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皇后之苦

第338章 皇后之苦

看着元偲瑾微微蹙眉,卻不得不把自己嘴裏的糕點咽下去的樣子,得逞地縮到自己的椅子上,學着元偲瑾的樣子,抬手挑起元偲瑾的下顎。

“怎麼樣陛下?是不是和甜!”

凝脂如玉的臉上掛着輕佻神色,要是把她丟到街上,一定會有人拿着掃把追着她喊色狼。

“臟死了!”

任由謝清韻挑着自己的下顎,元偲瑾不為痞氣所威脅,很是正義得實話實說。

“哼!那你怎麼不吐出來!”

這麼傲嬌,死要面子活受罪說的就是眼前這個人,知子莫若母,皇後娘娘說的一點都沒錯。

“粒粒皆辛苦!”

稍稍地抬頭甩掉謝清韻挑着自己下顎的手,元偲瑾重新拿起桌子上木盒子往內室走。

“陛下憂國憂民,實乃我大魏百姓之福,皇后之苦!”

被元偲瑾甩掉手的謝清韻,收住差點跌落到椅子下的身子,開始練苦情劇,已經進內室的元偲瑾自顧自地放好手裏的東西,沒有搭理身後的謝清韻,回頭給瑤華寫了一封信。

唱了半天把肚子唱餓的謝清韻把桌子上的糕點一掃而光,免得元偲瑾在跟她背。

‘粒粒皆辛苦!’吃完了飯元偲瑾依舊把謝清韻關在屋裏,繼續面壁思過,謝清韻拖着元偲瑾的袖子到了屋門口。

“陛下我知道錯了,下次的一定按照你的軍令辦事,你讓我往東,我絕對不往西,你讓我打狗,我肯定不罵雞,在家我會以夫君為大,在外我以陛下為天,你就讓我出去吧!還有昨天的東西我都抄完了,君無戲言啊陛下!”

額頭都快起青筋的元偲瑾抬手把謝清韻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扒拉掉,轉頭居高臨下地盯着抱着他大腿不鬆開的謝清韻咬牙啟齒地道。

“鬆開!”

“你讓我出去!”

仰着頭的謝清韻一副不達目的地看着元偲瑾,那視死如歸的模樣,就跟上戰場似的,看的元偲瑾胃都疼。

“寫完悔過書,不然休想出屋!”

手上微微用力就拎着謝清韻的衣服領子,把她整個人都提拉起來,元偲瑾把謝清韻重新丟回屋裏,對着她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絲灰塵,還神色淡然地關上了大門,把一來委屈的謝清韻關到了陽光之外。

看着元偲瑾離開的背影,謝清韻咬牙啟齒地瞪了他一樣,冷哼一聲轉身看向身後。

剛剛元偲瑾放玉璽的地方,緩緩地勾起唇角,像謝清韻這種人你就是不讓她出去作怪,在屋裏也能繼續作妖!

出門的元偲瑾去找了赤武,原本被謝清韻哪一出鬧的腦袋有點大,心底還琢磨是不是元偲瑾英雄難過美人關了,已經被謝清韻迷惑到誤國的地步了,不然怎麼會這麼輕易地就把自己打發走了呢!

此刻瞧着元偲瑾出來,赤武那顆心才稍稍地放下,站在一邊的午橋看着沒有見過世面的赤武,心底忍不住感慨曾經的他也這麼意氣風發,二貨過。

以為主子被皇後娘娘迷惑住了,後來他才發現。

那分明是主子故意讓皇後娘娘迷惑自己,要是皇後娘娘不迷惑他,他還會自個鬧脾氣,每到那個時候只有皇後娘娘能哄好人,就像剛剛那樣,在他們外面人眼裏看着,皇後娘娘是胡作非為。

卻剛好能讓主子情緒放鬆下來,無論是暴躁時,傷心時,難過時,只要皇後娘娘一出手,主子的所有煩惱都溜走。

此刻坐在赤武跟前聽着赤武說長安城裏情況的元偲瑾與剛剛無異,但是熟知他的午橋還是能察覺出元偲瑾剛剛不安,震驚,焦躁的情緒被安撫下去了。

“你是說懷瑾早就知道羅綺對他圖謀不軌,他還故意讓她給自己下毒!”

聽完赤武說的長安爭鬥,元偲瑾重點落到元懷瑾以一種默許的態度,看着羅綺一點一點地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嗯!淮南王和楊丞相各自為政,丞相拉攏朝廷官員,淮南王不僅控制了影江以北的大部分兵權,還在西京盾兵五萬,意圖吞併王爺的權利。

韃靼人傲慢無禮,東越人陽奉陰違,還有后宮裏整日勾心鬥角的主子們,王爺他很累!”

說這句話的時候赤武的眉頭蹙了起來,眼眶又開始泛紅,想起元懷瑾每次喝毒藥時的樣子,赤武的喉嚨又開始發緊,聲音都變得乾澀。

“很累!”

念完最後兩個字的元偲瑾的唇角閃過一抹諷刺摻雜着苦澀的笑意,咽下唇角苦澀后看向赤武。

“懷瑾讓你日後跟在我身邊,你自己有什麼打算?”

赤武是一個人,不是物件,元懷瑾這樣的性格既然看不的別人對他的好,自然也會自以為是地為別人好,元偲瑾不知道赤武的想法,也不想左右他的心思,更希望赤武有自己的選擇。

“隨着陛下回長安后,我想為寧王守靈!”

赤武有些詫異,似乎沒有想過元偲瑾會問他的意見,在元懷瑾身邊這麼多年,赤武一直覺得元懷瑾的性格親切溫和,那樣好性格的主子,都帶着皇族人天生傲氣。

無論做什麼都是按照自己的意思來,從來不會問他們這些下人的意見。

元偲瑾這種沉穩自持,重規矩守禮儀,貴為一國之君的人,自然是事事都要以自己為重,絕對不會考慮他們的感受,更不會問他們的意見。

沒想到元偲瑾竟然問了,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赤武有些回不過神,沉默片刻后才開口看向元偲瑾,有些小心翼翼地說道。

“好!兩日後我們進攻金沙城,以你現在的身份回去,你知道如何做吧!”

對赤武的做法元偲瑾不置可否地應了下來,也開始加速自己攻打長安的步伐。

出征的時候他還想着給長安城裏的人留點面子,畢竟大家都是姓元的,元穆還是自己的叔叔,更是元懷瑾的親生父親,不到萬不得已,他還不想用最慘烈的方式與他們見面。

如今元懷瑾已經要不在了,元穆對元懷瑾又從未上心過,當初他蓄意謀害自己,如今又對羅綺下毒視而不見的態度,徹底地觸目了元偲瑾,他現在是一刻都不想耽誤了。

“是!奴才明白,奴才今夜就回金沙城!”

腦子裏一直記掛着長安城裏元懷瑾,赤武一聽元偲瑾給他的命令,綳直了身子凌然的領命。

“休息一晚明日在走吧!”

掃了一眼渾身上下都寫着疲憊的赤武,元偲瑾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春日時短,不知不覺中已經天黑了,謝清韻晚上的葯也該喝了,想着元偲瑾起身往回走。

站在元偲瑾身後的赤武,習慣性地領了命,元偲瑾回去的時候,謝清韻正在研究手中雕花盒子,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剛剛自己可以輕而易舉打開的東西,如今搗鼓了一下午都打不開了。

“陛下您回來了!”

房門猛然被人推開,謝清韻抬頭看了一眼元偲瑾,沒有絲毫驚訝地與他打了個招呼,然後繼續研究自己手裏的東西。

“我小時候也看過一些,奇門遁甲,五行八卦的書,這個東西我怎麼打不開呢?”一邊摸索着機關,一邊不滿的抱怨着。

“悔過書寫完了!”

元偲瑾撇了一眼謝清韻,沒管她手中的東西,開始哪壺不開提哪壺。

“那不在桌子上嗎?”

一心二用的謝清韻用下顎指了一下桌子上的紙,心不在焉的道。

元偲瑾走到桌子前,看着桌子平平整整地擺放着一張紙,上面的寫着悔過書三個字。

下面畫了一堆木棍人,第一個腦袋上長草的身後背着木棍子,跪在沒畫頭髮的小人對面,旁邊寫着‘負荊請罪!’四個字

對面的小人沒有抬眼看跪在地上的人,頭仰着估計是在看天空,

下面的第二章圖,依舊跪着的小人手裏捧着點心,

‘端茶倒水。’沒有頭髮的小人兩根棍子胳膊環抱到一起,依舊沒有理會她。

而後第三幅圖就出來了,滿天雜草的小人跪坐在床上,手托着的沒頭髮小人的胳膊。

‘冬日暖床,夏日扇涼!’

最後一幅勁爆的圖就出來了,滿頭雜草的小人揪着的沒頭髮的小人,那一頭雜草已經把兩個人的腦袋都遮住了,不用說話也知道這兩個人在干甚,自小恪守禮儀,端莊自持的皇帝陛下微微地紅了耳朵。

撇向手裏捧着雕花盒子的謝清韻,擺弄盒子的人感受到元偲瑾在看自己,抬頭迎了上去,

“陛下滿意嗎?不滿意我在接着給你畫!”對自己這種丟人行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謝清韻很是自豪地問道。

“後日攻打金沙城,你只能跟在我身邊,不然我就送你回江陵!”

這樣的威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謝清韻聽的有些膩味了,眼睛裏閃過一抹嘚瑟的笑容,隨後又被苦惱壓了下去。

“還有一天啊!那這個東西要怎麼打開啊?”

說話的時候謝清韻看向元偲瑾,元偲瑾把手中的木棍圖放到一邊用紙幀壓好,看向謝清韻。

謝清韻很是開心地送上自己手中的盒子,就聽到了敲門聲,一聽這聲音謝清韻臉都要跨了,這個時候敲門的肯定是送晚飯,送葯的雲舟。

“去開門!”看了一眼的生無可戀的謝清韻,元偲瑾握着手裏的盒子催促了她一聲。

“哦!”

謝清韻不情不願地拖着自己兩條腿走到門口,瞪了雲舟一眼才把人放心來。

雲舟很是委屈地垂下頭,這葯都是主子讓他們送的,如今不需要人設的皇後娘娘已經徹底地放飛自我,露出了真性情,動不動就給自己的臉色看,讓他們有怨無處喊,有苦無人憐,怎一個慘字了得啊!

謝清韻看了一眼雲舟那張苦瓜臉上面寫着一個大大的慘字,皮笑肉不笑地問了一句。

“雲舟大人你是進來和我比慘的嗎?”

“屬下不敢,屬下只是來送晚膳的,陛下娘娘慢用,屬下到外面守着!”

已經學乖的雲舟轉身就往外跑,別說比慘了,他的腳連地都不敢沾地往外跑去。

“唉!奴大欺主啊!你有委屈你還能往外跑,我卻只能在這裏喝苦藥!”

一天到晚也沒有事的謝清韻,見雲舟跑了,就在屋裏自怨自憐,順邊煩一煩元偲瑾,希望他能受不了自己,把自己轟到外面去,可向來定力超高。

不為外物所擾的皇帝陛下,任由謝清韻無賴撒嬌,依舊巋然不動,一天到晚該幹嘛就幹嘛,從不浪費一點時間,謝清韻也被救整整地關了三天。

到謝曜從江陵城帶着張駿從西南帶來的三萬西南士兵與元偲瑾匯合,謝清韻才被放出來,大廳中元偲瑾神色蕭然地坐在擺放着大魏山河圖的紫檀木桌后。

謝清韻規規矩矩地站在他身邊,做個親位兵,安歌,謝朗,謝曜,隨風以及其他將領分坐在大廳兩側。

元偲瑾給出的方案粗暴簡單,打開金沙城后以安歌為主帥,隨風為副手領五萬人鉗制完顏宏達的軍隊。

謝曜與謝朗為左右翼,謝朗領兵兩萬向左切斷淮南王西京的曾兵,謝曜依舊留守子金沙城,重新訓訓練新士兵和已經投降的士兵,以便後期支援各處,元偲瑾摔五萬人入長安。

元諧就是一個草包,手裏的十萬軍隊在他手裏,就跟狼群被綿陽領着一樣,絕對沒有戰鬥力。

可是元穆身邊也不是沒有將才,鍾瀚就是元穆手裏的實力戰將,如果這十萬人被鍾瀚帶領的話,就是綿羊也會化成一群狼。

聽完元偲瑾的安排,謝曜第一個站起來,還沒有說話就看到元偲瑾身邊的謝清韻遞來眼色色,元偲瑾的心思謝清韻了解,他是希望第一時間回到長安,去見一見那個不知生死的弟弟。

謝曜到嘴邊的請戰話變成了領命詞,其餘的人自然沒有別的可說了,眾人領命離開后,謝清韻依舊安安靜靜地站在元偲瑾身側。

“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以往遇到這樣衝鋒陷陣的事,謝清韻總是爭着搶着往前跑,如今她安靜的有點異常,元偲瑾側目看向謝清韻,有理由懷疑她此刻的沉默是準備後期爆發,還是那種帶着陰謀的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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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手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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