛,很善良,很是貼心,更善解人意。
聽在元偲瑾的耳朵里,只會想到謝清韻有陰謀,有花招,有詭計,還是不能讓自己知道的那種,在點頭之後又找來午橋去盯着謝清韻。
走下城樓的謝清韻看了一眼跟着自己下來的午橋,對他微微一笑。
笑的午橋心肝脾胃腎都顫抖起來。
“是陛下擔心娘娘您,才讓我隨着您,看看有什麼能幫到您的!”
其實午橋這些話都可以不用說,只是他心虛,人一心虛就容易多話,雖說皇後娘娘心理明白,這事與自己無關,但他還是說清楚的好,免得皇後娘娘把這筆賬算到自己的頭上。
“嗯!”
謝清韻回頭看了一眼午橋,自然知道要不是元偲瑾有命令,午橋跟着自己走就是擅離職守,按照元偲瑾那種守禮重規的性格,不砍了他也的給他幾百軍棍打的他半殘廢。
“我知道,剛好你來了,那就幫我個忙!”
說著謝清韻靠近午橋在他耳邊低低的呢喃了幾句,午橋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謝清韻,謝清韻做事向來不按常理出牌的,他們早就習慣了。
不清楚謝清韻幹嘛要這麼做,要是給對方人吃,對方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吃敵人手中的東西呢!
還是按照謝清韻說的去做了,等到夜幕低垂,夕陽染紅了山坡的時候,謝清韻帶着二十多個士兵,搬着十幾框炒熟的巴豆和豆子上了城樓。
元偲瑾看向身側的謝清韻,瞧着她身後的東西,不用她揭開已經聞到豆子的味道了。
“陛下您先去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剩下的事情我來!”
說話的時候謝清韻指揮着身後的士兵,把手中的籮筐成一字排開,都放到城樓上,調來身側一排弓箭手。
看着遠處正在休息的北魏士兵和兵馬,城樓下的殘肢斷骸,以及搬着梯子不斷往上爬的士兵,有些憐惜地搖了搖頭。
“趁着空隙,把這些東西都射到對方騎兵隊伍里!”
說這話的時候眉宇清雅,雲淡風輕的皇後娘娘看了一眼身側微微眯起桃花眼的元偲瑾,調皮地對着他挑了挑她的柳眉,星目里閃過一抹狡黠的目光。
不用謝清韻解釋,元偲瑾已經猜到她的心思了,隨着謝清韻一起上來的午橋露出瞭然的神色。
是啊!士兵會擔心謝清韻拋下來的東西有毒,不敢碰,他們的馬匹可控制不了。
只要這豆子落入隊伍中,飢腸轆轆一天的戰馬就如被瘋狗咬了一樣,全都追着豆子啃,原本還在堅持的北魏軍隊瞬間的慌亂起來。
戰馬通人性,但在食物面前只能靠本性,無論士兵如此阻攔,也沒有辦法阻止胯下馬匹對食物的渴望,瞧着亂作一團的軍隊,午橋和雲舟緊繃的神色舒展開來,身邊的士兵,將領也忍不住高呼。
“陛下英明,娘娘睿智!”聽到喊聲謝清韻回頭看了一眼元偲瑾。
一直擔心謝清韻出么蛾子的元偲瑾,忍不住緩和了神色,城外十萬大軍壓成,元偲瑾之前挖壕溝都已經快被人填滿了。
這裏不比襄州,無法按照襄州守城之法與對方激戰,只能以手中弓箭防備城下人的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